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29)
肩膀忽地传来一点疼意。
齿贝覆在青色的血管,发狠似的向下咬,可是楚迟思早就没了力气,轻轻痒痒的,连血丝都没有见到一星。
她的呼吸零落得不成样子,如同将谢的花。被咬过的地方染上湿意,耳后传来的声音沙哑干涩:“不许碰我。”
指节慢慢抚着长发,“嗯。”
楚迟思仍旧紧拽着她,Alpha信息素散在空气中,静悄悄地在身侧流淌,糅杂着一缕温柔而缱绻的气息。
铺了满地,落雪一般的梨花瓣。
悄然间,有一个“人”站在楚迟思身后,它的面容朦胧,身体像聚拢起来的白雾。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无比清晰地“存在”着。
那声音从亘古之处传来,阅读书写在骨骼深处的文字:“这是易感期,你不该压制自己的生殖本能。”
它是一个有名字的存在。
楚迟思给它取名为“雾”,大部分将它叫做“生物本能”,有些人称它为“先天行为”,有人则说它只是“遗传下来的记忆”而已。
或者,用更加学术性的用词来解释,它是根植于所有人意识之中,客观存在于脑海里的沉淀物:
【集体潜意识】
它贴合着楚迟思的耳廓,悄声说:“你在期待着被标记,身体在期待着被满足,这是身为Omega的生殖职责。”
雾气包裹着身体,比恋人还要亲昵,一丝一缕融入血肉,结成细密的网,模糊了她的神智。
“楚迟思,你能听得我在说话吗?”
声音穿透了雾气,与平时说话时那有些懒散的语调不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明显的焦虑与不安。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迟思猛地一激,从混混沌沌中捡回些许意识,她的手被唐梨握得有些疼,却无端端令人多了几分安心感。
唐梨皱着眉,额上有些薄汗:“照着我说的去做,深深呼吸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咳,咳咳。”
楚迟思无力地低着头,沁冷空气灌入肺部,竟然真的让人好受了些许。
“信息素并不是实体,你不能想着去控制它,就像你没办法拦住流动的水。”
唐梨认真地说:“你需要放松一点,将信息素释放出来,不能一直紧压着自己,这样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楚迟思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唐梨哭笑不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连抑制剂都注射过了,正在试图帮助你。”
楚迟思抿着唇,不说话。
唐梨也不知道她是放弃反抗了,还是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总之身体确实放松了下来,软软地靠在自己肩膀。
那颗脑袋挨着自己,跟着呼吸一点一点,唐梨只要低头就能看她微红的鼻尖,染着水痕的面颊,还有垂下来的睫毛。
毛茸茸的,很乖很可爱。
她的呼吸声很乱,每一下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地吹在脖颈处的肌肤上,顺着微敞领口溜进去几缕。
又麻又痒,如细小的电流窜过身体。
楚迟思垂着头,毫无防备般紧贴着自己,尽管隔着两层衣衫,那肌肤触感仍旧温热、柔软的不可思议。
仿佛轻轻一揉,便能流淌出香甜的花蜜。
馥郁的香弥漫在空中,静悄悄地涌动着,唐梨能够听见她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将自己的心也搅乱了。
后颈处又开始烫,隐约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唐梨用手压着腺体,长长叹了口气:“我可能还得再去打一针抑制剂。”
系统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笑,”唐梨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刚刚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这里看热闹。”
系统说:“我本来就办法涉及太多剧本的内容,顶多开个锁啥的,看你这不是处理的挺好的嘛,值得嘉奖鼓励。”
唐梨坐在地面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小心翼翼地环过肩膀,轻之又轻地揽着她。
楚迟思安安静静的,就这么躺在她的怀里,柔顺的黑色长发沿着肩膀蔓下来,落入唐梨的手心间。
沁冷的、柔软的,带着她的香气。
唐梨慢慢握紧。。
楚迟思的脸颊上染着红晕,许是困倦极了,眼帘一垂一垂,勉力挣扎好半晌,最终还是悄悄地阖上。
颤抖的呼吸趋于平稳,身体也不再那么滚烫,原本紧绷着握住唐梨的手,也跟着柔柔垂落,白色蝴蝶般停留在身侧。
她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
唐梨想抱对方去床上,结果大半边身体全都麻了,一动便“伤筋动骨”,钻心刺骨的疼,直直窜入脊骨里头。
“嘶,”唐梨无声地哀嚎,“我的腰,我的腿,我的脚全麻了——这具该死的,平时不好好锻炼的破身体。”
系统无情嘲笑:“你抱着她坐了起码有两个多小时,期间动都没敢多动一下,不觉得麻才奇怪好吗。”
唐梨怨愤地瞪了屏幕一眼。
她等自己稍稍恢复些了,再缓慢地直起身子来,刚想把楚迟思拦腰抱起,结果手臂一软,使不上力气,差点把人家给整个摔下去。
幸好楚迟思实在是累,睡得很沉。
不然早被折腾醒了。
不是吧?这要换成是个三百公斤的训练沙袋就算了,楚迟思这小身板,这小细腰能有多重啊?自己连她都抱不起来?
唐梨在心里吐出一口老血:原身这Alpha光知道嚯嚯别人了,怎么对自己就一丁点要求都没有。
最基础的信息素训练不做,就连简单的体质训练也扔在了脑后,真的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这种攻略者的心酸啊。
系统围观了一切,在耳旁爆笑:“哈哈哈哈哈,你这也太弱了——”
唐梨:“给我闭嘴。”
楚迟思目前很虚弱,状态也不稳定,唐梨可舍不得真的摔了人家,最终勉强将对方挪到后边,借着肩膀的力将她撑起来。
她依偎着自己,像是生长在细雪中的绒花,抽出细嫩的枝芽,绽出清冽美丽的花瓣。
那香气渗入皮肤,渗入骨髓,渗透了每一次的呼吸与心跳,唤起躁动不安的温度。
腺体又开始发热,唐梨有些烦躁。
楚迟思房间锁得牢固进不去,唐梨一路跌跌撞撞将她扶到客厅。
卡比歪在沙发上,被唐梨捞过来,顺手塞到楚迟思怀里。
楚迟思感应到什么一样,胳膊立马绕过毛绒玩偶,把卡比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将头埋在绒毛里,鼻尖还蹭了蹭,眉眼笑一般地弯起,好似一轮小巧的月牙。
唐梨泪流满面:我还不如一个玩偶!
这区别待遇太令人心酸了。
她帮楚迟思盖好毯子,掖好角落,又在客厅柜子里找到了额外的抑制剂。
洗手间的门被锁死,唐梨扯开包装,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她抵着洗手台,望向镜子里:
确实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但是如果和那张照片的人比起来,却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眉梢带着点稚气;可勾唇笑起来的时候,却又显得太过成熟,仿佛在红尘里滚过头,扑了满脸灰尘。
唐梨长叹一口气。
系统:“咋的,如此唉声叹气?”
唐梨幽幽说:“你们的建模不行啊,虽然和人家初恋有九分相似,但是细看的话就尽数拉胯,完全比不上。”
系统说:“没办法,虽然我们穿越局搭载了顶尖的科技,但电脑运算能力终究还是有限,只能左扣一点右扣一点,省点内存下来。”
唐梨:“……”
她把凌乱的长发梳起来,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便开着车出门了。
山顶别墅什么都好,就是交通真的不太方便,每次去买点东西买个药的都得开车。
唐梨买了退烧药,拎着篮子在货架间转悠,又塞了一大把抑制剂。
等她拎着大包小包赶回家,别墅中的冷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