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146)
就此,他才明白这人是在说什么。
唐烛吞吞口水,有些慌张地从桌子下面去扯付涼的衣角,“不……不需要仰仗交易的。”
“真不需要?”对方追问。
“真的……”他急得有些冒汗。
“……”幸亏老山姆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说悄悄话,咳嗽几声打断他们后示意唐烛打开皮夹。
唐烛立即松开那角衣物照做,发现皮夹内满是一张张泛黄的票根。他拿出其中一张,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这是……拍卖会和展览会的入场券。”票据被保存的很完整,上面清楚地标注着时间与地点,有的甚至印着表性竞品的图案。
看来十年前那些展会和拍卖确实和丑闻相关。
“只要是桂冠会出现的,都被康纳保存了下来。”老山姆向他们补充说,“就连当初登报但是没有成功举办的拍卖都被他从报纸上裁剪下来了,就在皮夹最后面。”
唐烛找出了那张单薄的纸片。
上面写着莱斯特广场计划在7月10号重新竞拍桂冠,而莱斯特广场作为露天场所,可以容纳人数众多,因此除去贵宾座位外,其余市民可随意入场观看。
“可为什么桂冠最后并没有在莱斯特广场出现呢?”他作为第一次来到伦敦的人,确实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位十年前都居住在这里的人。
老山姆回答说,“据说是因为桂冠被外借,那时候画展和珠宝展很多,大概率是被伯爵夫人借给某个人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值得一提的是,之后的展览就因为各种原因叫停了,因为当时伦敦包括周边各个地区都有案件或者冲突发生。比如骇人听闻的丢手绢案和炽天使案……最后,就是11月伯爵夫人病逝,桂冠不翼而飞。”
而付涼的关注点却是他并没有详细讲的部分,“11月初卡文迪许家放出伯爵夫人病逝的消息,而你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在黑市把桂冠买到手的?”
“大概是……11月10号左右?因为当时快要到康纳的生日,他说那是命运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老人回忆说。
“那就对了。”
唐烛听见身边的青年如是说,可他完全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于是他只好先问清楚自己心中的疑虑,“山姆先生,那康纳当年一起看展的朋友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呢?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拜访一下?”
对方摇摇头,“你知道的,前几年世界各地掀起了移民的浪潮,他们其中大多数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了美国,现在已经在纽约成为了富商,再也没有回来过。”
话到这里,他们也没有其他要问的。
付涼见唐烛已经吃得差不多提出要返程,即使老山姆告诉他外面的路太黑,建议他们明早再走。
可还是被青年回绝,“算了,白天人多眼杂,我可不希望17岁精心设计的避难圣地被皇室的人毁掉。”
说着,他们便一同走出餐厅。
去往庄园大门的路途中,老山姆出奇地健谈。
“实际上,我不太能懂得公爵大人。”老头走在两人身边,因为体态和年纪问题步速并不快。要不是唐烛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以付涼的速度早已经登上马车。
而面对山姆的感慨,唐烛却完全能明白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如果当年公爵大人并没有把案子交给付涼,又或者任山姆自生自灭,那么十年前的真相,或许永无再见天日的可能。但偏偏公爵又是最缺乏这么做理由的人之一。
最不愿揭开丑闻的贵族,一面威逼利诱老山姆为了活命闭紧嘴巴,一面又将透露线索的案子交由最可能揭开丑闻的人完成。
付涼闻言也未发表观点。
唐烛偏过脸去看他,在长长的走廊内,灯火因为巨大的石柱而忽明忽暗,他最终也没能在那张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所有人都沉默着,直到他们快要行至马车边,佣人撑着伞准备送他们上车。
老山姆倏然追了上来,又开口道:“你当初给我的建议,包括如何改造修道院,留有观察道路的位置和逃生的密道,怎样制造假象,就算是只留下女□□人的条目,我也都有遵循。我其实对那位救了我性命的侦探心怀感激,所以艾伯特,我给你最后一条忠告。”
付涼则是已经登上马车,并未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最后老山姆遣走佣人站在雨中,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说:“不能轻易将桂冠公之于众。但如果到万不得已,我是说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换来真相,那么你们必须得找到基金会。”
秋雨下,伦敦远郊的修道院内连虫鸣声也没有。
唐烛犹豫片刻,还是在登上马车前对老人说:“您和公爵大人很像,明明是以长辈或者亲人立场说出的话,偏偏要假借其他身份。”
第099章
自从在芬科园登上马车,直到到达山庄后付涼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唐烛甚至只能代替付涼问候正在一楼下棋的维纳和大卫,接着满怀歉意地跟着他一起走上楼梯。
“他们一看就是在等你回来,不然这么冷的天气,谁会在那么大的会客厅里下棋,我看维纳大人咖啡都喝了两杯了。”他跟上去,絮絮叨叨解释完,终于忍不住在走廊内拦住了一言不发的青年。
“你生气了?”他径直走到付涼面前,也顾不上来往的佣人便开始追问,且声音越来越大。
“是因为我擅自说了那些话吗?”
“我说出了公爵大人和山姆实际上都关心着你的事情是吗?”
“可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包括维纳和大卫,还有我,我们都关心你,在乎你。”
“付涼,你不要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可唐烛的话却被对方忽然的拥抱打断。
他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能感觉到付涼的肩膀正在发抖。
“付涼……”唐烛的心脏跳个不停,他慌慌张张抬起手抱住青年的背脊,吞吞吐吐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如果、如果刚刚那些问题让你难过了,我向你道歉。付涼我……”
可付涼并没有回答他任何话。
他们就沉默着站在走廊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唐烛。”
终于,青年开口轻声道:“谢谢你。”
“不、不是,对不起……我、我擅自说了那些话。”唐烛轻轻抚摸付涼的背脊,想道歉却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
“没有。”付涼侧过脸亲吻他的耳廓,“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没有你我或许根本没有勇气接受这一切。”
实际上不论他们已经做过多少回类似的事情,可唐烛依旧会因为这种这亲昵的动作感到头脑发热。正处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爱人又偏偏要说出一堆他从未听到过的话。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故乡、丑闻、真相……我甚至无法接受有人还关心着我。就像现在,我控制不住地在想。”付涼的嗓音因为忍耐而喑哑,即使他的肩膀很快就不再发抖,可唐烛分明觉得这个拥抱更加用力了。
于是他收回一只手,稍微拉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付涼通红的眼眶。
青年此刻皱着眉,眼尾的睫毛潮湿不堪,很认真地问他:“我在想,如果他们都爱着我。十年前,我最需要这些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出现?”
唐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时只觉得心痛不已。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比较起追究问题的答案,他选择用双手捧起这张露出脆弱表情的脸,轻轻亲吻付涼的唇,而后郑重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付涼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使用往日嗤之以鼻的方法来获得贪欲的满足。
啧,但这种捷径走起来实在是太……
他垂头看着怀里刚做完清理又熟睡过去的男人,一瞬间便将方才短暂出现的自我谴责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