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59)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闹大,梁王定了定心神,望着跪在殿下,腰杆笔直如松的穆如归:“九弟,朕的旭儿说,你的玄甲铁骑从河里救了一个狄女?”
“是。”
“当时的狄女,可是跪在殿下之人?”
“臣弟并未细看,皇兄还是问臣手下的玄甲铁骑吧。”
梁王立刻召来玄甲铁骑,一连召请了十来人,皆说,当日救下的女子,就是悦姬。
“可是旭儿开口,拜托你保护这位狄女?”
“正是。”穆如归淡淡地瞥了穆如旭一眼,知道这是五皇子的托词,并不反驳。
□□羽病急乱投医,纷纷站出来怒斥:“九王爷,您在幽云十六洲征战多年,怎么会救下一个狄女?”
穆如归的目光陡然转冷:“老幼妇孺,即便是狄人,本王也不会赶尽杀绝。”
“更何况……”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笑意,“此女腹中所怀,乃太子血肉,本王怎可随意处置?”
穆如归甚少出入朝堂,朝臣们都快忘了,他不是闲散王爷,而是常年征战在外,满身戾气的杀神,一旦开口,就将众人震慑住。
“都给朕闭嘴!”而梁王的面色较之方才,愈白。
梁王已经意识到,狄女之事,太子再无法辩驳,唯有一事,他尚且满意——事情并未闹大,只要天下人不知太子做出的荒唐事,他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穆如归偏偏不让梁王如愿,在殿下自言自语:“难不成,皇侄为了脱罪,谎称此女腹中怀的,是我的骨肉?……怪不得方才进宫时,听路边百姓议论纷纷,说本王勾连狄人,不愿镇守嘉兴关,竟是这般缘故……”
“什么,百姓议论纷纷?!”梁王眼前一黑,望着长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快,快给朕……吃……吃……”
长忠立刻从袖笼中掏出一枚丹药,塞入梁王口中。
梁王吃了丹药,喘息片刻,血色慢慢重回面颊。
“朝中之事,怎会传到宫墙外?”梁王怒火中烧,踹着想要上前的内侍监,见太子再一次瘫倒在地,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你是要气死朕……你是要气死朕啊!”
“父皇……父皇!”穆如归追悔莫及。
那些流言,都是他派人散播出去的,原想搞臭穆如归的名声,却没想到,最后遭殃的,成了自己。
“来人!传旨下去……太子失德,险酿出大祸。责今日起,禁足于东宫,写罪己诏书公之于天下,非召不得出,至于此女……”
跪在一旁的言裕华闻言,浑身紧绷。
“此女虽是狄人,却怀有太子骨肉,暂且留于宫中,由金吾卫看守,直至生产,再送去幽云十六洲吧。”
言裕华紧绷的心陡然一松,差点没回过神,被梁王点名询问,才哑着嗓子答:“臣遵旨。”
“裕华,你护卫宫中多年,也应知晓,两军交战,罪不及妇孺。”梁王当他不愿看护悦姬,蹙眉道,“下去吧,不要让朕失望。”
言裕华苦笑领旨,颓然走到悦姬身边,将其带出了金銮殿。
“九弟,前几日朕所提的,让太子跟随你一起去嘉兴关之事,就罢了吧。”纵使梁王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等他反省好了,朕再将他交给你。”
一个失德的太子,别说在玄甲铁骑中立足了,连大梁的百姓都暗暗唾弃,就算去了嘉兴关,又如何?
平白费力不说,到时候成了穆如归的陪衬,才更让梁王恐惧。
穆如归不置可否,也不再关心朝中事,蹙眉挨到下朝,不等长忠的“下朝”的“朝”字念完,就急匆匆地冲出了金銮殿。
镇国侯见状,猛地一拍大腿,也追了上去:“王爷!”
穆如归生生刹住步伐,绷着脸给岳父行礼。
“王爷,我家生儿呢?”夏荣山磨着牙,僵着脸,一字一顿道,“方才陛下说,王爷去了玄天观……难不成,将生儿关在府中了?”
“朝生……与我一同去了玄天观。”
“一同去的?”夏荣山的心放下大半,又猛地提起,“生儿身体不好,玄天观又在金山之上,你怎可带他去?!”
“我……”
“王爷,本侯知道大梁有出征前,将领必须去玄天观求卦的习惯,本侯也曾经去过。”夏荣山越说越急,语速越说越快,最后直接拉着穆如归的衣摆,将其拉上了侯府的马车,“你今日不带朝生回家就罢了,怎可让他去玄天观受冻!”
“今日……”
“王爷就不要多说了,先跟本侯回府吧!”
穆如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到侯府,又稀里糊涂地和杵在正厅的夏朝生对上了面。
可怜兮兮的小侯爷揣着手焐子,脚边摆着好几个暖炉,眼巴巴地望着裴夫人吃素饼,不住地咽着口水:“娘,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朝生?”穆如归连忙快步走过去。
夏朝生循声回头,惊喜地扑进九叔怀里,继而哆嗦着小声喃喃:“九叔,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我给忘了!”
穆如归的面色陡然一僵。
这么重要的事,他也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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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裴夫人低咳一声,夏朝生迅速松开搂着穆如归的胳膊,老老实实地站回去,继续眼巴巴地盯着素饼。
穆如归心疼不已,想要开口求情,身旁的夏荣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夫人,你罚生儿做什么?”
“……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穆如归:“……”
按品级,夏朝生嫁入王府,镇国侯和夫人都该向他行礼,但夏朝生不在乎,穆如归就更不会在乎了,现下更是陪着夏朝生一起站在屋里,手足无措地“罚站”。
“爹、娘,今日真的是我的错。”眼见火要烧到穆如归身上,夏朝生连忙接下话茬,“九叔不日就要回嘉兴关,出征前得去玄天观卜卦。”
“王爷要出征了?”裴夫人闻言,微微一怔,目光隐晦地与夏荣山对上,又迅速移开。
她强压下唇角的笑意,一改先前的态度,热情地招呼穆如归坐下用午膳:“王爷一出征,王府里岂不是没人了?生儿身子弱,身边少不得人照顾……干脆就让他回侯府吧。”
穆如归哪里愿意?当即反驳:“朝生要和我……”
话音未落,衣袖就被夏朝生扯住了。
夏朝生并不敢当着爹娘的面给九叔使眼色,生硬地转移话题:“娘,这素饼是我清早上山,和王爷一起去玄天观求的。”
穆如归顿了顿,低头若有所思地瞄夏朝生纤细的手指。
他又把平安符从袖笼中取出来:“还有这些平安符,也是天坤道人亲手给的。”
“当真如此?”裴夫人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腰杆,从夏朝生手中小心翼翼地捏起黑乎乎的平安符,神情复又缓和,“你竟见到了天坤道人?”
玄天观的天坤道人深居简出,连梁王请他主持皇家祭礼,他都不是每一次都肯来,裴夫人也曾多次上金山求拜,可惜,连天坤道人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拿到天坤道人亲手给的平安符了。
“是啊,多亏了王爷。”夏朝生笑眯眯地点头,将另一个平安符递到夏荣山手里,最后一个,悄咪咪塞进了穆如归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