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换受单元文(605)
原来从始至终,无论是她,还是无相宗中其他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
……
这些细节,在外的程屹和曲濯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两个人上了短舟,便是一刻不停的往丹曦城行去。
路上,短舟经过许多两人从未见过、听说过的仙城。
曲濯对此极有兴致,总是朝短舟下面探着脑袋。看到什么他觉得有趣的画面,还会去叫程屹,和他分享:“师兄,这边儿的仙城竟像是直接镶嵌在山里的!”
“师兄,这个仙城是建立在水上!”
“师兄——”
还有些时候,曲濯的注意力会从下方转开,来到身边的云上。
他看着云,也看着在云中穿梭的飞鸟。青年用心地听周围传来的一切声音,仔细分辨来自不同妖禽的鸣声。
一切的一切,对于曲濯而言都是那么新鲜。
程屹把师弟的反应看在眼里。一面愈发觉得师弟可爱,另一方面便是窝心了。
他心中默默计较。看来,除了要用火鸾羽毛做成的羽毛之外,自己还要给师弟准备一些其他礼物才好。
对,恢复听觉、拥有讲话的能力是大好事,可不能那么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这样日复一日的赶路当中,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丹曦城。
也是到了这会儿,短舟终于头一次降落在地面上。
从短舟上跳下来的时候,曲濯和程屹讲话,说:“师兄,这段时间我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程屹听他说得逗趣,忍不住先笑了一下。看他的样子,曲濯脸上的抱怨表情登时绷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自然是看四周。原先已经听程屹描述过丹曦城中的热闹,可是如今见了,才知道那是景州城中完全无法比拟的景象。
他又小声和程屹讲话,说:“师兄,我原先觉得,咱们的景州城已经足够好了。”
程屹说:“景州城是很好,往后的日子里,还会变得更好。”
曲濯笑了笑,说:“就像是咱们,也都会变得更好。”
程屹应:“对。”拉住曲濯的手,“走吧,先去找两位校长。”
第505章 师门不容(115)
这趟过来,程屹不再像上次与孙夫子一同到丹曦城那样,有早早准备好的公函开路。
他手上只有一块证明自己是其他地方学堂弟子的令牌。等见了接引弟子,曲濯还有些紧张,琢磨待会儿要怎么与人解释:凤凰山、凤凰果,老魔头的阴谋……想着想着,才发觉自己竟然和师兄一起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澜动荡。一时之间,又有些出神了。
这时候,接引弟子已经查看过程屹的令牌,笑道:“原来你们便是程师兄、曲师兄!——请吧,校长们说过,等二位前来,便直接将人带到他们的住处。”
曲濯一愣,程屹倒是施施然,也并未因接引弟子口中的称呼变化而惊讶。前一次来时他是凡人,自然做那“师弟”。眼下他是修士,还是学堂弟子当中屈指可数的金丹修士,成了“师兄”也是寻常。
修士的世界,便是这样简单、干脆、直白。
他客客气气,与那修士讲:“有劳师弟带路。”
修士笑着点头:“且随我来。”
两个外来者,加一个本地的弟子,三人一起行走在学堂山石廊道之中。
程屹前头已经到过一次此地,这会儿两年过去,映入眼帘的事物是有相似之处,但也多了许多不同。
他饶有兴致地看,也从从容容地和曲濯讲解。客观来说,话音里是有疏漏的地方。不过,当接引弟子想要开口补充——那边的建筑如今又有新作用啦,并非从前那样只是用来看弟子们的“光荣榜”——话到喉咙旁边了,突然留意到身后两人的动作、神色。
两边的手相互拉着,肩膀也在走动过程中时不时碰一碰;
年纪稍长的修士总是一脸笑,柔和地与身侧修士讲话,而那年纪稍轻些的修士眼睛亮亮的,年长者说什么他都点头,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仔细观察一下,两人身上的气息也隐隐交融……
接引弟子收敛了解说的想法。
人家道侣之间的情调,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
他淡定地带路。等将人送到学堂深处,便指着那座程屹曾经来过的建筑,与两人讲:“喏,就是这里了!”
曲濯好奇地朝前看去,程屹则朝接引弟子拱拱手,说:“多谢师弟引路。”
曲濯听了,也扭过脑袋,像模像样地和师兄一样动作。
心中则是暗暗提醒:“是了,我从从前听不到、说不了话,于是旁人不会与我在意这些礼数。以后就不同了,我得和师兄好好学着。”
见了这样场面,接引弟子笑了笑,一样拱一拱手,这便离开了。
曲濯看着他的背影,程屹则捏捏曲濯的手。等到曲濯注意力转向自己,他轻轻地说:“走吧。”
曲濯笑着点头:“走!”
……
……
时隔七百余天,程屹再次坐在了两位校长面前。
前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神识,如今却不同了。
不过——程屹又想——虽然前一次只能用肉眼看两位校长,但在自己判断当中,校长们状态与两年前似是没有丝毫差别。
还是待弟子们温和亲切、待彼此亲昵自然的两个人。见了程、曲,先笑着开口:“恭喜程小友,这便成功了。”又转向曲濯,“曲小友也有收获。”
讲话的时候,旁边的偶人自然过来,为程、曲端上茶水点心。
是和两年前不同的款式,不过照旧每一样都精致小巧,惹人喜欢。
一眼过去,程屹已经琢磨出师弟应该更偏向于哪个。他唇角弯起一点,一面很自然地将点心盒子稍稍偏转,让曲濯那边取得更加轻松,一面回应校长们的话:“还要多谢校长们的指点。否则的话,我定是没有今日的。”
沈轶笑了:“我们也只是说了一句。要捱过凤凰果长出时的那些艰辛,还得靠你自己。”
程屹听着,心中了然。校长们果真是什么都知道。
既然这样,他便也不多含糊:“此番前来,除了要将喜讯告予两位校长之外,另有些事想向校长们求教。”
兰渡和善地说:“你且讲讲。”看一眼曲濯,“与曲小友的状况有关吗?”
程屹笑道:“校长料事如神。”旁侧,曲濯则是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脸上透着些许紧张。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修为一下子上涨这么多,话说出去,旁人自然要觉得这都是好处。但落在自己身上,青年心里还是不踏实更多。总觉得得来太过轻易的东西,失去的时候也会特别轻易。
这么一想,他甚至有几分担忧了。
此番情绪不好在校长们面前展现,只在青年的眼睛当中浅浅滑过。
沈轶、兰渡却还是捕捉到。两人彼此看看,一起笑:“莫要担心,曲小友这样,是纯粹好事。”
程屹的心安定了一半。坐在桌子旁边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放开了曲濯的手,这会儿却又扣了上去,一边用指头摩挲师弟的指缝,一边问:“好事——校长们这样说了,那便是好事。”
兰渡听了,再微微笑一下,开始细细解释。
“前头我们说,曲小友兴许是特殊道体,或是生来受人封。如今来看,这后一样猜想定然是错的。前一样呢,却也不够准确。
“曲小友的状况是有特殊,不过并非先天而有,所以怕是不能被称作‘道体’。但是,后天生来的,到底是有益处的东西。”
程屹听在耳中,低声重复:“先天、后天……”
曲濯则说:“兰校长,可我……从小便听不见。”
兰渡解释:“这会儿说的‘后天’,却不一定是出生之后。你母亲怀胎时碰到了什么,改变了腹中胎儿的体质,也被归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