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326)
龙族孤独而又强大,龙族是这世上最为贪婪的生物,当她们看到漂亮的宝物时,只会想要——据为己有。
【这是龙族的天性。】
想要欺负她,想要占有她,想要留住她;想要用层层叠叠的金币把她埋起来,想要把她藏在那一大堆最漂亮的红宝石之中。
覆着鳞片的指节拨开碎发,扣住楚迟思的一小截后颈,独属于人类的柔软肌肤贴合着她,落下幽幽的暖意。
那温软的,沁着微凉水汽,尝起来像是奶酪的唇,被咬着,扯着,融化出香甜的味道。
阿梨将她扣得更紧些,一字一句地咬她:“楚迟思,你是我带回来的人质。”
“你是龙的俘虏,龙藏起来的宝藏,被我抓进洞窟里——就别想着离开。”
人类,魔法师,还是早已灭亡的女巫,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面前这个人可以尽情的利用她,她允许了。
但是,她绝对不可以想着离开。
尾尖一寸寸勾紧,覆着鳞片的指腹擦过面颊,尖牙抵着唇瓣,不疼,只是有些麻麻的痒。
这其实不太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小兽在轻轻咬噬着她,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藏在眼中,呼之欲出:
“楚迟思,你不许走。”
作者有话说:
【引用与注释】
①:灵感来源于《The Crucible》by Arthur Miller
第107章 她的龙3
阿梨一直是孤独的。
龙族里并没有所谓的“家庭”观念,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她带到十岁,教导些基本的生存法则之后,便麻溜地拍拍翅膀消失在远方。
兴许是龙族的天性使然,阿梨喜欢亮晶晶,闪闪发光的东西。
平时里她无聊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四处掠夺来一堆金银珠宝,统统堆积在自己的巢穴中。
而在这堆闪光的东西之中,楚迟思是最奇怪,也是最让她看不透的那一个。
神秘的,充满魅力的,偶尔会望着月亮发呆,看起来有些忧愁的魔法师。
月光淌在她身后,将夜色烫出一道银痕。
隐藏起来的鳞片微微发亮,而她眼睛里燃着幽幽的火,炙热的,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灼到了楚迟思的眼睛,她将阿梨猛地一推,而藤蔓应声而起,缠过那覆着龙鳞的手腕,把对方向后拉扯。
阿梨看着她,并没有反抗。
尚未完全消褪的咒印印刻在她身上,被掩盖在枫红的长裙下,似玫瑰花茎下爬着的黑藤,沾染着污泥,与不为人知的贪恋。
沉默,许久的沉默之后,楚迟思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淡:“…你在做什么?”
阿梨说:“我在亲你。”
楚迟思:“……”
阿梨灼灼地盯着她,没想到楚迟思忽地伸出手来,微凉的指节贴上额心,探了探那上面的温度。
“我听说,龙族是有发-情期的,”楚迟思收回手来,慢条斯理的,“不过我看你也没有发烧、理智混乱之类的迹象。”
阿梨一梗:“我-我没有!”
刚才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转眼便心虚起来,火焰不止烧掉了好几根藤蔓,还烧掉一小撮褐金发梢。
“你是我掠夺回来的宝藏,就和那些金币,宝石一样,”阿梨气势汹汹地说,“你是我的人质,我亲一口怎么了?”
楚迟思反问说:“你平时也会去亲洞窟里面,那些漫山遍野的金币?”
阿梨说:“当然了,我还天天窝在金币与宝石堆里面睡觉呢。”
自己明明只是阐述事实而已,面前的那位魔法师却“扑哧”一下笑了,她笑得眉睫弯弯,笑得长发都从肩膀散开。
“……你笑什么?”
阿梨有些不解,磨了磨牙:“人类也好,魔法师也罢,全都是些奇怪的生物。”
飘落的树叶落在发隙间,楚迟思还在笑,她坐在枝桠的边缘,笑得摇摇欲坠,总让阿梨疑心她下一刻就要掉下去。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想多了。”
楚迟思拭着眼角,从边缘坐回来些许:“你也知道的,当人活得太久之后,就总喜欢去思考一些事情。”
阿梨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藤蔓自身侧蔓延而出,绕过阿梨细瘦的手腕,轻柔地,缓慢地将她圈住。
指尖抵着脖颈,那里有一层薄薄的龙鳞,触感冰凉坚硬,划过之时,会刮出些沙沙声响。
“阿梨,我答应你。”
“我会帮你彻底解开咒印,而你会帮助我复仇,为王国降下它应得的灾难。”
楚迟思的呼吸好暖,比蜂蜜还黏稠,比月光还温热,在唇齿之间留下一缕甜意。
是引诱,是蛊惑,
是女巫呢喃的咒语。
帮我毁了这个腐朽至极,已然烂透到根子里的王国;杀了那个利欲熏心,已然疯狂的国王。
那名“魔法师”向她靠过来,指尖抵着喉骨,轻轻地向里压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离开。”。
那条龙真的很好骗。
在观察对方许多日之后,睡在无数上好丝缎之中的楚迟思,在心底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抢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开始只是一些闪闪发光的金币,但看楚迟思对其兴致缺缺之后,东西便悄然发生了变化。
璀璨的宝石、细腻的丝缎、华贵的衣裳,甚至还有次衔回来了一整颗苹果树——是的,连着树冠与树根,完完整整的苹果树。
而她会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楚迟思随口说了句,自己想要吃苹果而已。
“你没必要做这些。”楚迟思说这话时,那条小龙缩在面前,爪子绷紧,尾巴尖尖都蜷成了一个小球。
“你不喜欢吗?”阿梨看起来有些苦恼,当她是龙形时,那双大眼睛看起来更加湿漉,“我还以为……”
她声音愈小,用楚迟思听不懂的“龙语”嘀咕了几句,尾巴间拍打过洞窟口的灌木,扫落好几片叶子来。
“也不是…不喜欢。”
楚迟思斟酌着词句,解释说:“只是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洞窟里有的东西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带更多的回来。”
阿梨懊悔地又念了几句,火星点着一片叶子,嘶嘶燃烧着:“好-好吧。”
“你化为人形。”楚迟思言辞简洁,向着她抬了抬手,“我帮你消除咒印。”
阿梨点点头,不过转瞬之间,那盘踞洞窟口的巨大龙身便消失不见。
金链泠泠作响,裙角翩跹拂过地面,蝶一般落进她掌心中,被她攥紧。
楚迟思揉揉她的头,褐金长发贴着掌心,阿梨乖顺地低着头,那双尖尖的耳朵,看起来似乎有些红。
她得重申一遍:
那条龙真的很好骗。
藤蔓缠过身体,覆盖在黑色的刻印上,她的咒语蛮横又霸道,阿梨浑身都在发颤,咬着唇,攥着手,却一言不发。
她皮肤很白,薄得能望见淡青色的脉络,而那刻印漆黑无比,缠绕着,勒紧她,似印记,似枷锁,将她锁在里面。
阿梨忍得很辛苦,每次薄汗都会将碎发打湿,只会在施咒结束之后,偷摸着向楚迟思靠近些许。
覆着鳞片的指腹擦过肌肤,细密绵痒,灵巧的尾巴绕过来,勾起一缕黑色长发。
她的呼吸是热的,蕴着一两丝未灭的火星,问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楚迟思说:“不行。”
火星熄灭,余温若有似无。阿梨懊悔咬唇:“好吧。”
楚迟思莫名想笑,她明明许久都没有笑过了,但面对着这条小龙时,那种久违的暖盈盈的笑意,总是会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楚迟思问。
“我…听说的,”阿梨说,“我听说这是人类之间,用来表达亲密的方式。”
楚迟思笑了笑:“可我们并不是恋人,而是胜者与俘虏,这种关系本就是不平等的,又何来亲密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