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3)
纱布被拆下后,那道狰狞的伤疤再次出现在朝辞的面前。它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无比骇人。虽然如今经过数日的修养已经结痂,但仍显狰狞可怖,几日前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模样又出现在朝辞脑中。
“不知是哪个混蛋如此对待阿尧,若非阿尧不记得了,我非要……要好好教训那人一顿!”朝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
他说得愤懑,但手上上药的动作却无比轻柔。靳尧只觉得背部的伤处一阵阵清凉,疼痛也被缓解了许多。
靳尧抬了抬眉。
哪有什么旁人,这肩部的刀痕是他自己砍的。
这小子真不愧是凡界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连报复都只能说要教训,怕是长到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
靳尧看似是超凡无垢的上神,但是一力镇压六界妖魔、结束了上古大乱的上神能是什么好东西,只怕这六界想找出个比他手染更多鲜血的活物都难。
想到这,他又想起近百年来隐隐有松动的妖魔境封印,突然有些不耐。
他转头瞥了在小心给他上药的朝辞一眼。
朝辞抬头,睁着一双眸色透亮的桃花眼,道:“怎么了?我弄疼阿尧了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他自己没有发觉的软糯。
“并无。”靳尧垂眸,转了回去。
得早些结束这无甚所谓的情劫,快些回到神界。
…………
两人的婚期被安排得很早。朝家请大师来算的日期,最近的吉日也要两月后,朝辞却觉得下月的中旬也是好日子。离现在不到一月。
这哪是觉得那是好日子,分明就是迫不及待想成婚。
众人哭笑不得,见他执意如此,大师也说那天虽算不上上等的吉日,但也并无不妥之处,便也随他了。
反正这娶男妻,也不过是由着他胡闹罢了。
随着婚期将近,朝辞也开始忙里忙外,老爹见状不知自己是该欣慰还是无奈,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帮家里忙活这些事。
虽然说,这个婚礼本就是他的事。
朝辞忙归忙,去靳尧那也去得勤快,经常是白天忙得热火朝天,晚上还风急火燎地跑去靳尧的院子里。
不过也就待一个时辰,帮靳尧换换药,与他说说话,戊时三刻便离开了。
靳尧起初还觉得有些惊奇,这小色鬼还能这么君子?他还道这小子会死皮赖脸在他院子里睡下呢。
他因此随口问了句,却见那小孩涨红着脸说:“我们还未成婚,不急于一时。”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好色孟浪,内里却如此保守。
靳尧打量了朝辞一眼,这人穿着朱色锦衣,越发衬得他肤白胜雪,唇红齿白。桃花眼乍一看勾人,其实总喜欢睁得溜圆,茶色的瞳孔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猫儿。腮边有些婴儿肥。
怎么看都是个稚气未脱的小毛孩,倒是学起了那些登徒子的毛病。
靳尧有些失笑。
娶男妻有娶男妻的习俗,虽说靳尧是入朝家的门,但也没有折辱人家的意思。
婚礼当日,两人具是穿着一身新郎红袍。靳尧失了忆,在晋云州更无亲属,朝家便在主城南区给他置办了一处宅邸,婚礼当日便让靳尧从那宅邸出发。
见到朝辞时,这小子弯起桃花眼,勾起嘴角,连头发丝儿都写着高兴。
靳尧倒有些不解,他跟着小子从前从无交集,不过是见了他一面,便如此情根深种了?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色相。
两人拜过堂后,朝辞赶走了那些来闹洞房的人。关上房门后,回身看着坐在茶桌前的靳尧,那股和心上人成了亲的兴奋和高兴骤然退去,被涌上来的羞意压得死死的。
他有些同手同脚地走到茶桌前坐下,又胡乱从桌上捧了些糕点果子递到了靳尧面前,道:“阿尧一定饿坏了吧?吃点东西垫垫吧。”
世家的婚姻向来繁琐,基本上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两人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靳尧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随后又问道:“你不饿?”
“我、我不饿。”朝辞磕磕绊绊地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废料,哪还顾得上饿不饿。
靳尧却递了块糕点给他:“你今日应该也未进食,吃吧。”
朝辞晕乎乎地接过那块糕点,嘴角咧出一个傻笑。
这还是阿尧第一次对他表示关心。
他不是怪阿尧,毕竟平时朝辞也不会冷了热了,谁也不会苛待他半分,阿尧也没什么地方能关心他。
此刻突然被关心了,朝辞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看着手里这块被阿尧拿过的糕点,朝辞咬了一口,只觉得比旁的糕点都要甜上数倍。
第3章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三)
朝辞捧着块糕点吃了半响,活像这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等他吃完,靳尧也早已慢条斯理地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了。
朝辞只吃了一块糕点,但脑子已经无法从过于纷乱的情绪中找到胃部的反应,他便也顾不上吃东西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靳尧,嘴巴张合了几次又不见他说话。
“可是想就寝了?”靳尧抬眼,轻笑问他。
他倒没真打算与这小子做什么。虽然龙族多荒淫,但靳尧并不喜自己被本能和肉欲支配,所以一向禁欲。他要是真破了戒,只怕这小子受不住。
他只想搪塞这小子一下,左右这小子也好拿捏得很。
“天色也不早了,那、那我们就就寝吧……”朝辞结结巴巴地说。
靳尧起身走到床边,随意将自己身上喜服脱下,放在一边。
里衫由雪白的绸缎制成,贴身的裁剪将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朝辞瞅上一眼,又觉得耳尖发烫。
他也走到床边坐了进去,放下了床帘。
守在门外的丫鬟们见他们上了床,便走进来吹灭了屋内的灯,只留下一盏红烛。
屋内骤然暗了下来,只余似有似无的暖红色烛光在摇曳。
朝辞转头看向靳尧,感觉似乎空气都暧昧了许多。
朝辞把自己往靳尧身边挪了挪。
靳尧的神色分辨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在柔和的光线下也似乎也显得又几分温情。他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执起了朝辞散落在被褥上的一缕乌发。
气氛徒然旖旎了起来。
朝辞却涨红着脸推开了他。支支吾吾道:“等、等下。”
靳尧略一挑眉,倒是有些讶异了。
这小色鬼千盼万盼,不就是盼这事儿么,怎么临到头反而退缩了?
他正欲开口,却见那手足无措的小孩又说道:“阿尧,你伤还没好。此事……不急于一时。”
靳尧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
他被朝辞带回朝家也有月余了,那伤虽然不小,但如今也早已无大碍,这小子居然还这般惦念?
“我怕我太孟浪,伤了阿尧就不好了。”朝辞解释道,“大夫说阿尧如今虽已无大碍,但行房极易染上风寒或高热……”
靳尧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听这小子的口吻,他倒是还将他自己当成上位了?
他又仔细打量了番这小子。
最多才到自己下巴,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就动怒,反而顺着他的话继续道:“那你……”
“那阿尧可以、可以给我摸……摸摸吗?”像是生怕靳尧拒绝,朝辞急切地问。但话说了个开头,自己倒先是害羞了起来。
摸摸?
靳尧久没回应他。
虽说他千万年不曾动欲,但身为龙族,又有漫长的寿命,靳尧对肉欲这方面的事了解的可不比凡人少。龙族重欲,在他那些同族的洞府里,荒淫之事可是司空见惯,对龙族来说这都不能算是羞耻的事。
而靳尧也征战过妖魔界,那里便是血与欲最毫不掩盖的交错,大妖宴客四方时,好酒与美人,野蛮与肉欲,纵目皆是。
因此此时听到朝辞说这句话,靳尧便觉得颇为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