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251)
他没什么理由拒绝递到嘴边的食物。他坐起身,接过朝辞的肉,三两下都就吃完了,也不怕烫。
不得不说,黑石兽的肉烤起来比生的好吃多了。遗民们习惯了拿到食物就吃,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食物还能不能在自己的手里。
聂靠在石头上囫囵就是一晚,他根本不在意睡觉的地方和条件,并且睡眠也很浅,一旦有东西靠近就能立刻恢复清醒。但是朝辞却磨磨唧唧地在火光能照到的范围里找了一些干草,扑在地面上,作为简易枕头。
聂越发确定了这个男人应该是个贵族,而且地位不低。寻常的遗民如果像他这样磨叽,骨头都不知道被谁吃下去了。
聂很珍惜睡觉的时间,因为这决定了他第二天能否有充足的精神。
但是朝辞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睁开眼,伸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突然的触碰让聂瞬间起了警惕,他猛地睁眼看向朝辞,一瞬间目光骇人得可怕。
但是朝辞好像一点都没感受到似的,看到他睁眼,还颇为高兴。
“你也没睡,太好啦!”
发现是朝辞,聂的警惕撤了大半,但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早就睡了,只是被朝辞惊醒了而已。
“好无聊啊小朋友,你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
“我叫朝辞,你呢?”
“……”
“你怎么不说话?”
“……”聂很想翻身然后把耳朵堵住,但是他并不放心把后背交给朝辞,他憋了半天,说了一个字,“你太吵。”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提溜着朝辞把他去喂异兽。
“你就说说嘛,一个名字而已,我都告诉你了。”面前的男人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聂的排斥,拖长音调说道。
“……聂。”聂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的确,名字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他希望自己说了名字之后这个虽然漂亮但是聒噪的青年能马上闭嘴。
事实证明这种可恶的人只会得寸进尺:“就一个字啊,好酷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聂真的忍不住了,他把骨刀抵在朝辞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冷声说:“闭嘴!”
“不说就不说嘛。”朝辞鼓了鼓脸,又躺下睡觉了。
终于安静了。
聂松了口气,继续闭上眼。
…………
然而第二天,这个奇怪又可恶的男人还是不肯走。
无论聂往什么方向走,这个男人总是跟着他。
聂心中升起了一种近乎恐怖的想法:这个男人不会是想让自己养活他吧?
这听起来很荒谬,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聂要高挑一个多头,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岁,但是却在寻求一个十二岁少年的庇护。
可是聂也觉得并不奇怪,因为这个男人娇气又磨叽,看起来毫无生存能力。
可是无论如何,聂都不想养着一个在昨天之前还素不相识的拖油瓶。
遗民只会养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在大荒,女人是男人的附庸,是男人的所属品,男人要养活自己的伴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或许聂成年以后也会找这么一个女性,但首先,是成年,还有……女性!
哪怕这个人长得再好看,他也是男的。
最后,聂又拿出了老一套:他的骨刀。
“别再跟着我。”他说。
“但是不跟着你,我就吃不到东西了呀。”青年眨眨眼,把蹭吃说得理直气壮。
“……”
聂几乎要被气笑了,他不想再容忍这个奇怪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会让这个人觉得他色厉内荏,这并不是个好结果。
他正准备在骨刀上用力,那刀柄却被朝辞抓住了。
聂的手握着刀柄,而朝辞的手直接附在他的手上。瞬间,那种温热细腻的触感和温度通过皮肤迅速传到了聂的大脑里。
这人真不要脸!
遗民男性十五岁才算成年,聂才十二岁,这个男人就不知羞耻地在诱惑他。
聂脸都气红了。
“先别急着生气,其实我真的很有用的。”朝辞说着,用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鲜红的血就涓涓流出。
这骨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兽类的骨头做的,格外坚硬。连黑石兽那坚硬的石化表皮都能划开,更别朝辞的手腕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聂的手也被朝辞带动,他先是被那越发明显的细腻触感弄得头皮发麻,在朝辞表现出要用骨刀划破手腕时他又心中一跳,下意识收力,但时间太晚,骨刀又太锋利,朝辞还是划出了一道口子。所幸口子不大,正好也是朝辞想要的结果。
他放下骨刀,把手腕放在聂手上的肩膀上方,让血滴到上面。
然后,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聂不可思议地看向朝辞,而朝辞一脸得意:“对吧,我就说我很厉害。”
“你带上我,不会亏的!”
聂没有说话。
朝辞这样的能力的确是很厉害很管用,在这朝不保夕的荒上。
但是聂还尚未成年,能独自养活自己就已经是遗民中的奇迹了,更别说还带着一个成年的拖油瓶。
如果换做是另一个人,他这时候已经拒绝了。
但是自从见到朝辞,他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纵容着朝辞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也狠不下心赶走他。
要不先看看吧,养不起了再丢掉他。
聂心想。
第226章 完结(四)
聂不是一般的遗民。
正常的遗民除了力气大些之外,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其实荒上并不是没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自从七座城被人发现后,继承了那些魔神能力的人生下的后代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拥有特殊的能力千。百年过去, 贵族中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越发多了, 近乎三分之一的贵族都有着特殊能力。
他们的能力通常与赋予他们力量的魔神有关,会继承那些魔神的一种或多种能力,或强或弱。
聂也有特殊的能力, 但是和那些贵族似乎并不出自一源。他每次厮杀后, 好像身上的力量就会强一分。因此他才十二岁,力量就比得上成年男性的两倍。
他时常感觉自己身体中封印着一种强大的力量, 但是却迫于容器的弱小而无法发挥出来。
这是聂的秘密,他没打算告诉朝辞,但也没打算特地瞒着他。毕竟这个男人见过他独自猎杀黑石兽,他的不同寻常之处似乎也瞒不住。
好在在荒上, 只要你足够强大, 没有多少人会在乎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因此他对于朝辞的态度就是不隐瞒也不告知。
而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好奇心,他好像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拥有这样的力量感到理所当然, 他平时注意力也根本不在关注聂的力量从何而来的上, 而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
“天天吃黑石兽, 我想换个口味诶。”朝辞擦擦嘴,看着荒漠上一闪而过的有些像兔子的东西,眼馋。
“……”
聂瞥了他一眼,有些想把这个家伙摁进刚刚经过的那出沼泽里。
聂从前三天才打一次猎, 而且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失败了带伤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自从带上这家伙后, 这家伙好像一顿不吃嘴里就发慌一样, 天天喊饿,聂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天天去狩猎。
好在其实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够支撑他这个强度的狩猎的,而且受伤了也有朝辞帮他治疗,两三个月下来,聂的实力又有了一大截的进步。
现在聂一双手养两张嘴,居然还能有盈余,两人就常去附近的集镇换一些必需的物资,还在朝辞的强烈要求下换了一些死贵的调料用来调味那没什么味道的黑石兽肉。
聂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生物,那是灰兔,但是跟寻常人理解的灰兔不一样,只是遗民习惯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取名字方法罢了。这里的灰兔体长足有一米,且生性凶残、速度极快,狩猎难度比黑石兽都要高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