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154)
如今,唐烛则是艰难地吸了口气,忍不住问出些没用的问题,“……你,在缪斯小镇的积雾山谷,是你联络银河将火/药卖给了邮差?是你在警局偷偷放走连环杀人犯并且给了他离开星洲的船票?”
“怎么了唐先生。”
可此刻西里安的眼眸中倒映着寒光,他嘴角噙着笑望向他的眼底,“艾伯特殿下没有教过你,不要对人们抱有期望吗?”
而唐烛却没在乎他的嘲讽,还是固执地问,“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在问你,是不是你在星洲制造丢手绢杀人案的恐慌,又买下报纸版面用来污蔑付涼?是不是你买通德文希尔的人试图盗窃金币?还有通过索菲亚夫人的委托制造上船机会,提前联络海盗试图拦截珍珠号,包括一直以来隐藏在银河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可对方似乎对他的质问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唐先生。”
西里安轻笑着改口,“唐烛。难道我现在说不是,你就会心甘情愿为我编造良多牵强的理由,然后选择盲目信任我吗?”
他也意识到这人选择回避这些问题,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怕你被冤枉。”
仓库内安静了几秒。
随后,唐烛的手臂被人狠狠握住,脖颈上冰凉的触感也并未消失。
西里安笑意全无,径直带着他向更隐蔽处走去。
“来吧,说说艾伯特是怎么和你计划的?他选择去往那座办公楼,然后呢?他真的是在寻找基金会的入口吗?”
唐烛感受到匕首在自己皮肤上来回试探,分明是持有利器的人正压抑着心中的冲动。他索性顺从地跟着西里安的动作,缓声道:“他只说分头行动,如果找到入口就即刻通知对方,因为基金会很有可能就是那群人的聚集地,只身进入只怕凶多吉少。”
回答后,他又快速岔开话题,“你早知道基金会的存在?你是谁的人?”
见西里安没有回应。
唐烛又道,“银河的新掌柜根本不是杰西卡的父亲,而是你。你才是美国人买下银河后派来的掌权人吧……”
“嗯,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是美国人。”对方看似在随意敷衍他,“但我从来不关心哪个民族会坐上世界唯一的王位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我只关心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说着,西里安用力将他抵在仓库的铁门上。
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可因为脖颈处的匕首,唐烛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看向他,“微不足道的事是指?”
西里安自然也发现他时时刻刻都试图套话,抬起另只手捏住了他侧颈的皮肉。
“唐烛。”
那只手没用多大力气,只是顺着他跳动的血管向上,最后停在了他的唇角边,“你刚刚还少问了我几件事。”
唐烛不明白他的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感受到自己的帽子因为这个动作滑落,几颗水珠滚落在他耳迹的时候,对面响起一句口吻再认真不过的声音。
“在阿尔忒弥斯俱乐部的谈话间,不惜买断所有线索来回答你问题的人是不是我?结束贵宾们的聚会提供你珍珠号线索的人是不是我?明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是想亲近你的人是不是我?”
闻言,他几乎是瞬间感到背脊一阵凉意。
唐烛这才意识到如今触摸自己唇角的指腹为何颤抖不已,他吞吞口水,不知是想起了“那个人”曾经的言语还是别的原因,忽然有些反感,于是偏过脸去回避被触碰的动作,不惜忍受皮肤传来的刺痛。
“我之所以相信你,把你当做朋友……”
他皱着眉道,“是因为你所表现出的善良。”
接着唐烛试图让自己也冷静下来,于是他尽量尝试在充满危机的黑暗中闭上眼睛,“但是我们……显然我们无法再做朋友了,我是说,今晚过后,不论你是否在伦敦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些话使对方不怒反笑,“现在说这些,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觉得你不会。”他抿了抿唇,缓缓抬起一只手触摸到自己那条小小的伤口,“就像你说的,你现在是美国人,但你不关心那个遥远大陆的未来,只在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吗?这就是说,你不是非要完成哪个团体委派的任务,而是受自己意志驱使。”
所以这条伤口才不会让他皮开肉绽,而只是勉强渗出一颗血珠。
“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这样才不用和我一起挤在仓库里浪费宝贵的时间。”他已经完全平复了呼吸,语调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重新睁开眼睛道:“你到底想要从十年前的丑闻身上得到什么?”
西里安手中的匕首随着唐烛的声音逐渐远离,可没过两秒却又重新贴回来。
“真相。”面前人几乎是压抑着愤怒的道,“还有惩戒。”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西里安再次将他的背脊与门板分离,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绳子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捆死。
在这过程中,唐烛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意图,毕竟他完全不想和除外付涼的人再做任何亲密的动作。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我是说,就算是今晚我们找到基金会,得知真相,到了那伙人手中谁惩戒谁还说不定呢。”趁着西里安捡起他方才掉落在地板上的木匣时,唐烛甚至开始发愁。
啧,他真不该向付涼保证自己能圆满完成这次任务的。
“谁知道呢?”对方拉着他走出了大门,顺着楼梯一路向下,而中途便打开了木匣。
而当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时,西里安便改口道,“看来小殿下确实很愿意把所有护身符压在你身上呢,就算这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唐烛只是在楼道内瞥见一点点光,便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了。
“珍珠泪还有怀表。”身后的人笑着道,“伯爵夫人创办基金会的信物,可能如今只剩下它们了。”
闻言他又在心底将付涼骂了一遍。
现在变成西里安来问他一些有的没的,“小殿下可能就是像他母亲一样聪明。今晚我们能来到这里,无非就是他与十年前还尚在人世的母亲之间的较量。所以他这么聪明的人,选择和你分头行动,真的只是为了节省时间吗或许他猜到了些我们无法猜到的事情,对此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唐烛翻了个白眼。
可西里安却对他乍一听像极玩笑的话很受用,“嗯,既然唐先生的心情不好,那就让我来猜猜看好了。或许,殿下是认为基金会的入口可能不只一个。比如对面的办公楼和我们目前所在的仓库都是入口。而他选择把能证明闯入者身份并无危害的信物交给了你,自己则是去到另一边去验证这件事,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压根没准备回答,口中发出一声烦躁的气音。
可对方却将他被捆住的手腕抓地更紧,行至楼梯拐弯处倏然停住脚步。
唐烛靠在楼梯扶手边,顺着西里安的方向往下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匆匆穿过一楼的长廊,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内。
“啧,看来艾伯特殿下的猜测是对的。”
他听见西里安如是说。
下一秒便被一个力气带着从扶手边离开。
“等等,你打算做什么?”唐烛被吓了一跳,慌张地跟随着西里安的步伐,压低嗓音道,“你不会真想就这么进到基金会吧?你、你冷静点,我们甚至不知道今晚他们会不会出现。如果没能确定今晚他们一定会重新聚集,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身边却完全因为黑衣人的出现而失控,继续顺着楼梯下行,用生硬的口吻快速道:“没人能确定这件事,除非你曾经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否则没人能找出让他们聚集的真正信号是什么。真相是无法探知的,除非十年前死去的人们重新复活。”
“可是一旦被发现,打草惊蛇后,我们很有可能永远也不能查清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聚集在一起了。你、你不是想要真相吗?西里安,你现在冲动的话,只会毁了这一切。”他的嗓音逐渐失控之前,幸亏远处遥遥传来了子夜的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