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5)
“好吧,哈哈。”
直觉告诉付涼,这或许比任何一桩看似庞大的案件更加复杂。
这个男人是个谜团。
而更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兴许面前这位也是这么看待自己。
毕竟从上了马车后,他已经让这人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个遍。
偏还是一种……极为担惊受怕、十分委屈的目光,偷偷地粘在他身上。
让人不得不从本来拥挤的世界里,单独挑出个小小的缝隙,来特别安放他。
随时随地将他的举止收入眼底,以便于拆穿他,剖析他。
他用余光看了眼几乎一口将红茶饮尽的男人,只觉得报纸的内容索然无味。
只要给他任何一条信息。
付涼想,无论是什么,他太想看这倏然换骨似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被扒个干净。
第003章
可怜的唐烛并未意识到身处险境。他正感叹于早茶的绝妙味道,犹豫着要不要再吃一些盘子里精致的小点心。
最后腾出只手,摸了摸自己还算紧致的腹肌,选择了放弃。
门铃是在他放回小碟子时响起的。
修剪门外花丛的园丁将一封信件传了进来。
管家将它递给了付涼,“小殿下,署名是给您的。”
对于红山街120号,收到未署名信件太过于正常。毕竟整个星洲都知道,有谁住在这里。
唐烛记得书上写付涼刚搬过来时,来围追堵截想要一睹小殿下真容的人多了去了。更不必说门前日日被塞满的信箱,全堆叠着来自五湖四海的申冤求助。
为此他们家还把门旁的信箱拆掉了。
虽然小殿下本人并不觉得有人能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影响,但他那因爵位而名声赫赫的本家,还是打着皇室的旗子,在外办了个叫“空屋”的俱乐部。声称大侦探只从俱乐部里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案件。
久而久之,人们早已不再造访大门紧闭的120号。
他记得刚刚是没有看见信箱的,至少说明现在的时间点远在付涼刚搬过来后半年。
唐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他记得刚开始时有些人也寄来过死亡威胁,于是好心提醒道:“会不会是不好的东西?要么先放放?”
这句话刚落地,他便后悔开口了。
因为这封信有些特殊。至少对于唐烛来说是这样。
付涼已经拿拆信刀划开火漆印,毫不留情地翻转信封。
一片猩红的花瓣率先飘落,紧接着是巴掌大小的纸片。
正是这小片的红色,把他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原来今天是男主第一回收到花瓣的日子……
小说里,正是在一个风暴天,男主坐在二楼客厅的窗前喝着早茶,收到了一封玫瑰信扎。
次日男主便以参加宴会的名头离开,再回来时已经破获了一起大案。
至于详细内容,可能这个情节只是为了承前启后顺便丰满男主人设存在,所以小说里没有描述。
只写到付涼回来时受了伤,被迫去庄园休养,机缘巧合碰见下一个案子。
受伤……
不不,既然他成了付涼的室友,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他得阻止任何人或事危害男主血条。
再看那纸片,整张都皱皱巴巴,甚至有些污渍,与信封形成了鲜明对比。
上头的字迹也很潦草。
唐烛整个人贴近了那张纸,提心掉胆地辨认文字。
亲爱的付涼先生:
原谅我今日才来求助您,我不得不告诉您我在歌城号上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而它不久将驶离星洲港,希望您能帮我找到并将其物归原主。
罗伊敬上
付涼浏览过龙飞凤舞的字体,思索了一下。
“肯定有问题,你还是不要去了!”
怎料,最先发言的人竟是自己那从来不管闲事的室友。
还睁着双真诚的眼,说得有理有据:“哥城号那么大……况且那艘船莫名其妙停靠了这么久,却从没见上头放船员下来,绝对不是普通的商船。”
“还有呢?”他产生了稀奇古怪的兴致。
“还有、哪有人写委托书还在里面放花瓣的?”
“你说得对。不过很明显,这并不是写信人放的。”
付涼随口一说,抬头却撞见男人充满疑惑不解的眼。他低垂着眼睫,像是有些懒,又不得不解释。
“信纸沾了些黑乎乎的东西,或者说是整篇信都并非钢笔之类的工具写出,而是用煤炭。信纸这么脏,信封送来时却十分干净,多半是其到达红山街前,又有人经手包装过。就如同你说的,哥城号抵达兴洲港后,并无船员下来。船上自然没有这么新鲜的花瓣。”
简单说,是有人把信从哥城号上送了过了,还好心地装入信封又加了些特殊的礼物。
身旁的人愣了两秒,终于张了张唇,发出声恍然大悟的气音。
付涼有些烦躁,八成是对偶尔便要解释这件事很不习惯。却还是继续问:“不过上面从没有船员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
唐烛瞳孔晃了晃,目光随便找了块地毯落下,回复他:“今早在码头听人讲的。他们还说哥城号是在风暴前一天就停靠的,上面一定发生了奇怪的事。”
“比如?”
“比如……瘟疫,海盗或者非/法买卖。再说这封信可能只是别人的恶作剧……”对方越说越没底气。
室内安静了片刻,窗外风雨愈大,水珠被击碎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哥城号上并不是没人下来,而是早在船停靠的当晚,所有随行水手都下了船。而与哥城号一样停泊在港口的,还有女王号。而明天,那里将要举办宴会。”
付涼把报纸丢到桌面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鲜有地觉得苦闷。
因为此时他自诩还算聪明的脑袋,正循环播放着唐烛支支吾吾阻止自己接下委托的脸。
啊,可疑又碍眼。
其实唐烛的长相,在他眼里算得上少数“尚且顺眼”的。只是付涼的眼睛已经习惯将不符合逻辑的事物归结成“碍眼”。
比如这蹩脚拙劣的阻拦,完全与两人的关系不对等。
他率先起身。远处的家佣走上前,替他将信纸装回信封。
“就如同宴会。既然收到了邀请,总归得去一趟。”
因为“被阻拦”这件事对他来说极为新鲜。付涼深以为自己已经处理的很得当了,至少已经破天荒地给出了理由。
——比如自己不擅长拒绝邀请,之类的。
于是他决定回楼上安心补觉。
“……”
留那位室友目送他上楼,最后深吸了两口气,才从玄关扯下了自己的大衣,也上楼去了。
……
他们的房间分别在半圆形走廊的两个尽头。
卧室格局相对一致。
唐烛杵在一间堆满黑胶唱片的屋内,琢磨起对面的模样来。
收藏室连通卧室,旁侧又单独开了扇门。走进去,发现是衣物间。
“怎么都是西服衬衫和大衣。”
他天真地想从中挑出件宽松舒适的衣物,可甚至将衣柜里的小隔段都翻遍,也只在收纳盒内看见了满满的腿环与西服夹。
“……”唐烛摸摸自己仍旧发热的大腿内侧,毫无留恋地拎了件衬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脱下撕毁的衬衫,拎着衣裳溜达到了被丢在软皮沙发上到大衣旁,他重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来……
对折的硬纸,上面写着几句看不懂的短诗。能读懂的只有“星洲港”、“女王号”与“亲爱的先生”。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反派派个任务都卷成这样了?
他只得将信再次收回口袋里。
接下来的半天,就连午餐时间也没再见付涼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唐烛开始还在疯狂回忆故事情节,后来实在疲惫,按着习惯做了一小时运动才躺下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