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244)
“你好,是李先生吗?”朝辞问。
听到“李”这个姓,孙览舟一顿,随后一种设想很快就涌上了心头。
朝辞不会是在给李淮景打电话吧?
“啊对,是我,朝辞。我找你主要是因为许先生他在家里犯胃病了,又不肯就医,想问问您有没有空去照顾他一下。”他语气轻快地问。
孙览舟:“……”
他果然没看错他,心狠又黑。
“有空啊,那太好了!麻烦你去一趟了。”
朝辞又跟电话那头的李淮景客套了几句,李淮景在听到许湛犯胃病后似乎很着急,没聊几句就匆匆挂断了。
等电话挂断后,孙览舟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你也真下得去手。”
“毕竟还是人命重要点。”朝辞对他笑了笑。
许湛宁愿疼死也不肯去医院,就是为了给朝辞赌一口气。就算朝辞自己不来,打电话给他周秘书让他去照顾他,也算是朝辞心软了,那许湛就不算输。
但是朝辞偏偏打给了李淮景。
打给了这个看起来和许湛暧昧重重的前情人。
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让他们旧情复燃。
明晃晃地告诉许湛,别多想了,我对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虾仁猪心。
“别愣着了,继续啊!”朝辞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不远处狂欢作一团的人走去。
…………
许湛今天喝了许多酒。
其实从三四年前开始,他就很少犯胃病了。那时候他跟朝辞在一起了一两年,朝辞对他体贴入微,又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空腹喝酒,不要喝酒过多。他从一开始的不放在心上,到后来的下意识遵守。
再加上朝辞总是变着法给他做各种养胃的饭菜,一段时间下来,他的慢性胃炎也被养好许多了。
但是自从朝辞突然失踪后,他的饮食就再次不规律起来,而且经常整日酗酒,希望能够借酒精麻痹自己。
而朝辞回来后,他的情况也只好了一段时间,等朝辞和他展开这场拉锯后,他的作息再次紊乱起来。
朝辞很晚才回家,他也没心情自己一个人坐在那空荡荡的别墅里等着那个没有良心的人回来,对于饮食也毫无胃口。尽量把身心都投入到工作和应酬里,今天刚好碰上了两场应酬,喝了许多酒,让他的胃炎再次复发了。
而且来势汹汹。
他疼得面白如纸。
他知道药就在左手床头柜的第一格。
从前朝辞就习惯把药放在那里,而且楼下的客厅也有。许湛一犯胃病他就急匆匆去拿药,而且每隔两个星期就要清点,发现药品不足就马上补充。
他走后的两年,许湛依旧把药放在那里。
但是今天他却一点也不想吃药,哪怕这次的胃痛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汹涌。
第220章 我早已习惯流浪不端庄(二十五)
许湛伸手在身旁摸索着, 拿出手机后视线在被他置顶的头像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疼痛如浪潮般不断涌来、痛得视线都有些模糊。
他想见朝辞。
他回来吗,会心疼他吗……还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许湛闭了闭眼, 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渴求, 给心心念念的人发去消息。
许久,他的对话框依旧在聊天界面的最新一条。
朝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
好像胃疼都没有那么明显了,心脏也随之绞痛起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吃药, 或者去医院, 可此时满心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要去问问他。
可这是一件再示弱不过的事情了。
低声下气求人一次不够,还要再去求第二次?
他抿唇, 还是给那人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似乎给了他一些希望和幻想,他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朝辞……”
简单的两个字,藏着太多情绪。
然而他还没把话说完, 那边就快速又干脆地回复说:“你有空给我打电话, 不如给自己打个120。”
他的声音很冰冷,又带着毫不留情的急切, 还有恶意的宣泄。
“我不想去医院。”他艰难地说。
——“那你就活该疼死。”
“……”
许湛已经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 那种心脏骤缩、锥心刺骨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他的大脑。
“要不我帮你打120?你应该不会连再打一通电话的力气都没有吧?”
他知道, 自己再说下去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整个人颓然地靠在床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怨恨朝辞。
那些竟然都是假的……他怎么能够将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编制得那么美好、那么天衣无缝,将他像傻子一样骗了五年。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他听到楼下传来铃声。
明明是还在怨他,可现在却又顿时生出了狂喜。
是他回来了?——他就知道他放不下自己!
但这样的喜悦不过一瞬, 随后一个念头就将他扑了满身的冷水。
朝辞回家可不需要按门铃。
……或许是他来匆忙忘记带钥匙了。
他在心中自欺欺人着, 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好像在灼烧着的胃部, 快速地下楼给他开门。
然而门后却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是李淮景。
他眼中的光骤然熄灭,灰雾再一次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
“淮景。”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你怎么来了?”
此时连灵魂都像是被割裂了,就好像机械般地询问着问题。
“朝辞让我来的,他说你犯胃病了。”李淮景说着,连忙把手里的胃药递给许湛,又匆忙走进屋内给他倒热水。
“你还是三岁小孩吗?胃疼了也不知道吃药不知道去医院,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他一边倒水一边责怪着,转头却看见许湛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李淮景端着手中的水杯急忙走过去,帮许湛把门带上。
“你这是抽哪门子疯?糟蹋身体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他说着,见许湛还是没有反应,只能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大厅内的沙发上。
许湛任由他动作,捧着李淮景给他递的药,整个人机械得像失了魂。
他让许湛坐下,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他的手中,又把许湛拿着的药拿过来,拆开,按照医生嘱咐的用量把药片都拆到一张包药的纸上,然后又将纸推到了许湛面前。
许湛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药,沉默了几秒,随后拿起来,仰起头,十几颗药片一口气全都倒进了嘴里,然后再囫囵地灌一口水,一饮而下。
他随意地抹了把脸,干脆利落的动作中竟然能看出说不住的狼狈和失意。
李淮景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许湛到底怎么了。
“我再去给你煮点粥,要是今晚好不了,明天还是得去看医生。”李淮景说着,正准备去厨房煮粥,却突然被许湛叫住了。
“不用了。”许湛说。
李淮景转过头,有些想皱眉,还是忍住了。尽量以柔和地声音问他:“怎么了?”
“药已经吃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可以走了。”许湛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李淮景,眼眸冰冷看不出其他情绪。
“他?你说的是朝辞?”李淮景蹙眉,“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但是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可不行,万一吃了药止不住,你这里也没个人,出了事怎么办……”
“我说,你可以走了。”许湛墨色的眼眸像漆黑得透不出一丝光的玻璃珠子,“你听不懂?”
李淮景终于没说话了。
他感到了一丝难堪。
但他在许湛面前的熟稔也都是基于他认为许湛会容许他的前提下,如今许湛明确表现排斥和厌恶,他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那你自己多注意点。”他说完,便不再热脸贴冷屁股,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