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78)
原本淡然笑着的少年脸色微变,表情也不对劲,心中颇为苦涩。
未有功名在身,又怎敢表明心意。
可不表明心意,心上人又会离他远去。
今晚的夜空晴朗,天上像是黑紫色的幕布繁星点点组成了鎏金般闪动的银河。
他们站在广兴县的最高处,冷风鼓动着往袖袍里钻,俯瞰而下,万家灯火尽收眼中。
左安礼余光瞥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这个刚起的新年,许诺下自己的誓言。
若是考上了国子监,他必然会将自己的爱意剖白。
他们本就互相中意,合该由有所成就的他踏出这一步。
届时他会继续往前走,才配得上如此耀眼的白谨。
*
春去秋来,转眼即是三年过去,白谨他们在柳城也待了整整几个秋。
正是一年当中的上元节,左安礼邀白谨同游。
比起初到柳城时,他们现在要成熟得多。
而大黎朝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主要遭受波及的是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钟鸣鼎食之家,同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没多大关系。
在大黎这个王朝冉冉升起,欣欣向荣之际,世家的抗争也是没有硝烟的,他们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所做的也无非就是刺杀、下毒暗害帝王,然而他们也不过是在螳臂当车,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讽刺的是,与世家大族呜呼哀哉落下帷幕相反,寒门子弟的身影越来越频繁。
纸张价格的骤降对于垄断的世家来说是沉重打击,而对于一些贫困人家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有出息,多读点书出去能够当官,哪怕最差也要当个账房先生,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读书可以说是跨越阶层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方式,知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谁也抢不去的。
寒门子弟忠心地拥护感激当今皇帝,而作为主事人,白谨在私底下得到的赏赐也是数不胜数。
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下,但这一切却都被起居郎记录下来,只等着新一任帝王登基,才将一切公之于众。
上元节无疑是热闹的,千灯如昼花满楼,一些高树上甚至都挂上了花灯,夜晚瞧着美轮美奂,动人心魄。
左安礼在年岁见长后,倒是成长得愈发芝兰玉树,仙姿出尘。他一袭白衣,站得笔挺,瞧着就像苍松翠柏。
上元节也是未婚男女相亲的好日子,不少人就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气质清贵,出尘绝艳的公子对她们无意,面色温和但疏离地谢绝了姑娘哥儿们的荷包与香帕,并礼貌地告知他们自己已经有约。
被回绝的人抓紧衣摆,眉头拧着,非要看看到底是多么出色的人才能引得这般优秀的公子倾心。
众人注视眼前的公子,见他忽然变了脸色,他们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到了想见的人,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那骤变的态度。
眼眸微弯,表情温柔极了,周身的气息都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仿佛一刹那就从冷面阎罗成了温柔仙君。
说不嫉妒是假的。
可是来者却足以令他们自惭形秽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哥儿,肌肤如羊脂白玉,嘴唇薄而粉润,轻轻蹙起眉头时,就引得不少人心里拧紧,想为他抚平忧愁。
不论旁人如何想,都妨碍不了这两人。
白谨来得晚了些,他并不知道左安礼会提前到,毕竟他俩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又不是直接互通的小院,还是要注意一下男男大防的。
谁让他的性别是哥儿呢,就是白谨外怎么样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而且左安礼今日收到了山长的消息,要他去去一趟书院,对方何时出发白谨也拿不准。
“你在这等了多久啦?提前等着难道不累么。”小哥儿细细的眉头轻轻皱着,看似抱怨实则满含关心。
左安礼顿了顿,眉眼弯弯,享受着白谨对自己的偏疼,他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累。”
这倒是句实话,只站在这会儿等一小会儿,一想到心上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感受着心跳的速度,以及蔓延在心田的蜜一样甜,点点滴滴地泛滥开。
他哪还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
白谨自诩比左安礼年长,总会对他分出些别的关注,在其他人信任、下意识依靠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左安礼时,他总会站在他的身旁,说一句有我在。
一句话就足以令左安礼安心,稳定。
左安礼有无数次的想要趁着夜深人静,从身后搂住白谨,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呼吸对方的发香,他不知道对方的体香会不会从皮肉里钻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定然会尝试的。
似乎在今天就要昭然揭晓自己的心意,左安礼阴暗的心思如野草般疯长,他刻意将自己黑暗的一面掏出来,里面装满了对年长者龌龊肮脏的想法。
是光风霁月的他看了一眼,就觉得胆战心惊到惶恐的地步。
今晚注定是他要孟浪、轻挑的尝试,许是正人君子伪装久了,左安礼心头居然有了期待。
他死死掐住掌心,几乎快要渗出血来,才不至于让自己发疯将所有的自己全都剥开到白谨面前看。
他怕吓到对方。
于是左安礼用再正常不过的柔和声调说道:“青奴,和我一起去放花灯,好吗?”
然而那活泼、上扬的尾音却是直接暴露了主人内心的想法。
白谨眉头一跳,总觉得好像有种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偏偏他面对左安礼说不出半个不字,年长者在这方面,总是有着出人意料的劣势——那就是他们无法拒绝来自年下者任何诚恳的请求。
包括被……
柳城最长的河安静地流淌着,夜色下涌动着令人恐惧的黑,好似随时都能将人溺毙。
但此刻河面上却遍布着许许多多的美丽花灯,一点两点,从远处看散发出虚幻的光晕,将这条河点缀得华彩斑斓,好似一条优雅的绸缎。
白谨捏紧了手上的花灯,眼睛刻意地盯着它看,看那流溢出来的光亮,不敢往旁边轻觑半分。
然而该到的还是会到的,不论他如何逃避、害怕,或者是恐惧一段未知的关系,都不会发生任何以他为意志的转移。
因为掌控者,从到了河边开始,就换成了左安礼啊。
“青奴,看着我。”他唤道。
白谨下意识地转过头,却被他眼底的喜欢与光芒给烫到,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果然是手中的花灯太亮了么,以至于左安礼漆黑的眸子都是一片璀璨的光。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感觉脸特别特别烫,比发着四十度的高烧,站在热辣的太阳底下滚烫得多。
左安礼的唇角是弯着的,那张从他第一眼相见就如谪仙般俊美的脸庞出落得越来越精致清俊,之前看还不觉,站在越瞧越好看,竟是到了令他怦然心动的地步。
白谨的眸子起了雾气,左安礼到耳边的话似乎在随风飘散,他只见到他的唇形在微动,很漂亮的唇,他也从来没有正视过,今日却看得仔仔细细。
左安礼爱他。
在字字真切、句句热忱的告白中,白谨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滚烫热烈的情感在心口蔓延,从忐忑不安的试探到一次次眼神相撞,皆是至死不渝的爱意。
他听见左安礼最后说:“白谨,我们定亲吧。”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两个崽崽!呜呜呜,迈出了第一步!我心甚慰!
后面还有一章,么么哒
第62章
白谨夜里回去, 脸颊红红,双眸含水,是褚成看了都以为他生病的地步。
可细看又不像, 褚成盯着他红通通的嘴巴,狐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出去偷吃了?”
吓得白谨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情被对方发现了, 结果却只是乌龙。
他嗔了对方一眼:“吃吃吃, 你成天就想着吃, 怎么不想着好好学习, 本章兄和安礼明年都要去国子监读书了, 咱们这一行人就差一个你和董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