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72)
两人还没坐几分钟,唐烛就看见家门旁踢踢踏踏驶来一辆马车。
还没看清从上头下来的人是谁,便听见对面青年懒懒的嗓音:“大卫亲自来送信的话,或许是空屋内收到的求助委托。”
结果来人果真是大卫。
他放下茶杯,扭头跟着男人的脚步望去:“看来是有比较特殊的案子,否则空屋其他侦探应当已经处理掉了。”
付涼没作评论,安静叉着盘子里的水果。等佣人将大卫引导至茶桌旁时,他已经用餐巾擦拭好双手。
“小殿下,唐先生,唐突前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用餐。”大卫先表示歉意,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向唐烛,“维纳大人这边可能需要一点帮助,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时间。”
他后知后觉看向自己对面的人已经起身,而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快速说:“有打扰到,没时间。”
“那、那个,付涼。”唐烛在大卫恳求的目光中还是探身按住了付涼的手。
然后在青年的视线中压下想死的心情,厚着脸皮做无谓挣扎:“我们、我们不妨听一听?”
他吞了吞口水,识相地松开自己的手后亲自给对面的瓷杯倒了满茶水,然后双手扶膝,小声道:“就只是听听。”
大厅内安静了两秒。
接着,响起了高背椅被重新拉开的声响。
付涼依旧没什么表情,重新坐回去,抬眸瞥一眼大卫:“说。”
唐烛眼睛亮了亮,示意身后的管家挪出把椅子,刚想劝满脸不好意思摆手谢绝的大卫落座,又听见对面人道:“在维纳那儿又不是没坐过。”
是,不但如此,他甚至听说维纳大人家见着付涼都要吠两嗓子的恶犬,在大卫面前只会摇尾巴蹭腿。
于是大卫终究还是于两人旁坐下,恭敬地在桌面上放了张从空屋带来的委托书。
“这是一周前被送到空屋的委托书,与其他求助信不同,它完全是在……”男人皱着眉,在脑中搜刮合适的词语,最后只说出:“求教。”
“求教?”唐烛伸头看那封被展开的信。上面详细描述着一些环境情况、场地人员与物品大小,最后问如果其中的物品丢失或者被替换,怎样才能不被发现。
“难道他也是侦探吗?”他抬头看向左右两人。
大卫:“额……唐先生,或许您可以排除这种情况。”
付涼:“嗯。”
于是唐烛口中吐出一个荒唐的答案:“他难不成是…是罪犯吗?”
大卫犹豫说:“目前看,这种可能性更大些。”
付涼面无表情端起杯子:“不是。”
唐烛:“……”
大卫:“……”
这种队友保持绝对上风的局面下,他只得满怀愧疚,自觉将信拿到自己面前,仔细读了起来:“对于环境,他写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室外,露天且需要特殊工具运输(标注容器需要小且不引人瞩目,但得保证密封)。
另外一种是在室内,尚不知晓会以何种方式出现,能确定的是看守人员多,但好在方便安插帮手。”
不是…这都是些什么欣慰的口吻啊?
唐烛实在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凶手,继续向下看便是物品大小:“此物如硬币大小,短时间内不可复制。价值莫约——”
他眯起眼睛,开始数零……
“嘶,这么贵。”
他揣着越跳越快的心脏,瞥见完全空白的写信人栏与地址栏。
按照空屋的规矩,这种信件的回信方式便是用俱乐部内的信纸回复,钉在布告栏上,自然会有工人将其答案誊抄在俱乐部两侧巨大的黑色墙板上。
不过怎么会那么熟悉?
硬币大小,价值不菲。
露天或在室内。
等等,这不就是……法老的金币!
可它还要一周才会到达港口啊?怎么一周前已经有人写信表示想要趁机剽窃呢?
难不成是他想多了,其实是要偷别的东西?
“虽然给的信息很少,又比较……”
“不少了。”付涼将那杯大吉岭放回桌面上,语速极快地打断大卫:“告诉维纳不需要担心,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会去一趟空屋。”
唐烛不明白他如何做出这般回答,只被“我们”这个词戳了戳心尖,茫茫然又听见对面人问:“是吧,助手先生?”
他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青年,应道:“嗯…嗯,是。”
大卫也跟着站起身,有些紧张地试图跟随离去的人,又开始求助唐烛,并望着两人道:“维纳殿下他可能还是希望您……”
唐烛被盯到手足无措,他不是不想帮忙,只不过目前的情况,他完全没搞清楚。
付涼边往前走边说:“我劝你回去告诉维纳最好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比如备好宴会的糕点。”
男人止步于楼梯前,“小殿下,府邸的意思也是这样,只不过,我们都希望皇室能成功揽过这份荣光,还希望殿下可以在暗处多多留意。”
青年留给他个背影,只说:“回去吧。”
大卫没再说下去,稳妥地向两人道谢,随后准备离开。
唐烛完全不明白他们之间所讨论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只想着要不要去送送客人。
“过来。”
没曾想身前那人竟先开口说话。
“啊,好。”他有点下意识地回答,示意管家小姐去送大卫,再转身时正看见付涼站在原地等他。
“刚刚那些话你不理解很正常。”青年等他靠的近了,才解释说:“昨日我去德文希尔府不光只喝了茶。公爵似乎有点闲,于是向我展示了一些东西。”
他的眸子向来是比亚洲人要黑的,时而像极阴云密布的天,此刻更是灰蒙蒙的,显得没什么感情:“大多是我父亲的遗物。”
唐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沉默着往前多走半步与他并排而行。
“其中之一你应当也很熟悉。”身旁的男声平淡道:“法老的金币。”
他确实知道,还是说:“剩下的十一枚金币吗?”
付涼侧过脸,暗沉的双目里含着些笑意:“唐烛,在他们面前尽量不要这么说话。”
唐烛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入为主,用“剩下”来形容这些本该是首次得知金币的下落。
操,这不是自己主动暴露……
他想解释,又害怕说不清,只抿了抿唇。此时又听见青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他们把那些金币从保险箱里拿了出来,并且请一个专门修复文物的老头帮忙打理。”
付涼开始帮他处理已知信息:“女王生日前,德文希尔府将举办宴会。适时,各个贵族或富商都会送上礼物。”
“一周前,某人向空屋写了求助信,似乎是想要偷窃某件价值连城且硬币大小的宝物。”
“维纳看见求助信后并不觉得是恶作剧,不但派大卫亲自来红山街,还试图劝说我暗中留意相关方面的消息。”
“我们不妨假设,真的有人能够找到最后一枚金币,并且即将将它送达星洲。”
“毋庸置疑,除去欧洲各个皇室以外,在星洲,只有东印度公司或银河有这个实力。”
“东印度公司已经对外宣传会献上一艘蒸汽机发动的轮船,并且会在一周后抵达港口。”
“那么银河便是最可能的对象。”
“银河一向与皇室的关系不温不火,前段时间江山易主换了美国人坐靠山。”
“两年前,美国海/军的将领约翰·斯洛特从旧金山湾进入了加利福尼亚。那里便被单方面宣布成为了美国的领土。现在,美国正准备将加利福尼亚并为自己联邦的第31个州。而他们,需要皇室的助力。”
“这也能说他们有提前两年,甚至更久前便开始寻觅最后一枚金币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