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42)
护卫将东西放下后,起身出门,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白谨担心自己挪动身体弧度太大,将头上顶的白帕子蹭落,就没动那边的吃食。
可是他以往贪吃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多半会被聪明敏锐的左安礼发现不对。
那就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了。
“少爷,这次县城要举办的活动,你有什么想法吗?”
室内静了两秒。
左安礼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不,完全没有想法。”
白谨:卒!
就该知道以左安礼的性格,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才对。
白谨鼓着腮帮,眼睛微眯,盯着左安礼和自己面前的缥缈白雾。
“我倒是有几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他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好似星子跳跃在茶褐色的湖泊中。
左安礼不自在地挪开眼,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存在。
“哦,那你说说吧。”他别扭地展开话题。
白谨以手拨着泉中的热水,“离过年还有段时间,大家肯定会在年前陆陆续续地回家团圆,我们要自己选个好日子,作为广兴县特有的‘节日’。”
左安礼虽不在乎这个,但仍旧耐着性子听他说话,从鼻腔里轻“嗯”一声,以示回应。
旁人见不到他耐心的时候,偏就白谨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让左县令想办法在那天解除宵禁,灯市得有吧?”
“唔,除了这个,猜灯谜肯定得配上。这些不用咱们提,那些商家肯定会推出。”
白谨颇为苦恼:“既然如此,那咱们能想出来的有趣活动肯定少之又少了。”
左安礼捏着下巴,一手抹去脸上的水珠,露出芙蓉面,漫不经心地提醒:“你知道跳傩舞么?”
“傩舞?”
系统见不得他丢人,提示道:【和跳大神差不多。】
白谨立刻就懂了。
不过左安礼解释得更详细:“傩舞请一些人佩戴狰狞凶煞的面具,作特殊打扮。再跳具有驱鬼逐疫、祭祀祈祷的舞蹈。”
白谨好奇地睁大眼睛:“我还没见过呢。”
左安礼的神色格外柔和,他道:“一般在大年初一和正月十六有表演,准备几个曲目从东街跳到西街。”
“以前广兴县的财政并不乐观,请不起傩舞来娱乐民众,今后父亲应当会请。”
“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呀。”白谨邀请道。
左安礼冲他笑着,眼底泛起柔色:“嗯。”
看来是搞不出独一份活动了,白谨怏怏放弃,觉得能弄出这么观赏的活动也算不错,至少改变了大家对广兴县贫穷偏僻的刻板印象。
他转念一想,可以借鉴傩舞,搞一个独具特色的活动。
“少爷,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白谨为了贴合气氛,特意凑近了左安礼,压低声音细说。
左安礼先是被他带过来的湿热气蒸得微醺,接着就将注意力放在他说的话上,眼中含笑,为他完善细节。
*
“诶,这不是老钱吗?”手上紧紧捏着工坊牌的老人正挥手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别看他上了年纪,背也有些佝偻,但精神矍铄,眼睛炯炯有神。
“嗯,是老关啊。”回应他的是个穿蓝布麻衣的老人,手上满是长年累月干活的裂痕。
还有不少来这蜂窝煤工坊的人,竟是跟他们如出一辙的老人,精神状态还有身体都还算良好。
“没想到这次的工坊居然会喊我们这群老东西来工作,我儿子可是羡慕死他老子了!”老人得意地说。
“说起来,我那儿媳妇也不知怎的被县上招去做工,听说要在年前赶出一批衣裳来,是大人物需要的吧……”
另外一个老人啪嗒啪嗒抽着手里的烟枪,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管人家要什么,能有钱赚就行了。”
这些人无一不捏紧了手中象征着身份的木牌,靠着这个他们就能在过年前赚上一笔,过个好年了。
先前被喊做老钱的蓝衣老人背着手回了乡,昂首阔步地回到家。
老妻崇拜地看着自己,准确地说是看着他手中的木牌。
又是给他递擦汗的帕子,又是倒润口的热水。
老钱此前在那群老哥们面前稳重如山的形象退却,他得意扬扬地朝着老妻炫耀:“你男人出马,能有什么不成功的?”
钱婶子想摸一摸那张木牌,却被老钱一把将手打掉。
她立马变了脸,横眉竖目道:“好哇,钱大山,你胆子见长了是不是?!敢对老娘出手,要不是我厚着脸皮去求青奴给咱们这个机会,你还不一定会被选上!”
老钱被扭住耳朵,疼得面目扭曲,连忙跟她求饶。
钱婶子念叨起今日又有人来拿东西给家里面,让她在白谨面前替他们说好话。
“你没答应他们吧?”老钱连声问。
钱婶子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当初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在人那么惨的时候都不伸出援手,还只会嚼舌根,现在知道别人辉煌了,想来分一杯羹,我呸!做他的美梦去吧!”
老钱也摸上了自己的旱烟枪,里面没有烟丝,只能含在嘴里过个瘾。
他含糊不清地说:“你没答应就好,他们的儿子都已经去矿区挣钱了,竟然还不知足。”
钱婶子嫌弃地斜睨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吗?”
她郁闷道:“都怪当初没学好女工,现在只有咱儿媳去了布坊工作。可惜不是绣娘,听说绣娘的工钱更高呢!”
老钱倒是看得挺开:“就咱们这些粗人,手上竟是做惯了重活的茧子,哪有这个机会选做绣娘。”
夫妇俩计划着把儿子儿媳,还有老钱挣得钱存起来建个火炕,明年再买一头黄牛,这样他们就有更多时间去工坊做活。
今年也给孩子们扯块布置些新衣,还能在过年时买大鱼大肉补身体……
年前,广兴县就有不少类似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
*
前面忘记提白谨的外祖一家,实在是事情太多,他都快忙忘了。
他们火急火燎地从隔着好几个县的江左县赶来,看到的却是张氏完好无损,面色红润的模样。
甚至以往白老二还在时都难以企及的县城房子,他们家现在就眼也不眨买了一套,还是个带小院子的。
当时大舅一家快惊掉下巴的样子,白谨至今都难以忘怀。
今日又遇上表姐,白谨才从久违的记忆中翻找出他们的存在。
说起他们的事,那也是家长里短,常常被街坊邻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外祖父一家疼爱出嫁的幺女,也就是白谨的娘亲张氏,但是对于他表姐这个孙女一直不甚满意。
白谨有两个舅舅,大舅家只有一个女儿,二舅却是两个儿子。
因着此前大舅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外祖父一直想要大舅过继二舅的一个孩子,将来好为他摔盆。
两家都没同意,这事就这么拧着,导致原本和睦的两家人早就有了裂隙。
趁着张氏的事,大舅一家马不停蹄地赶来,也是想从压抑的家中逃离出来,松口气先。
事情解决后,一家人又围在小桌上商量了一下。
大舅一家决定搬过来和张氏他们住。
一是大哥心疼幺妹独自一人抚养孩子,怕他们孤儿寡母的容易被人欺负。二是想要脱离外祖父母的闹腾,让一家人还能安宁点。
他们跟外祖父母说了这事,对方那儿又有老二看护着,哪还缺一个他本就常年在外跑商的大儿呢。
没错,大舅是干卖货郎的营生,在家的时间本就不多,不如二舅这个老老实实的田家郎更常陪着二老。
仔细商讨过后,白谨也觉得有家人陪着张氏更高,他自己是不常在家待着的,要是有个伴平日里也好互相照应。
“表姐,大舅他们还没过来吗?”白谨抿了抿嘴,有点羞涩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