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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凉州(79)

作者:一只大蜗牛 时间:2022-07-19 07:41 标签:强强 年下 宠文

  张皎摇摇头,“殿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嗯。”刘瞻在院中不愿多谈,只应了一声,等到了屋里才道:“阿皎,以你现在的身体,能经得起马车颠簸么?”
  张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要启程回凉州了么?”
  刘瞻虽已屏退了旁人,却仍稍稍压低了声音,“今天接到消息,金城不太平,狄骏要死了,听说狄罕的身体也不大好。大将军上书,似乎是有意在今冬有所动作。”
  自从那日酒宴上被狄震强逼着饮血之后,狄骏回去后便忧惧成疾,这一年多来不仅不见好,反而还越病越重似的。至于狄罕,本就老迈,近年来一向多病,时常一病便是数月,在两国都不是什么秘密。刘瞻虽未点破,可张皎已知其弦外之音——狄震定是要趁此机会有所动作,看来金城当中或有大变,倒是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张皎心中一振,可随后想到大将军、想到秦桐,胸口当中不禁又变得沉甸甸的,低了低眉眼,随后听刘瞻又道:“别的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你身上伤还没好,这一路劳顿下来,反而加重。我有意迟些动身,你意如何?”
  张皎答道:“殿下,我想早些动身。”
  刘瞻洗过手回来,闻言一愣,“为何?”
  张皎想了一想,“乘车并不劳累。”
  刘瞻见他回答前迟疑了一阵,知他还有其他理由没有说出,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张皎现在已是白身,想要立功受赏,只有同夏人交战,若是错过了今冬的大战,不知还要再等多久。可他现在这副身体,即便能到凉州,又岂能上得了战场?
  刘瞻嘴唇一动,几乎便要脱口而出道:“哪怕你一辈子都不入仕、不取功名,那又如何?难道我还养不起你不成?”可话到嘴边,忽然觉出此话甚是伤人,忙咽了回去,半晌无语。
  过了一阵,他微微一笑,“好罢。去年小玉让人射伤了翅膀,伤还未好全,就拿喙猛啄笼子,一开笼门,它就栽栽歪歪地飞出去放风。一开始只能飞到枝头上,之后就能越飞越高、越飞越久了。”
  “那只小玉刚刚养好,”他说着,剥好一只鹅蛋,掰下一块,沾些酱油放进张皎嘴里,笑道:“这边这只又在啄笼门了。多吃点,吃饱了才好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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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能皇子:对着父皇我唯唯诺诺,对着炮灰我重拳出击
  -狄震:所以当时我就说还得让我来做这个主角(拔刀)你可听说过鸣镝弑父
  -危 雍帝 危
  -算了算了,想想还是一个正常人好x
  -不行,养伤的情节实在太腻歪了,相信我拉动进度条的司马昭之心至此已路人皆知x


第五十九章
  动身前一天,长安城中下了一场秋雨。
  这雨从黄昏时开始,最初只是蒙蒙的细雨,将整个城市笼罩在苍茫的暮色和湿凉的水汽当中。日落之后,秋阴渐浓,雨势大了几分,却仍下得不急。因为没有风,雨点直直垂落下来,像是从天上撒下了一把把珠子,叮叮咚咚地敲着,却下得甚是安静。
  窗上的雨声硬,泥里的雨声软,树叶间的雨声被摇得碎了,小池上的雨声四溅开来,一声溅开成数声,倏忽钻进皱起的水纹当中。池中的几片枯荷叶低垂着头,雨脚敲在上面,发出一声声“扑扑”的脆响,叶片间的秋虫被打湿了薄翅,在雨中闷闷地不做声。
  刘瞻坐在案旁,捧着一卷《卫公兵法》,慢条斯理地讲着,张皎靠在床头,两手搁在身侧,正凝神细听。
  忽然,一大颗雨敲在窗沿上,几点水星溅进屋中,扑在案旁的烛芯上面。烛光摇晃两下,被水汽打湿,困倦般地暗淡下去,刘瞻把书搁在案上,俯身将烛火挑亮了几分。
  他坐回案旁,随意向张皎瞥去一眼,却忽然瞧见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正微微颤着,不禁一愣,问道:“阿皎,你怎么了?”
  张皎摇摇头,闻言坐直了些。刘瞻皱眉瞧了他一阵,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他的左手,“怎么在发抖?”
  他疑心张皎在害怕什么,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可怕。他是怕去凉州的一路太颠簸么?怕接下来的大战?还是怕与秦恭父子相见?想来想去,仍觉张皎不会为这些事怕成这样。
  张皎见他始终瞧着自己,只得答道:“手指有些痛。”说着抽出还没撤下夹板的手来,又道:“没事的。”
  刘瞻不语,仔细打量着他,见他鬓角出了些薄汗,将手放下之后,两只手的手指仍在颤着,显然着意控制之下,仍是抖得停不下来,不禁在心里将他今日所做之事暗暗寻思一遍,却仍没有头绪,不知道他怎么疼成这样。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微一变,转身去关上了窗户,将手贴在窗缝间试了试,拧眉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太阴湿,骨头才痛起来的?一会儿我教人把窗户封上,不然这雨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张皎有些局促地把手往后收了收,想要藏起两手,却找不见地方,“都一样的,明天就走了。”
  刘瞻看着他,心中难受起来。一年当中下雨的时候多得是,即便今天封上了窗户,可往后又怎么办呢?等日后到了凉州,除了下雨之外,入冬之后更是连月见不着太阳,大雪一下便遮天蔽日,泼水成冰,到时又该如何,难道就一直这么痛着?
  “让太医再来给你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刘瞻眉头拧成一颗疙瘩,说着便往门口走去。张皎原本想说“伤到骨头就是会这样的”,可刘瞻话未说完,人已走到门口,打开门唤来了下人,让人去将太医请来府上,张皎插不进话去,这句便没出口。
  太医上午时才刚来晋王府替张皎看过了伤,又留下了之后所需的一应药材,才过半天又被唤来,以为张皎伤势出了什么反复,赶来时形色有几分匆忙。等问过症状之后,太医不禁一愣,答道:“骨节受伤,遇上湿冷天气难免如此,只能好好将养,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说着站起身来。
  刘瞻却拦住了他,大有不满之色,“什么叫‘没有别的法子’?难不成只能痛着?”
  “呃,”太医想了想道:“不然烧个手炉,抱着取取暖吧。”
  刘瞻当即吩咐人安排下去,太医理了理还未来得及从身上摘下的药箱,正要离开,张皎忽然道:“赵医官,请问殿下的心疾如何了?”
  张皎对自己的伤势心中有数,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曾受过伤,因此这次受刑之后,对于自己症状如何、多久能够痊愈,心中均有估量。乘车赶路,于平日里养尊处优之人而言或许是件苦差,对他来说,却几可称是幸事,与卧床休息也没有多大差别。
  临行之际,他最不放心的却是刘瞻。没人告诉他,他在大理寺狱中时,刘瞻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可他眼神甚尖,与刘瞻又朝夕相对,瞧见他体态、面色,也能猜出一二。
  他先前卧床时,没瞧见刘瞻用饭,也看不出他比从前胖了还是瘦了,可见他换上同一件衣服时,领口已大了几分、腰间也多了些褶皱,才发觉这几日原来刘瞻也跟着一起消瘦了下去,却不知是因为担心自己,还是他也病得厉害。
  后来他能起身了,刘瞻就同他一起用饭。他双手不便,拿不起碗筷,本来不想多麻烦旁人,想要劳烦后厨替他做些肉糜、菜糜,盛在碗里,他好捧碗喝下,可刘瞻只要在府上,就亲手喂他,从不让他自己动手。
  从没有人这样对过他。他刚开始时大为别扭,但提了几次,刘瞻总是不许,他只得就着刘瞻递来的勺子,热着脸吃完一整顿饭,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有时吃饱之后,刘瞻仍喂过来,他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多吃了许多。有时他胃口较好,刘瞻停下时他明明还未吃饱,却也并不吭声,宁愿下一顿前饿一会儿肚子,也不开口说半个字。刘瞻虽然经常问他,但无论问他什么,他都只是点头而已。
  一连几天之后,他才渐渐习惯了些,吃饱之后,总算能对刘瞻摇一摇头,刘瞻会意,便不再喂了,给他擦一擦嘴,才自己去一旁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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