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29)
田遥帮他扣好领口的扣子:“是陈旭哥,说刘之有些不好,听说你会一点医术,你会看孕夫吗?”
郁年给田遥抓的药只是很普通的伤寒药,要让他去看一个有流产风险的孕夫,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只能说我只看过医书,并没有真正地看过孕夫,最好还是请大夫看吧?”
门外的陈旭听见了郁年说的话,他顾不得什么礼仪,走进了房间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郁年的面前:“郁年,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是看在遥哥儿的面子上,跟我去看看吧。”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看到陈旭下跪,田遥只能看向郁年:“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要是你没有办法,我再帮着你们送他去医馆?”
郁年点了点头,田遥就直接背着他,又吩咐陈旭推上郁年的轮椅,方便他们如果要去镇上用。
田遥的脚步飞快,背着郁年几乎是没有喘什么气就到了陈旭的家里,而陈旭搬着轮椅,气喘吁吁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郁年到的时候刘之正躺在床上,陈家的爹娘也在房间里焦急地转圈,看到田遥来才像是又了主心骨。
田遥把郁年放下,让他坐到了刘之的身旁,田遥这才看清了刘之的脸,他的面色苍白,眼眶通红:“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郁年沉下心:“是什么时候有症状的?只是腹痛和见红吗?”
这时候陈旭回来了,他连忙说:“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就是被我姐撞了一下,后腰抵在了墙上,当时没什么反应,到入夜了开始腹痛,我们才发现见红。”
郁年松了口气,这样的例子他曾经见过,而且记忆很深,于是看向田遥:“遥哥儿,我记得家中还有些党参熟地断续,你回去取来。”
田遥知道这事半刻耽误不得,拔腿就往家里跑。
这时郁年让刘之伸出手,他探了一下脉象,果真如医书上说的一般,较为平稳,看来确实是下午的那一撞倒致了他的见红,只要补气和血就行。
“不必太担心,家中如果有阿胶也能在遥哥儿拿来药材之后一并煎服。”
这时陈家人才总算松了口气,不住地跟郁年道谢。
郁年只是说:“我到底不是大夫,明日天亮路好走了,再去镇上看看,也能放心一些。”
“是是是,应当的。”陈旭握住刘之的手,陈家的娘亲已经开始准备好了砂锅,预备着来熬药。
陈旭激动之后才想起什么,他朝郁年说:“今日回门,丈母娘那边送了些补身子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是能用的?”
郁年点了点头,就看到陈旭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只山参,一点阿胶,还有些别的补身子的东西。
由此看来,刘之在自己的娘家里是比较受宠的。
“阿胶能用,这只山参现在不能用,参片性太热,怕冲撞了,日后生产时倒是可以使用。”
陈旭立刻把阿胶交给陈母,正巧田遥也赶了回来,他不知道郁年需要的用量是多少,于是把家里所有的都带上了,让郁年自己挑。
只是他太着急,天色又太暗,一个没注意滚进了田里,身上滚了一身的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爬起来又跑。
郁年看到进门的田遥一身泥,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田遥嘿嘿地笑了一下:“天太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不是什么大事,你赶紧给刘之熬药。”
郁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田遥,这张帕子是当时顺婶子用剩下的衣料制好的,郁年一直带在身上。
田遥接过去,并没有用它擦泥,只是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药很快就熬好了,刘之撑起身体喝了下去,倒是脸色没有那样苍白了。
“近日还是不要下床,好好卧床修养,最好不要让他去镇上,可以的话请郎中来家中看,就不要再让他奔波了。”
“好好好。”陈家人谢了又谢,“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等刘之养好身体我们再登门拜访。”
田遥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跟刘之是好朋友,能帮到他我也很高兴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郁年先回去了。”
“好好好,这大半夜的,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田遥重新背起郁年,轮椅留在陈家明天来取,郁年的手中拿着灯笼,微弱的灯光照着他们回家的路。
“郁年,你真厉害。”田遥发自内心地说,“之前顺婶子夸你,我还觉得是顺婶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说的。”
郁年只是看着手中的灯笼,思绪飘得有些远:“我也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废人,竟然还能救人。”
“你别这样想。”田遥把他往上提了提,他不是很喜欢郁年说自己是废人,竭尽自己全力也想安慰他,“你看,你能帮刘之保住孩子,你真的很厉害。”
田遥眨了眨眼,又想着这好像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让郁年看清了自己的价值:“要是你想学医术的话,咱们可以去镇上的杏林堂拜师,以后你也能做大夫的。”
郁年笑着摇了摇头,田遥的性子就是这样,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岂不知要学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日只是他运气好,他能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因为他曾经遇到过一次这样的先例。
他的娘亲在他十来岁的时候,曾经怀孕,但因为走路不稳,摔了一跤,当时爹出了远门,他去请了大夫,因为不放心,抓药都是亲力亲为,所以他自然能知道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药。
只是后来娘卧床了很久,但最后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如果娘亲腹中的孩子能够保住,他如今在这世上也就不用孤身一人,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又庆幸那个孩子没有保下来,不然也只是跟着他颠沛流离,甚至自己还是他的拖累。
回到家中,田遥才发现郁年的神情有些哀伤,知道他可能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开解他。
时间已经很晚了,被窝这会儿已经凉了,田遥躺进去的时候还抖了抖。
郁年吹熄灯,田遥朝他身边靠了一点,又大着胆子去抓住了他的手。
田遥的手很粗糙,手心的茧硌在郁年的掌心,竟然让他有些觉得奇异地安稳。
第 24 章
第二日一早, 田遥有些担忧刘之的情况,又上了陈家去,去之前看到家中还有些过年的时候买的糖, 也全都带上了, 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糖也勉强算了。
郁年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喂灰灰。
田遥走到陈家, 陈旭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镇上请大夫了,陈家的爹娘看到田遥过来, 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两个人聊。
刘之的脸色比昨晚好了很多, 看到田遥过来, 还支起了枕头,坐起来跟他说话。
“昨晚上乱糟糟的, 都没跟你道声谢。”刘之轻轻地摸了摸肚子,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柔, 一看就知道是要当小爹爹的人了。
“咱俩还用说这些啊,我就害怕帮不到你。”田遥看到他床边的煮的荷包蛋还剩了几口没吃, 顺手端起来让他吃掉,“不过昨天发生什么了?”
说到这里, 刘之才勉强地咽下那口鸡蛋,脸上都是愤恨之色。
因着怀孕, 初二回门,陈旭念着刚下雪路不好走,于是自己带着礼回了刘之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