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60)
骂完手下后, 吕仲拂袖朝国公府走去。余良一见吕仲面容浮肿、脸色蜡黄的模样, 不用说也知道这位公子哥近些日子又纵情在女色中了。
“余兄,小弟有些事想求你帮忙。”吕仲走进房间, 见到余良后,脸上的怒气在快速收敛着, 换上了一副散发着猥.琐.笑容的面孔。
看吕仲这猥.琐.神情, 余良大概猜测到了是什么事。他在为自己投靠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主子,而暗自叹息着。在心中发了一会小牢骚后, 余良微微笑道:“贤弟,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余兄,你见多识广, 有没有认识会炼制壮.阳.丹的人?我这些日子玩.弄.女人时,总觉得力不从心。”吕仲没脸没皮地说着, “相信吃了这药后, 我定能重振男人雄.风!”
虽然皇宫中的太医也会炼制壮.阳.丹,但是吕仲不敢轻易去向他们求药。他没有娶亲, 贸然去找这丹药,恰恰证明了自己在寻花问柳。
吕仲在皇帝面前竖立了个良好形象,万一这事传到萧冠耳中,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形象?公主殿下还没追到手, 他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虚伪面孔的。
“贤弟,我并不认识会炼此丹药的人士。”余良沉默了许久后,说道,“有些话可能你不爱听,不过我还是想说。如果你觉得能听进去那便听,若是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
吕仲不是那种虚心求教的人,从来都是只有他说教辱骂别人的份,突然一下子被别人教训着,他觉得心里特别不爽。即使这个人是他奉为兄长的余良。
“你说吧,我听喽。”吕仲不耐烦道。
“眼下是关键时刻。陶策还没有死,羽林军那边又在如火如荼调查刺客之事,我们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若是一直沉迷在女色中,难免会误事。”
余良深深看了吕仲一眼,寓意深长道:“难道你忘了绿棠之事么?”
吕仲当然记得绿棠这个人,不光记得,还十分痛恨。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何以被曲妃卿将得死死的。虽然事发后,绿棠已被吕仲折磨死了,然而余良再次提到她时,吕仲心中的刺仿佛又被挑起了。
“哼!曲妃卿这个贱.人,我早晚要将她挫骨扬灰!”吕仲道,“那次是我疏忽了,余兄放心,我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至于刺杀之案,你也不必太担忧。羽林军那帮酒囊饭袋查不到我们头上的。他们充其量也只是找到几具尸体而已,死人又不会说话。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
“话说的没错,总归还是要小心为好。”余良揉了揉不断跳动的右眼皮,“不知为何,最近我的右眼皮跳得厉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吕仲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
吕仲说得轻巧愉快至极,他一直瞧不起羽林军那些人的智商,所以压根就没把他们查案的事放在心上。正是由于他的自以为是和麻痹大意,没有把一个看似不起眼、实则无比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余良,为以后宁国公府的覆灭埋下了隐患。
“行了,我先赶着去忙呢。回头我父亲找我,你就说我这几天在和定文伯的公子切磋学问。”
既然余良不认识会炼丹的江湖人士,那吕仲也不准备浪费功夫和对方闲扯了。人生在世,女色至上,他还要赶着去猎艳呢。拍拍衣襟,迅速消失在余良面前。
余良看着吕仲,很是哭笑不得。在这一刹那,他突然觉得投靠吕仲,也许是个错误的选择。
接下来的时间里,吕仲依旧让手下人在不遗余力地寻找着美女。网罗了不少女子,不过吕仲都觉得不满意。
当然这一切,都被顾忠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顾云璟再三叮嘱他不要贸然行事,顾忠早就义愤填膺痛打吕仲及吕府的那些狗腿子们了。
不过这天顾忠还真是破戒了,他在跟踪吕仲时,见对方正欲强抢一个弱女子。这女子生得极美,皓肤如玉、秀丽绝俗,姿色竟然不比萧慕雪差分毫。
顾忠不忍心看见这绝色人物,糟蹋在吕仲这畜牲手上。当然也不能让吕仲觉察到他的真实身份,因此顾忠蒙面救下这女子。
虽然见义勇为了一回,不过他的心依旧是有些不安的。毕竟顾云璟交代过,不要贸然轻举妄动。
“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绝色女子感恩戴德道,正欲望伏在地上给顾忠磕头。
“姑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顾忠将对方慢慢扶起,他打量着女子的装扮,问道,“看姑娘这样子,是投奔亲戚的吧?”
“正是。小女子名叫素秋,是投奔安王府而来的。”素秋如实答道,“我是安王妃的远房表妹,家父本是一方太守,蒙冤入狱。树倒猢狲散,也没人帮衬了。因此我才不远千里来投奔安王府的,顺便也请表姐夫为父亲做做主。”
“既是投奔,为何安王府不派人来接应你?”顾忠问道。
“表姐夫在信中回复我,说亲自在都城门口接应我。”素秋抹着眼泪,“谁知道,还没见着表姐夫,就遇上了一伙强盗。”
顾忠微微动了恻隐之心,“你一个女儿家的也不容易。难保这群歹人不会在找你麻烦。这样吧,我送你去安王府吧。我和安王殿下挺熟的。”
因为是救命恩人,素秋对顾忠是没有丝毫的戒备之心。她也怕遇到强盗,欣然同意道:“多谢大哥了。”
“别叫什么大哥了。”面对美女,顾忠破天荒腼腆着,“我叫顾忠,是镇远侯府的护卫。我们世子娶了公主殿下,算来侯府个安王府也是实打实的亲家。”
“顾忠。”素秋轻声道,“忠烈心肠,侠肝义胆。果然人如其名。”
顾忠又一次不好意思挠着头。
一路护送素秋,在路上他忍不住偷看着素秋。对方察觉到顾忠的异样目光后,同样注视着他,二人的目光刚好相对,顾忠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
在充当了许久的护花使者后,顾忠终于将素秋送到了安王府。还好,这一路上总算太平,吕仲等人被打得满地找牙后,忙着回去疗伤,没再出来闹事了。否则,顾忠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
数个时辰后,顾忠返回侯府照例给顾云璟汇报吕仲的行踪。
“世子,吕仲没干别的,还是在收罗美女。”
“吕仲也就这个德行,他不沉迷美色,我还觉得稀奇呢。”顾云璟眯眼笑道,“好了,他逍遥快活的日子快到头了。顾忠你继续盯着,不要出了任何差错。”
顾忠脸色一顿,他垂着头,低声道:“世子,我有罪。”
顾云璟凝眸,不解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认罪?”
“我,我刚才对吕仲他们动手了。”顾忠双膝跪地,“我没有听从世子的指令,还请您责罚。”
顾云璟了解顾忠的为人,她叹息道:“你先起来吧,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不,我有罪。”顾忠坚持道,“世子,你还是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比较好受一点。”
“那就跪着说吧。”顾云璟也不勉强,淡淡道。
“世子,刚才我看见吕仲想要抢夺一个弱女子,没忍住,出手救了那姑娘。那姑娘长得极美,我不忍心看她落入那豺狼手中,因此才......”
顾云璟打断了顾忠的话,她郑重道:“顾忠,我一再强调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到底还是没能听进我的话。早知如此,我该让采月去办事。”
望着自家主子脸上的失望表情,顾忠心里难过极了。
“世子,顾忠没能好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您责罚我吧,无论受多大的惩罚,我都无怨无悔。”
“事已至此,责罚你也于事无补。”顾云璟垂眸,面露担忧,“只怕吕仲看出你的身份后,会收敛自己的行为。他一旦消停,我们的计划就要搁浅了。”
“没有。”顾忠忙道,“我是蒙面救那姑娘的,吕仲他们没认出我。”
顾云璟闻言,面容中的担忧之色微微减淡了,思忖着说道:“那还好,总不至于彻底坏事。
驸马爷来回踱着步伐,凝聚着目光,似在思考对策。突然间她停住了脚步,眸光一亮,问向顾忠:“那姑娘现在何处?”
“世子,说来也巧。”一提到那素秋姑娘,顾忠这个粗狂汉子的眼中,也闪动着隐隐的柔情之色,“那姑娘名叫素秋,是安王妃的远房表妹。因家中出了事,特地来皇都投靠安王。”
“这还真是巧了,这个睡觉枕头递得真好。”顾云璟眯笑道,“这个素秋姑娘来得太及时了。顾忠我非但不责怪你,反而要重赏你。等计划完成后,我再重赏你。”
“世子,可是找到治这丧尽天良王八蛋的办法了么?”顾忠激动道,天知道他有多想活剐了吕仲。
“后天便是昭王妃寿宴,到那时,我会给吕仲送上一份大礼的。”顾云璟把弄着手指,舒远的眉目中尽是冰冷的杀伐之意。
“接下来,我得先去安王府一趟。毕竟这计划,少不了素秋姑娘的帮忙。”顾云璟道,“顾忠,你去点几个机灵的人,让他们护送我过去。”
不多时,一顶华丽的轿子落在安王府门第前。安王府规模不大,断断不能和东宫相比。微风吹过,几片树叶飘落在王府的石阶前,把本就冷清的王府衬托得更加凄凉和寂寥了。
顾云璟从轿中走下后,看着这门前冷落的王府,心里又生出一顿感慨:“树倒猢狲散,还真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从前萧湛贵为太子的时候,每天巴结他的大臣络绎不绝。如今被贬为郡王,那些趋之若鹜的大臣一个个没了踪影。
王府中的下人知道是驸马爷来拜访后,省去了通报这一环节,直接让顾云璟进府。
“许久不见安王殿下,特来叨唠,还望安王莫要嫌弃。”顾云璟拱手行礼道。
“驸马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本王的王府随时为你敞开。”萧湛微微停顿着,回想起往日贵为太子的生涯,他俊朗的面庞有着淡淡的落寞之色,“这王府一般也没什么人来,驸马能来,已经算是给本王面子了。”
“安王妃殿下怀有皇种,这真是可喜可贺之事。云璟先在此恭贺了。”
“在这事上,本王倒是捷足先登了。驸马,你可得好好抓紧哈。”
顾云璟的心情有些微妙。
萧湛吩咐手下人给顾云璟上茶后,迅速问道:“听说雪儿妹妹醒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本来打算去看望她的,不过安王妃害喜得厉害,我一时半会也不好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