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13)
但是这次,他的眼中只有陌生和警戒。
“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朝辞又小心又警觉地问,“我刚刚明明在跟……我的同伴在一起,你怎么突然把我拉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哪?
靳尧没管少年后面的问题,而是直接道:“我是靳尧。”
朝辞微微瞪大了眼睛。
靳尧……好熟悉的名字。
但涌上心头的却不是高兴,而是一种复杂至极的感觉……像是伤感,像是憎恨。
少年很快把这样的感觉压倒了心底,毕竟这种感觉来得太无缘无故了,这人总不能是自己的仇家吧?
这种感觉也不像是仇家……好奇怪。
“我好像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朝辞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是我的丈夫,我也是你的丈夫。”靳尧在朝辞惊愕的神色中,语气平静,“我们在三年前成亲了。”
“?!!”
朝辞懵了。
“不可能,我一点都不记得你!”少年说。
你当然不会记得我,是我抹去了你的记忆。
他心脏刺痛,但神色依旧冷静:“半年前,因为一些意外,你失忆了,我也被迫于你分离。”
“你我的确成过亲,这是你我成婚时你赠与我的。”靳尧说着,拿出了一枚玉佩。
朝辞猛地瞪大眼睛:“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朝辞娘亲留给他的,他跟大哥,一人一块。
在他十岁之前,一直都是由他大哥帮他保管。十岁之后,大哥把玉佩交给他,说这是娘亲留的,若以后碰到心意的姑娘,便将玉佩赠与她。
后来朝辞在成亲前,将这块玉佩送给了靳尧。
晋云州破时,靳尧并没有带走这块玉佩。现在这块玉佩之所以还能出现在他的手里,是因为他来凡界后去了故地,在废墟般的朝府找出来的。
万幸,未曾被人盗去。
朝辞看着这块玉佩,越想越疑惑。他以前很宝贝这块玉佩,但好像真的是从三年前开始,这块玉佩莫名其妙地就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隐约有个印象是觉得好像放在什么人那里。后来应该是在破州时丢失了。
“你是不是捡到了这块玉佩来讹我?”朝辞挑眉,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并无。”靳尧说,“我知道你偷偷养了一株鬼兰。”
“这你都知道?!”朝辞惊了。
他的确偷偷养了株鬼兰,因为鬼兰娇贵很容易养死,又靡费甚大,因而他没敢声张,怕他老爹知道了嫌他败家。
“你养鬼兰,是为了送与我。”靳尧说。
“你在床下面装了暗格,里面放着你攒下来的银票。因为你大哥出征,你爹与你说了当时的处境,你心生危机,便存了银票想着以备不时之需。”
“?卧槽……”
“我知道这这件事,是因为你当时与我说,让我不要害怕,就算出了事,你也能养我。”靳尧说到这,忍不住勾了勾唇,一直平静的脸也染了些许暖色。
“我还说过这话?”朝辞懵了,“我只记得我藏了钱,后来被山匪劫走了。”
听男人讲了这么多,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的确出了问题,很不对劲。
第12章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十二)
好像里面缺少了什么东西,他感觉玉佩是在州破时丢的。但是在州破前的一年多里,他却想不起来玉佩在哪,这不应该,毕竟这玉佩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他记得自己养了鬼兰,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养鬼兰?他分明一向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只是隐隐记得好像是要送给什么人……但是送给了谁呢?他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他的记忆里,缺失了一个人,于是让这些事情中间断裂了。可是他为什么从前都没觉得不对?他好像从未想起鬼兰,和那个玉佩——他明明那么宝贝娘亲留给他的玉佩。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特地提起这些事,他也许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好奇怪。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靳尧这个名字了。
他记得他刚被乔裴接到这里来时,他大哥就问过他靳尧去了哪儿了。他当时愣了,他根本不认识靳尧,大哥怎么管他问这个人的下落?
后来他大哥神色有些奇异,问他:你不记得靳尧了?
是啊。——他当时肯定地说。
他当时以为他大哥搞错了,而且也的确对这个名字很陌生,马上就抛之脑后了。如今几个月过去了,要不是现在死命想,他压根想不起来。
这样一结合,他觉得靳尧的话应该有些是真的。
他以前肯定与靳尧很相熟,逃亡的时候他俩应该在一起,若不然他大哥不会如此问他。至于他们之前成婚没成婚,这暂时还不能断言。
而且他看着靳尧,总觉得不对劲,心里好像一阵阵难受。
“你说的有些道理,兴许我们从前果真相熟。但你说我们成过亲,我见到你,却并不高兴。”朝辞如实地将想法告诉了靳尧。
靳尧五指摩挲,发现指尖都冰凉了。
少年这番话似乎让他再次回到半年前,他离开他的那天。
他禁锢住少年,生生让司命抹去了他的记忆。
他记得少年哭着求他,眼眶通红地指责他凭什么动他的记忆。
他记得少年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
朝辞说他恨自己。
右手忍不住紧握成拳,手背上条条青筋凸起。
朝辞抬头瞧了他一眼,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清清冷冷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骇人?
不会真的是仇家吧?现在想杀人灭口?
朝辞被自己的臆想吓到了,忙说道:“你快放我回去,还有人等我呢!”
“你说乔裴?”
男人的声音若寒泉,低沉中藏着冷意。
“对、对啊。”,
朝辞点头,同时心里又有点慌。这家伙敢直接喊乔裴的名字,怎么看都不像个简单角色。
他想往后退,但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了。
“听说你们已经定情了?”
男人缓缓朝他走过来,最终将他抵在了墙上,低着头看着他。
眸光很冷。
朝辞忍不住红了耳尖:“是啊,那又怎么样?”
虽然现在情况有些不对,但提到这种事,朝辞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这男人眼睛都泛红了。
朝辞瞬间闭嘴,有点害怕。
靳尧看着少年的面容,描摹着他的眉眼,胸口刺痛得厉害。
就算司命已经告诉他朝辞与那乔裴已然在一起,但是他未曾亲眼所见,自然是不愿相信。小傻子之前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过半年就变了。
可现在少年非但直接承认了,耳尖也红了。
他从前也是这般脸皮薄,摸摸蹭蹭占他些便宜就要脸红半天……如今他脸红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明明跟半年前一点没变,却换了归属。
“那乔裴明知你已经与我成过亲,却还是引诱你,这样的人——你也欢喜?”
“你又没证据能证明你跟我成过亲,怎么张口就污蔑乔裴?”朝辞有些生气。
虽然他对乔裴,的确没有太多爱慕之心,更多的是感激和感动。但是他朝辞又不是什么三心二意的人,乔裴那么好,哪容得此人空口无凭就污蔑他?
“乔裴来喝过你我的喜酒,他怎能不知。”靳尧嘴角扯开冷笑,“我来找你,乔裴心虚便将我软禁在朝府,如他这般之人,我还需污蔑他?”
朝辞抿了抿唇,有些不耐了。
虽然说很可能是自己把这个人忘了……但是目前来说,这个人对他来说也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一上来就各种对乔裴各种泼脏水,他是傻了才会信。
“这些等你找出证据再说吧,我现在要回去了!”朝辞大力推开了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