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109)
他却觉得格雷话里有话,或许他所说的“贵族对待配偶自私”是有实例的。
可还没等唐烛开口问,二人便警惕地发现有人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顶楼的人。”格雷医生低声提醒。
来人径直走到了两人餐桌的旁边,先是找到了医生,说还是需要他去一趟。
男人起身表示可以,随后借重新穿外套拖延时间,毫不避讳地问:“其实你可以说一下大概是什么情况,这样我还可以稍微准备一下药品。”
“是这样医生,就在刚刚有学生承认了自己就是昨夜纵火的凶手。按照规定,这种初犯应该关进禁闭室。可是他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管家在忙,只说让我们找医生检查那名学生的身体后,再将他带到禁闭室。”
护卫坦诚说:“您也知道,昨晚一名医生被袭击,所以其他人可能还是心中有些犯怵,我们就先来找您了。”
格雷医生清了清嗓子,找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推脱,最后表示出没办法的样子,“有些学生其实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他们昨晚告诉我自己只是在群殴时路过走廊就被迫加入了打斗。”
护卫倒是不怀疑这些,他耸耸肩说:“可能是这样吧,毕竟很多贵族少爷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否则也不会给他们安排防身课。”
格雷真挚道:“我们真该建议管家将课程提前了。”
说着两人便一起离开了三楼。
而唐烛却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不远处的大提琴还在演奏,乐曲声悠扬,可这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兴趣,因为方才护卫的话让他很难不注意到这位自首的纵火犯。
如果在一艘客轮上纵火是向死神招手,那么在纵火后一天自首就是抽死神巴掌了。
而能让那位罪犯还安全地待在船上,并且能够接受医生的治疗之后再去关禁闭的前提,恰恰是那场火灾并没有引起大的事故。
——“先生,在管理学院里,都有什么人能进到禁闭室内去?”
——“嗯……管家、医生、送餐人员。就连护卫也只是在禁闭室区域的大门旁边,好像是一小时进到禁闭室走廊巡逻一圈。”
与格雷的对话重新回荡在唐烛耳畔,他似乎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能进入禁闭室的人,还有被关禁闭的学生。”
禁闭室里有什么呢?当然还是学生。
而这些学生里则很有可能藏着他们要找的人。
可如何将自己想找的人从中挑选出来呢?
比起安德烈,他们不知道罗曼的长相,没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去空屋或者任何地方去搞到一张俄国总督少爷的画像。
这样一来,唯一能找到罗曼的方式,只有被熟人指认。
可被按插在学院内的俄国人几乎不可能在明面上去见罗曼,而唯一的办法就是为他们制造一个主动的机会。
最好是不得不主动的机会。
唐烛倏然记起很久以前他看电视剧又或是某本小说里的话:“听到火警警报的声音,母亲会望向孩子。”
大火会暴露我们最在意的东西。
所以这场莫名其妙的学生斗殴事件就是假火警,只有这样,医生才会主动去看望被关禁闭且可能受伤的总督少爷。
“那么制造那场聊胜于无的火灾也只不过是提前准备好的,为自己去往禁闭室见到罗曼而留下的通道。”
而火灾的严重程度加之其余学院内部人员的特殊情况,这场被精心设计的小火根本会被追究,他能靠自首很高效地出入禁闭室。
从始至终,纵火者都在看戏,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目的。
唐烛再清楚不过这是谁的处事风格。
“付涼……”
他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有些无奈地挑起唇角。
或许真如格雷医生所说,付涼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那他的出现又算什么呢?他待在珍珠号上,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唐烛不太想继续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自私太过幼稚。明明是一场凶险的博弈,自己作为侦探的助手,想不来就不来,想出现就又自顾自出现,委实是过分。
可……可如果他不来的话。
他坐在位置上有些难以原谅自己心中生出的阴暗想法。
就算是要死掉,他也想让付涼脑海里多留存一些关于自己的回忆。
他试图在这个世界又或者说是某人心里,留下些痕迹。
“先生。”
唐烛独自坐到午后才准备返回房间,也就是这个时候,前方有人喊住了他。
寻声望去,只见从木质楼梯上匆匆跑下一个面熟的男人,正是之前带他登船为他分配房间的领队。
没一会儿,领队就站在了他面前。
“可算是找到您了,先生。”
他大致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管家采纳了建议,想在今日傍晚临时安排一节防身课,希望他能够帮忙。
第071章
课堂设置在了一片开阔的活动场地,地面铺满软毯,墙角裹着防止碰撞的厚敷料。室内更无任何铁艺制品,就连靠近前方的两大张椭圆形圆桌上,被摆设的玻璃花瓶也被护卫当着学生们的面端了出去。
活动场并没有其余课程所必备的讲台,本该是黑板的位置被贴满了镜子,连教师也一直迟迟未曾出现。
仅剩的十多个学生被在休息时间内喊出来强制参加防身课,几乎全是满腹愤懑坐在圆桌边,要么冷着脸、要么左右张望着把守在周围的护卫。
就这么干坐了十分钟左右,室内一直沉默不语坐在角落里的的青年猛然从座椅上站起身,众人的视线聚集过去。
却只见青年背后的护卫紧跟着捏住他的双肩将人死死按了回去,那位学生明显是日耳曼人长相,坐在靠椅上左右扭动着挣扎着,口中发出源源不断的德语,大致是把护卫和未露面的教师问候了一个遍。
“哦,下午好同学们。”一个同样穿着护卫服装的人不急不缓地走进门,正是西里安。
西里安慢条斯理完成着提前准备好的工作,将手里拎着的两包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丢到地上,接着用脚尖踢踢袋内露出的麻绳,又抬起脸充满歉意地说:“欢迎来到防身课。”
日耳曼人的谩骂声中,他弯腰拿起一根粗糙的麻绳向学生们的区域走了过去:“就在十分钟之前,一些可疑的人们控制了学院,他们用集体课程当做幌子把大家都聚集起来,然后借机绑架了你们。”
西里安眼见着众人的面色终于紧张起来,继续道:“哦,不用害怕同学们,或许他们只是想向你们的父母索要一些护送你们去伦敦的辛苦费。所以船只会在非洲大陆的不知名港湾停靠,用来接收这笔钱。你们懂的,非洲不好待,在等待的过程中,不乏会有人病死……”
话语间他已经来到了那位被控制的日耳曼学生身旁,笑容满面地向其余人解释:“珍珠号上的乘客那么多,只用几晚是杀不完的,为了真相不那么肆意传播,为了向各国的贵族交差,他们或许会选择其余方式对待你们。比如提前处死……又或者是在二十分钟后,他们的船只靠近后,把你们全员转移走。”
说着,他将绳索套在了那名挣扎着的学生的脖颈上,接着绕到他的胸口飞快打了结又将他的手臂也反绑住:“意思是你们需要解开这些绳索,然后从这里逃出去。”
室内的质疑声一时间达到了顶峰,不少学生想起身出门却被身后早早安排的人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特别是那位被单独拎出来反绑的学生,口中终于发出了大家都能听懂的语言:“你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吗?!!”
“当然不知道。”
一个男声的出现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只见一个身量很高,穿着纯黑色衬衫马甲西服裤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二十五岁上下,东方人长相,宽肩下的肌肉被衬衫布料包裹着,顺着流畅线条向下露出血管脉络清晰的手腕与强有力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