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117)
他完全听傻了,“这还是课程吗?”
这不就是体罚加虐待吗?
“所以我很愿意去上别的课,比如防身课。”男人说。
“要知道你做的事情能代表你拥有离开这里的能力。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继续待在顶楼呢?”唐烛回忆大卫甚至维纳殿下对这个人的描述,都是“天才”和“有能力”,这样的人明知道那些治疗不能带给自己益处,为什么还留下呢?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罗曼闻声先是怔了怔,几秒后笑着问沉默着坐在一旁正在点烟的青年,“殿下,唐先生真是来冒充老师的吗?”
付涼回望过去,一双阴涔涔的眸子似乎对他这这张眉开眼笑的脸很不满,但视线找到困惑的唐烛以后,还是在他脸上多停留一会儿,好心解释说:“他是说你的问题真得很像老师提出来的,你太关心这个陌生人的死活了。”
唐烛直接没理他,不满地发出一声气音,表示自己真的是在认真说话。
罗曼兴许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迫于小殿下的威压,只好说:“嗯……因为这是我父亲和母亲一起安排的,为了让他们开心。”
不等他从这答案中反应过来,罗曼又道:“他们是为了我好,虽然这会害了我,但我不得不同意。”
虽然理由看似简单,但他知道,或许面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这边付涼也已经拿罗曼的烟过了瘾,因为不想在顶楼耽搁时间,他的问题开门见山,“为什么帮佩尔?”
而对面那人的回答也很直接:“我儿时就认识他,虽然后来因为政/务的原因我离开了彼得格勒,但他依旧是我朋友。登上珍珠号以后,我发现管家的行为很奇怪,包括那些一看就是国内安排好的内应。
他们非但没有切实地保护佩尔,甚至还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付涼:“比如。”
罗曼说:“比如学生们的日程除去必须要参加的治疗课程以外,本该是自愿选择的,可佩尔的内应却旁敲侧击告诉他让他把课程排满。我本来以为那些人是为了他好,但我按照记忆中的布局把他的课表排开,却发现那些课几乎让他离开了所有从俄国来的学生们的行列。”
唐烛恍然:“那些课几乎让佩尔每天都在陌生人之中。”
“是的。”对面的罗曼点头。
不过,身旁的青年对这个理由并不满意,“这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巧合。”
“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直到轮船即将在星洲停靠,也就是你们登上珍珠号的前一天,佩尔偷偷来找我说自己忘记带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宝石胸针,我们离开俄国就被要求带在身上,胸针底座上镂刻着他们家族的图腾,是用来去往剑桥学校学习的信物。”
男人说着拿出了属于自己的胸针放在了桌面上,继续道:“他先是去找了生活教师,也就是与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内应,结果对方告诉他在进入顶楼那天,护卫检查行李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那枚胸针,应当是遗落在俄国了。”
就在唐烛认为这个故事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时,他听见付涼的声音,“但是你明明见到过那枚胸针,你觉得内应在说谎。”
接着,不等他疑惑,青年道:“你们的胸针搞混过是吧。”
罗曼耸耸肩,像是早预料到小殿下的神机妙算,又像是在为好朋友正陷入的漩涡表示担忧,无奈道:“嗯,之前因为拿错行李,我和佩尔的箱子曾经互换了一段时间,在那天他声称自己的胸针遗落在俄国之前,我曾在行李箱内见过它。”
他瞬间觉得事实复杂起来,“所以内应很有可能偷偷拿走了能够代表佩尔身份的胸针,并且欺骗佩尔。”
那的确是该怀疑所谓家族安插进珍珠号的内应了。
“我不再相信那些内应,也曾经想劝过佩尔不要轻信他们,但还没找到机会,我就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男人皱着眉道,“当天下午,在击剑课上,我旁边的组合里有人在小声争论什么。那本该是些最正常不过的关于击剑心得的阐述,可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是佩尔儿时的击剑老师所说的话,那个老师来自法国,很多关于击剑头罩的设计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有一瞬间,我以为那是佩尔,可事实上,那个声音并不属于他。”
说着,罗曼单手开始揉捏自己的眉心,像是在为后面的话做好心理建设,“我回到了休息室,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甚至开始认定那一切是我的幻觉,是治疗后留下的病症。可第二天,当我出现在游泳池内的时候,我又重新听到了那些话,一模一样的话,关于击剑头罩的发明和使用……我疯了一样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在我医生和护卫的阻拦下不能上前,最后,我只在人群里,瞧见了一个背影。”
此时,就连唐烛也觉得这个故事阴森起来。
“那是一个……不属于佩尔,又和他几乎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背影。”男人的嗓音几乎就要变得失控。
“不闻不问的内应,被偷走的胸针,重复的对话,相似的背影。”
付涼总结这段时间对话里俄国男人的重点,随后他笑着说:“这一切就像是佩尔体内的人完全被剥离,单独活了下来,你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接着,唐烛又听到身旁的声音对罗曼大致心路历程的猜测,“直到你重新回忆第二次听到的那段关于击剑的话,你的记忆就像是最好的保障。你能记清击剑课上隔壁少年说出的每一字,所以不难发现,这两段对话的用词包括停顿都几乎一模一样。那一瞬间你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付涼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像是从头到尾观看了全程,只是按部就班讲述出来,“那个人真实存在。而他的目的也并非有其余特殊意义,他只不过是……”
“在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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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习……
唐烛几乎是因为这几个字打了个哆嗦。
而身边的两人并未给他害怕的机会,罗曼先是笑着承认这些事情,然后讲完自己要说的话,“是,我认定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而且很有可能是冲着佩尔去的,我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
面前那个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鲜有的动容,像是俄国漫长冬季里燃烧的小小火焰。
“所以你选择欺骗他,你告诉他此行的目的是伦敦的医院,他会在目的地被抓去进行颅骨钻孔的手术,他听到后立刻开始对所有人警惕起来。而当天下午,付涼登上珍珠号以后,你得到了路线图,所以立刻想方设法让佩尔逃出去。”唐烛说完这些话,又忍不住自责起来,“可惜……可惜失败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阻拦佩尔,是不是……
“不,没有失败。”付涼亲昵地抬手捏捏他的后颈,全然没把在场的罗曼放在心上,哄小孩般说:“但凡他的脑袋正常一点,都不会把佩尔唯一的逃生机会放在这条路上。”
那付涼的意思是……
唐烛方才面色上的伤心情绪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眉毛皱着,眼睫毛也一眨一眨的,闷声闷气问:“那、那让佩尔闹出这么一遭,又提醒他让他在禁闭室内袭击学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说着,他终于慢很多拍意识到他们刚刚访问那位被袭击的受害者时的对话。
他试图把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安德烈拿了佩尔的东西,佩尔丢失的胸针,相似的背影,练习……”
说着说着,唐烛倏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毛毛躁躁往付涼身边缩了缩,“等、等等,不会吧……”
青年忍俊不禁,几乎快要忍不住在这里亲他,而后想了想,似乎是记起维纳临行前的建议,才把这些冲动强行忍耐下来,只说:“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要知道,罗曼十四岁的时候已经让整个彼得格勒都记住了他的名字,他不会放任朋友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