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29)
雨清幽柔声道:“要是想念师娘做的菜,常回来就能吃到了。今天特地做了一桌菜,给你和公主接风洗尘。”
顾云璟一脸微笑:“我真希望一辈子待在忘忧谷,每天吃师娘做的菜。”
上官兮若接起顾云璟的话,笑逐颜开,就差没幸福死掉:“好啊,你要是待在忘忧谷,可以陪兮若谈琴,可以陪爹爹下棋,还可以吃到娘做的菜,三全其美呢。”
上官澜盯着我自己女儿,一连咳了好几声,示意她要注意言辞。
萧慕雪听着二人一唱一和的话,满脸的不悦,她很是不满意上官兮若喧兵夺主的样子。
萧慕雪思考了小会,看着上官兮若沉声道:“驸马不仅是镇远侯府的世子,更是皇家的女婿,要做的事情很多,岂能一直待在忘忧谷修生养性呢?兮若妹妹觉得呢?”
顾云璟知道萧慕雪这话的用意,她微微垂眸,但笑不语。她往公主的碗里夹了块肥美的鱼肉,把鱼刺挑了后,缓缓道:“殿下快尝尝,这块鱼肉最为肥美。”
萧慕雪故意在上官兮若面前做出一番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对驸马深情说道:“驸马真懂得体贴本宫。有夫如此,人生有又何求?”
在这顿饭宴上,顾云璟和萧慕雪吃得“恩爱”极了,二人不停歇地往各自碗里夹菜。全然不知道她们的对手,吕仲此刻在为那一百万两银票之事发愁。
吕仲从曲妃卿那回来后,心情糟糕透顶,没少摔府中的东西,这会又开始在书房中“作妖”了。
“公子,别再摔了,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宝晶瓶啊。”宁国公府的小厮们在一旁苦苦哀求道。宝晶瓶如果摔了,国公爷定然首先治罪的是下人,谁让他们没有劝阻住公子爷呢。
一听是皇上御赐的东西,吕仲果然停手了。小厮们从吕仲手中,诚惶诚恐地接过瓶子。
吕仲心中憋着口恶气,如果不出,他估计立刻得被憋死。这口气出了整整一天还没出完。见御赐的瓶子被侍从拿下去了,吕仲又准备拎起砚台就砸。
“公子爷,这砚台砸不得啊。它可是陛下御赐的端方砚啊。您要是砸了,老爷那边不好交代啊。”又有个小厮摇尾乞怜道。
这也不能砸,那也不能砸!吕仲眼中的怒意,即将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狠狠踢了小厮们几脚,骂道:“滚!”
这时,吕仲手下的得力助手余良走了进来。余良一见屋中狼狈不堪的模样,把其它下人支退开来,关上房门后,立刻走上前来劝慰吕仲。
“公子爷息怒啊。”
吕仲咬牙切齿道:“息怒?这怒火能息得了么?一百万两,你让我去哪里筹来?曲妃卿这.贱人狮子大开口,等着吧,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余良献策道:“公子,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稳住曲妃卿,万万不可和她撕破脸。不然万一陷害陶策之事传到皇上耳中,那宁国公府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吕仲比余良更清楚这其中的后果,他愤怒的口气中又带着深深无奈:“我也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上哪去找一百万两?”
“我表哥虽然是户部尚书,可按照他那个脾气,他未必会把库银借给我。”吕仲这话说得是真的,邓宽虽然和他有点表亲关系,不过二人在性格以及为人处事上截然相反。
吕仲好色,为人又阴险毒辣,邓宽耿直,为人大公无私,从不走情面。除去挂上的亲戚关系外,二人平时也没什么往来。
因此,吕仲是真的不确定,邓宽会不会帮他。
余良素来脑筋好使,这会的吕仲如没头的苍蝇般,东西乱窜,拿不出半个主意。因此,国公世子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余良身上。
吕仲急声道:“余良你快给我拿个主意,我到底该怎么办?”
余良边劝慰吕仲,边说道:“公子,你先别急,办法是有的。”
吕仲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余良,欣喜道:“有什么办法?”
余良娓娓道来,眼角闪露出一抹冷笑:“我们还得从邓宽大人手中入手。他不肯明借,我们就来个暗借。互部掌管库银,这些库银是被封存在库房中的,反正暂时派不上用场。我们先借一百万用用,只要不走漏风声,是没人能发现得了的。”
“等赌坊中的高利贷收回来后,我们再想办法还回库银。公子觉得意下如何呢?”
吕仲眼光一亮,两眼冒光,不得不承认余良的主意非常好。好是好,不过怎么个暗借法呢?吕仲问:“如何暗借?”
余良不紧不慢说出了他的计划:“先从邓宽那里偷偷搞到库房的钥匙,我们再从库房里拿走银票。”
“朝廷规定,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是不允许官员私自打开库房的。只要我们做得天.衣.无.缝,邓宽根本不会知道。在年底查验库房时,我们只需要把银票补上即可。”
吕仲拍手称赞:好主意。你不愧是我的活军师。”
余良笑道:“为公子排忧解难,是我的责任所在。他眉目突然间沉重着,“对了,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公子。我知道你恨曲妃卿,不过这是个狠角色,你千万不要和她硬来。”
“不妨先顺着这个女人,等和她合作久了,我们自然能摸出她的底细,到时再对付她不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说得有道理,就依你的。”吕仲不假思索道。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思考,因为余良的忠心和智慧,足以担得起他的信任。
余良又道:“我最近派人盯着镇远侯府,据探子回报,顾云璟带着几名下人出门,至今未归。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顾云璟做的事和救陶策有关。”
“顾云璟虽然看着瘦弱,我感觉这个驸马不简单。公子在面对他时,要多加小心啊。”
时至今日,吕仲依然是没把顾云璟放在眼里的。他恨顾云璟,同时也瞧不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吕仲身材魁梧,精通武艺,病秧子模样的顾云璟如何能让他看得上呢?
吕仲不屑道:“区区一个顾云璟而已,何足挂齿。这次没让他身败名裂,算他走运。”吕仲嘴角边挂起渗人的笑容,“不过下次他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既然敢抢走我的六公主,顾云璟一定得付出代价!”
余良摇摇头,说道:“公子万万不可轻敌,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吕仲不想听到关于顾云璟的话,他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再说了。余良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却还是没再劝说吕仲。
“接下来,我们要考虑的是,用什么办法从我表哥那里神不知鬼不觉拿到库房钥匙才对。有了,请他喝酒,然后把他灌醉,偷走钥匙。”相比起余良,吕仲的思维还是比较简单,脑中的好主意无非就是色.诱、灌酒之类的。
“既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当然不能由公子出面。这样,就算以后事情暴露,他怎么样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邓宽一向爱民如子,我们何不利用这点呢?明天下朝之后,我会给他安排一出好戏的。”
☆、钥匙
第二日下朝后,邓宽果然遇到事情了。他乘坐的马车经过官道时, 突然间一个年迈的叫花子冲了出来, 不偏不倚刚好撞在他的马车前。马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 激发了烈性。马蹄高高跃起, 猛然间踹了乞丐几脚。
好在邓宽带着的护卫, 武艺高强、驯马有道,他一个翻身, 飞到了马背上,勒住它的缰绳。护卫摸了摸马头, 费了好一番功夫, 总算将马驯服了。
“大胆,你这乞丐竟敢惊扰邓大人!”邓宽手下的护卫怒道,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哎呦,疼死我了……”老乞丐倒地,揉着受伤的脚踝, 痛苦呻.吟.道。
俊朗的男子听到嘈杂的吵闹声后,轻轻撩开帘子, 问护卫:“石鹏, 发生什么事了?”
石鹏恭敬道:“大人,没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老乞丐摔倒在了马车前而已。”
念在这是一桩很平常的事,邓宽也就没往心里去,随便说道:“让他走便是。”
护卫领命后,走到老乞丐跟前, 示意让他走。不料这乞丐在地上打滚,死活赖着不肯走,说道:“哎呦,疼死我了,我现在不能走路。”
石鹏觉得自家大人是户部尚书,对他来说,每一分钟都极其宝贵。想着还是赶路要紧,他弯下腰正欲扶起老乞丐。
不料老乞丐却说:“这位公子,刚才你们的马踢了我,我脚受伤了,你们多多少少得赔点银子吧。”
石鹏的性格和邓宽一样,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看这老乞丐摆明了一副要讹诈的态度,石鹏不禁心生怒气,他皱眉道:“刚才明明是你自己冲撞到马车前的,何来我们赔银子之说?”
“明明是你们的马踢的我。”老乞丐不依不饶道。
很快,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转眼间,邓宽的马车周围一片人头攒动。
事情越闹越大,邓宽拉开帘子,下了马车。询问石鹏具体的事情经过,邓宽本不愿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可想到毕竟是自己的马踢了乞丐,他朝地上躺着的老者走来,问道:“你腿伤势如何了?”
岂料,老者一把抱住邓宽的腿,扯着他的衣服,死不撒手,大喊道:“哎呦,腿疼啊,没天理啊,你们撞人了,就不管老乞丐了……”
人群中一时间议论纷纷,邓宽毕竟是户部尚书,再和这老乞丐纠缠下去,只怕对自己的名声无益。不过他毕竟是个好官,从老乞丐手中挣脱后,差遣下人送
乞丐去看大夫,再赠其些银两。
这事也就此作罢了。邓宽万万没想到,今天的这一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更加想不到自己会因为这事而引起杀生之祸。
此刻,不远处的酒楼中,一间雅室内。两双如炬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这两个人一个是吕仲,另一个则是余良。
吕仲虽然睁大眼睛定定看着这一出,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纳闷,那乞丐真的得手了么?
“余良,那老乞丐真的能顺利让那钥匙在印泥上留下印记么?”吕仲不确定问道。
余良乐滋滋地磕着花生米,一副悠闲无比的样子,自信道:“公子放心,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吕仲对盗取库银之事很是上心,生怕出了什么差池,赶紧追问:“怎么说?”
“公子可知,江湖上有个'老盗跖',从业几十年,从未失手。只要他盯上的东西,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来,并且被偷之人丝毫无法察觉。”
吕仲一听,眼里似要冒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激动道:“可就是这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