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25)
在安静的沉浸学习中,时间很快就从指缝溜走。
左夫人牵着左二郎来了。
今日说起来是宴席,是以家眷也会在场。
左夫人打扮了一番,平日里她一直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不过她本就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如今浓妆淡抹一下,摇身一变就是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左安礼身为他们的儿子,脸上全挑着两人好看的地方长了,也怨不得他还是个小少年就有一副不俗的皮相。
她温婉轻柔地提点左安礼和白谨两人:“此次宴会比较正式,记得不要太冒失,但也不用太过紧张。你们都还是孩子,没人会自堕身份跟孩子斤斤计较。”
“谨遵夫人(娘亲)教诲。”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
左家一共有两辆马车,左县令带着左夫人先一步离开了。
白谨搂着左二郎,和左安礼坐后面一辆。
左二郎垂头丧耳地撇着嘴,遇到出门才重新展开笑颜。
“这是怎么了?”白谨没有半点书童的自觉,胆大包天地捏着左二郎的肉脸。
一直捏到左二郎抬起头,用黑葡萄一样干净清澈的大眼睛控诉他时,白谨才悻悻地挪开爪子。
“唉,我的先生太古板了。每天让我识文断句,我都还不理解那书本的意思,他就要我先背下来。太难了,呜呜呜。”左二郎的小奶音里夹着哭腔。
又可怜又好笑。
反正白谨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被左二郎拿着小拳头锤他肩膀才收敛。
“哥哥坏,不和哥哥好了!”左二郎快被他欺负哭了。
白谨这时候晓得哄人了,眼珠一转,就给左二郎出馊主意:“你可以威胁夫子,让他先解释意思再让你背诵,不然就换一个。”
左二郎眼泪也不掉了,睁着水汪汪的眸子问道:“真的吗,这样能行吗?”
左安礼揉了揉太阳穴,警告地看了一眼白谨,“你就别带坏二郎了。”
白谨不乐意了,反驳道:“书本的内容本就是要先了解后,才能背得更容易。”
“那你平日里怎么还讲究一个不求甚解?”左安礼见他虽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服气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启蒙的夫人教导这么多年,纠正也难。何况合同已签,就算是辞退了再重新找一个也差不多,不若我们先教一教二郎,再让他去背。”
白谨点头:“这样也好。”
他一拍手,兴致勃勃地说:“不如就让我来教二郎吧,这等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该让我这个书童来!”
左安礼知道白谨想偷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然直接答应了:“也好,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
白谨总觉得左安礼这眼神有些诡异,其中必定有诈,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其中的坑,便浑然不在意地说:“不麻烦,不麻烦。”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酒楼前面。
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车夫跟着小二将马车拉到后院,还有专门的草料来喂马。
护卫如同默不作声的影子一般一直跟在他们身旁,此前在车辕,之后就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警惕一下周围,不掺和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
虽说这次的宴会名义上是县令宴请,但实际操作的则是县丞和主簿等人。
他们才是一直以来留在县衙做事的一干人等,根基说深也不深,要看地主豪绅是否强势,县令是想跟他们勾心斗角还是齐心协力。
基本上每三年就要换一个顶头上司,多数时候权力更迭都弄得心力交瘁,到现在他们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做事准则。
宴席分男子一桌,女眷一桌,小孩一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作者有话说:
白谨:少爷,我把你酣睡图记下了,这可是早期幼崽睡觉的珍贵图片!只此一份,还能传承千年!
左安礼:那我谢谢你啊。
第27章
宴席上有丝竹之乐,靡靡之音。
比不得京城的乐艺悦耳动听,也不似山歌村笛般呕哑嘲哳难为听。
还请了两个艺伎,可以欣赏歌舞。
当然,乐曲只是用来和缓气氛的,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能够生杀予夺他们的县令身上。
左县令虽一言不发,但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
除了干文职活的县丞和主簿,干武官活的县尉以外,其他人不是东村来的地主,就是西村来的乡绅,全都靠县令的脸色行事。
尤其是这位从京城来的县令,他们是绝对不敢小瞧的。
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这一位,可算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此前可是一直在皇帝跟前做事。
就算是这样,他也未被朝野上下的繁华和权势迷了眼,一意孤行地外放降职。
这个地儿,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挑的!
在不清楚左县令究竟要干什么时,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左县令坐在高位上俯瞰众人,一眼就可以将底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乃至于分析出他们的小心思。
他不在乎这些人心里面打的小九九,能干实事就行。
众人于是见到拿着酒杯把玩的左县令目光落在虚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压低的窃窃私语顿时消弭,艺伎见状不对也停止了拨弦弹琴,场中落针可闻。
“大人为何叹气?”县丞很有眼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问道。
左县令暗暗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开演嘛,总要有个潜意识就接得住戏本的人。这家伙机灵,有前途!
左县令眉头拢起,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灰蒙蒙阴云,幽幽道:“冬日又快来了,对于北方的百姓来说,每年最难熬的日子恐怕就是冬天了。诸位都是深受百姓信任的大老爷,又有不菲的学识在身,能否为本官建言献策呢?”
众人不免错愕,就算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得顺着他的意思纷纷往下出主意:
“大人,依草民之见,可以在近日解除百姓上山砍柴的限令,让他们留足过冬的柴火。”
“左大人,您不若秉明营州刺史,必要时开仓放粮来救济百姓,助他们度过严冬。”
“……”
不管他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侃侃而谈,又或者是对或者错,左县令都含笑不语,只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最后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东西来后,就坐回了原位,安静地喝茶润口。
他们隐晦地打量左县令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正待他们忐忑不安时,晾够了这些人的左县令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各位可知如今村中至官道的道路多偏僻崎岖,百姓出入多有不便,就算是圣上下达的政令也难以普及。”
“要是诸位能够出钱修路,百姓既得了便利,你们也可节省时间与免去颠簸之苦,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他们日后更会感念你们的好。”
众人面色微变,心思各异。
这边的大人们在玩阴谋诡计,那边的小孩子们气氛也不是一团和气。
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刻却无人在意。
除却坐好时,在他们互相寒暄见礼后,有些年纪小的忍不住嘴馋夹了几筷子,其余都原原本本地按摆盘的漂亮样式放着。
白谨吸了吸口水,按捺住馋意,提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小屁孩。
“你就是那个状告亲大伯的白谨?”落座不久,这些孩子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礼貌互相,紧接着就压制不住这个年纪男孩子躁动爱玩的本性。
其中最鲁莽的大概就是县丞的儿子董贞,他是县丞的幼子,家中行三,本就是最受宠的年纪,没经历过挫折,在家在外都是小霸王的狂傲性子。
遇上那个最近常常被县丞老爹夸赞的县令儿子,他就没忍住心中的嫉妒。
当然,他也不蠢,知道以他家的权势不能跟县令家对上,干脆去找他家书童的麻烦来打左安礼的脸。
难道县令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书童教训自己不成。
“是无良大伯。”白谨纠正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