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掌中娇(135)
“九叔,我刚刚来时,看见咱们的马车路过了千金楼。”
穆如归明白他的意思,无奈道:“等会儿带你去。”
他又道:“不知道柴文轩得不得空……”
“只你我二人。”穆如归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夏朝生的话,“不必叫他。”
夏朝生忍笑“哦”了一声,假装没听见九叔话语里的酸意,微转了身,去看远处的风景。
上京城外,风景如画,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碧空如洗,远处层峦叠嶂,雾气蒸腾。
“若是夏天来,就可以摘莲蓬吃了。”夏朝生收回视线,喃喃自语。
穆如归想起他腹中有了自己的骨血,眼神柔和:“等天气热了……”
穆如归原本想说,再带他来,却又想到夏日里夏朝生的肚子月份大了,怕是难走动,立刻心疼地抿起了唇。
夏朝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不着痕迹地敛去眼底的失落,轻快地转移了话题:“九叔,你看,那边也来了一艘船。”
两层的游船破开了清澈的湖水,从远处缓缓而来。
风里飘来悠扬的乐曲声。
“许是哪家人包的船。”夏朝生猜测道,“九叔,我们避一避。”
他来游湖,就是图个清静。
穆如归亦如是。
穆如归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单手撑着竹竿,将船缓缓划向岸边。
奈何,他们有心躲避,大船上的人却步步紧追。
“九叔,停一停。”夏朝生蹙眉道,“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穆如归也察觉到了大船有意追赶,放下竹篙,再次走进船舱,揽住了他的腰。
湖水荡起了涟漪,大船停在了他们身边。
歌舞声不知何时终止了,两道熟悉的声音飘进了夏朝生的耳朵。
“哥,人家游湖游得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搅扰?”
“你这就不懂了,今日来游湖的,除了他们,我没看见旁人……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可……可人家不想见咱们,怎么办?”
“我的好妹妹,咱爹可是当朝一品大员,就算人家不想见咱们,自报家门以后,也得给咱们一个薄面吧?”
“万一人家……比咱们还富贵……”
“不可能!比咱家还富贵,那不得皇亲国戚?皇亲国戚谁会租这么寒酸的小船啊?”
夏朝生:“……”
穆如归:“……”
夏朝生紧绷的心弦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回穆如归的身前,打了个哈欠:“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大船上的,明显是柴文轩和柴姝两兄妹。
穆如归替他将额角的碎发拂开:“你不想见,不见便是。”
“见,为什么不见?”夏朝生却笑嘻嘻地摇头,“吓他一跳才好。”
他的性子里还是有几分顽劣在,试起坏来,穆如归看着都头疼。
柴文轩还不知道自己大水冲了龙王庙,趴在船侧,高声询问:“船上的朋友,我乃上京城柴府之人,今日在湖上相遇,实在有缘,可否愿意来我船上一叙?”
小舟静悄悄地飘在湖上,舟中之人并没有因为柴文轩的话,有任何的反应。
柴文轩诧异地眨了眨眼,望着自己满脸崩溃的妹妹,又高声说:“我是柴家的柴文轩!”
柴姝:“……”
“柴文轩可真是……”躲在舟中的夏朝生一时语塞,拉着穆如归的手,嘀嘀咕咕,“九叔,你快出去,他绝对会吓得从船上掉下来!”
穆如归:“……”
穆如归揉了揉夏朝生的脑袋,然后依言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另一边。
大船之上的柴文轩喊得口干舌燥:“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你,你怎么还不……”
穆如归在柴家小公子聒噪的念叨声里,站在了船头。
柴文轩剩下的话瞬间演变为了尖叫。
柴姝也吓了一跳,但总归表现得比兄长淡定许多:“给王爷请安。”
正说着,夏朝生撩起了船舱上的布帘,笑眯眯地打量仍在尖叫的柴文轩:“柴公子好兴致。”
“夏……夏……夏……”柴文轩盯着夏朝生的脸,意识到方才自己在喊话的时候,他一定在船舱中偷笑,便咬牙切齿道,“王妃。”
“免礼免礼。”夏朝生笑眯眯地抬手,“你我之间还行礼,多见外啊。”
柴文轩气得快要晕过去了。
偏偏夏朝生还在笑着调侃:“再说,柴大人家的公子包的船,我可不敢坐。”
“家兄口出狂言,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柴姝连忙告罪。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柴文轩,点到为止:“今日是我和王爷听见柴兄的话,可以当玩笑,一笑了之,若是换了旁人……”
“王妃说得是。”柴文轩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不妥,垂头丧气地行礼,“当真是祸从口出。”
夏朝生又钻回了船舱:“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柴文轩闻言,急急地追问:“不来船上坐坐吗?”
他动作微顿:“我与王爷也要回府了。”
柴文轩这才作罢,再次拱手行礼,谁知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像夏朝生方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从船上一头栽进了水里。
——噗通!
柴姝捂着嘴,小声惊叫,柴府的侍从也惊慌地扑到了船边,接二连三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
春寒料峭,柴文轩掉入水中后,崩溃地叫嚷起来:“救命,救命啊!”
钻进船舱的夏朝生循声,慌张地跑出来:“怎么……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说话间,柴府的下人已经将柴文轩连拖带拽地带回了大船。
浑身湿透的柴文轩冻傻了,呆呆地坐在船头,等柴姝拿来毛毯,才后知后觉地哆嗦起来:“好冷……”
“兄长也真是的。”柴姝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去拿手炉,懊恼地嘀咕,“怎么就掉进水里呢?”
“肯定……肯定是夏朝生笑话我……害我……”
“兄长说什么胡话?那是九王妃。”
“怎么,他……他嫁入王府,成了……成了王妃,我就叫不得他的名字了?”柴文轩不甘心地嘟囔,“我只认……只认他是夏朝生。”
柴姝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还好王妃为人和善,也认你这个朋友。”
“那是……那是,我和朝生,年幼……年幼相识,要不是……”柴文轩缓了缓,语气低沉下来,“若不是他跟随了前太子……”
“兄长莫要提陈年旧事。”柴姝心思细腻,早已看出夏朝生和穆如归之间的情意,连忙提醒,“如今九王妃与王爷关系亲近,王府与侯府的关系自然也好。爹爹时常说,日后大梁的江山,只有在王爷手里,才会守住……兄长要时刻谨记,总有一日,他们为君,我们为臣,关系再好,尊卑也不能忘。”
柴文轩吸了吸鼻子,难为情地低下头:“爹爹也说过,你若为男子,入仕为官,柴家必定光辉百年。”
柴姝眼神里滑过一丝痛楚:“我为女子,自是不能像兄长那样,施展抱负,所以兄长要更加小心,不可再日日纨绔度日了。”
陈文轩连忙点头:“妹妹说的是,兄长必定将妹妹今日所说之话,牢记在心中。”
“行了,快进船舱里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柴文轩忙不迭地点头,回到船舱中,又是沐浴又是更衣,但几日后,在王府中的夏朝生,还是听到了柴家小公子感染风寒,下不来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