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受单元文(617)
他坦然、放松,程屹见了这一幕,脚步倒是顿了顿。
他们是修士,都不像凡人那样讲究。虽然明天才是“正日子”,可眼下,两人身侧已经是新房布置。
窗上有囍字,桌面有囍烛。就连不远处的床幔,这会儿也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师弟就坐在这么一片红中,像是在等待程屹。
程屹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非常不同。他想到过往,想到自己和曲濯的初见,也想到在山门之下镇中过得那些日子。那些时候的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未来自己会和曲濯这样亲密。作为修士,双方最重要的识海都早早向对方开启。哪怕只是这么对视一眼,神识都要交织……
程屹慢慢吐出一口气,走上前去,说:“师弟,今日便先歇息吧。”
虽然已经不是凡人、炼气了,但两人还是保留着从前的习惯。
是大环境使然,也是两人都更加习惯这样的日子。真碰到事情了,自然是几天几夜都可以不去睁眼。可眼下呢,他们还是会享受平常岁月。
“好。”曲濯应了,还是大大方方的,与程屹一起走到床边。
两人上床、闭眼。
曲濯十分自然地滚到程屹怀里,熟练地找到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位置,在上面蹭蹭脑袋。
程屹感受着他的一番动作,又有些想笑了。
他神色柔和。这时候,曲濯从他胸口抬头。
明光阵盘还在尽职尽责地照亮房间,程屹能用肉眼看清楚师弟的神色。
那双带着浅浅琥珀色、像是上好灵蜜一样的眼睛看着他,里头倒影着程屹的身影,问:“师兄,你今晚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样。”
程屹怔然,“有吗?”
“对,”曲濯干脆趴起来一点,完全把道侣的身体当做“床”,“像是有心事。”
他身形本就比程屹稍稍纤细一点,双方境界又在。纵然是这样交叠的姿势,程屹也没觉得有什么重量。
他只是看着身上的师弟,见对方认真地、专注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喜爱和关心。
程屹的心情更柔和了,手抬起来,摘下曲濯的发冠。
青年的长发若是瀑布一样落了下来,程屹用手指勾起一点,在指尖细细地转。
曲濯耐心地看着他,终于,听师兄开口讲话。
“我可能,”程屹说,“有点紧张。”
话说出来,屋子里一片安静。
程屹察觉这点,有些隐隐约约的后悔,想:“我为何要与师弟说这些。”
他在师弟心头历来是英明神武的形象。起先是恰好如此,到后面,程屹多多少少有些“包袱”。喜爱师弟用明亮的、崇拜的眼神看自己,光是想到这样的画面,他修行遇到难关时,都能多许多耐心仔细。
可现在,他亲自在师弟面前示弱……
“我也是。”曲濯小声说,身体往下一点,把脑袋埋在程屹颈窝。
程屹一顿,原先在人发间的手往后落去,将师弟轻轻抱住。
“但其实咱们已经‘成亲’了,”曲濯说,“大伙儿都知道啊!虽然还没有用那双修功法,但书上也说了,只要气息交融、神识共通,就算不用特殊的功法,其实也算一种‘双修’。”
熟悉的人知道他们不曾办礼,陌生的却会在看到两人的瞬间便意识到,这是一对非常亲密的道侣。
“要说是在因为校长们要来而紧张吧,”曲濯继续分析,“却也不至于。我虽然只与校长们打了一次交道,却也知道他们都是极好、极宽容的人。原先咱们不是还想吗,他们愿意让一个偶人带着水镜过来,咱们就要惊喜了。哪能想到,他们愿意亲自前来。”
和恢复讲话能力之后的每一天一样,他在程屹的怀抱里念念叨叨,像是要把这些年里没有说的所有话一并讲出来。
程屹喜欢这个。听着师弟的话音,便觉出两人的亲密。
“再说其他,好像真没有别的理由了。”曲濯说,“可我还是紧张,想到明日要和师兄拜堂,就欢喜得不知要如何做才好。呀,这么说来,莫非我是太欢喜了吗?”
他沉心思索,程屹侧头看着,手又抬起来。
这回是捏曲濯的脸颊。指尖落在上面,感受到了柔软的凹陷。两根手指合在一起,稍稍用力——
曲濯:“唔唔!”
师兄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程屹笑了。笑过之后,他翻过身体,将曲濯完全笼在自己身下。
曲濯在一瞬间屏住呼吸。早就不是那个看不懂话本内容的青年了,现在的他,可谓有着相当丰富的“实践经验“。
可惜这份经验并没有起到什么效用。大婚之前,程屹没打算和师弟做什么。换了姿势,他将人密密实实地搂在怀中,又闭上眼睛。
曲濯耐心地等。
一息,两息,三息。
第十息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晚上算是结束了。
曲濯眼睛眯起一点,目光抬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师兄。
眸光闪了闪,似乎在琢磨什么主意。
手也伸出去,抱住师兄的腰。
脑袋凑去,在师兄嘴巴上咬了咬。
程屹睁眼。
曲濯快速缩了回去,笑着开口:“不是说要睡吗,师兄。”
程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在他的视线里,曲濯多多少少冒出一点心虚。
他眼睛转了转,琢磨起待会儿要怎么和师兄“道歉“。
不该打扰对方啦,但是……
程屹唇角勾起一点,说:“还是把这力气留到明日吧。”
曲濯:“唔,好!”
青年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后意识到,自己应得有点太快了。
师兄说“明日”……他脑袋一低,又砸在师兄怀里。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眼睛闭上之后没多久,他便落入沉沉梦境了。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起,孙夫子的嗓门已经从屋外亮到屋内:“起来了么,起来了么?”
叫到一半儿,自己想到这说法不对,和旁边段夫子嘀咕:“瞧我这脑子!人家这会儿可是不用睡的。”
段夫子笑笑,应道:“你听,里面已经有动静了。”
话音当中,曲濯恰从屋内推开房门。
孙夫子笑道:“你们虽是修士,我却只知道凡人大婚的办法。这次合籍,便也按着来了。不过,凡人大婚时早上总要梳妆,你们嘛——”
梳妆是不用了,新服却还是要换的。
孙夫子先前已经知道,程、曲的喜服是用他们从凤凰山中得来机缘炼制而成。只是两人此前都不曾将东西拿出,他便只能想象。
直到此刻,终于得见实物。华美法袍从曲濯手中抖落、展开,哪怕是在只有明光阵盘在散发光亮的屋内,依然显出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绚烂。孙夫子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良久才算适应,喃喃感叹:“这……这简直和传说中的凤凰裘一般!”
“凤凰裘?”曲濯好奇了。孙夫子见状,细细地和他讲了起来。
说到一半儿,旁边段夫子:“咳咳!”
孙夫子眨眼。
恍然:“哦哦,你们先换衣服!”看一眼外间天色,“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快快,咱们该出去了!”
第516章 师门不容(126)
孙、段两位暂且从屋中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位新人穿衣。
程、曲看他这么热心张罗,再望向彼此,都有于言μ些哭笑不得。
这么站了片刻,程屹咳了声,“师弟,那你我——”
曲濯:“穿衣,嗯,穿衣!”
前头他坦坦荡荡展示给孙、段两位的火鸾法袍,这会儿再抱在怀中,莫名显得烫手。
平常也有和师兄相对换衣服的时候,那会儿并不觉得有什么。来了兴致,甚至还会去摸摸师兄的胸肌、腹肌,感叹那片线条有多流畅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