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67)
夏归楚当然很想曹南宗来,曹南宗来的话,他就不需要准备牛皮纸袋。可夏归楚也不想曹南宗为了看一场无关紧要的大学生辩论赛,就把工作丢一边,惹股东们不高兴。
那次决赛到底是赢了,夏归楚还拿下了最佳辩手,赛后,他被队友们团团围住,众人将他高高抛起,高喊他的名字,丁洵也在其中,在夏归楚落下的瞬间,丁洵借着狂欢的氛围,亲了他一口。
没有人把这当回事。
等到人群散去,夏归楚循着白檀香的信息素,找到了礼堂外隐没在暗处的曹南宗,也不知他在待了多久。
“怎么不进去……”
话音刚落,夏归楚就被曹南宗用力抱入怀里,腰都要被曹南宗勒断了。
回程路上,夏归楚和曹南宗复述比赛的激烈,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最后感慨说:“不过体验一次就好了,我还是更喜欢摄影。”
曹南宗顺势问他,想不想要徕卡的胶片机,夏归楚笑说:“曹总这么大方啊,又不是包养,不用破费了,师兄刚才送了我一台。”
这句话之后,当夜曹南宗没再多说一句话。夏归楚能感觉到他生气了,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他知道对方说送相机,其实是为了弥补错过整场比赛的错,可夏归楚想不通,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需要用钱来弥补了?相机是他吃饭的家伙,剑客的剑难道要别人施舍吗?流言说他吃软饭已经够烦了,曹南宗怎么能说这种买礼物打发阿猫阿狗的话?
人体也真是奇怪,他们俩都生闷气,回了家反而一碰就炸火花,莫名其妙滚到一起,更奇的是,生气的曹南宗状态反而绝佳,把夏归楚这个Alpha都折腾得有些受不住。
他一度怀疑这人养胃是不是好了,请教医生才知道,这是患者的正常现象。
哪里正常?
“噢,你说那个啊,”夏归楚感觉腹中熄灭的火又重燃了,“我骗你的,丁洵是想送我相机,我没要。”
曹南宗一呆,完全没想到当年的真相是这样,他那天紧赶慢赶,还是错过决赛,只看见夏归楚和一群人庆祝,还任由丁洵亲他。
他是个有风度的人,当然不会冲上去破坏庆功的氛围,曹南宗只是悄悄走出礼堂,在冷气开得十足的走廊里默念经文,把邪火扑灭,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垃圾桶里,躺着一个眼熟的礼盒,那是他亲手包好的礼物,让人专门在开赛之前送过来的。
再联想到刚才丁洵亲夏归楚的画面,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你……这有什么好骗我的?”曹南宗也为这陈年旧事较真起来,“可你不喜欢不想要我的礼物就算了,为什么要扔了?”
“废话,骗你就是为了让你吃醋啊,结果你什么也不说!”夏归楚咬牙切齿,理直气壮地说,“哎等一下,你不是还没来得及送我礼物吗,怎么冤枉我扔了?”他一脸清澈的无知。
曹南宗扶额,已经飞速想通了原委,不是夏归楚扔的,他见都没见过,那只能是丁洵了。
“你说啊,你啥时候送我礼物了?就那天吗?”夏归楚绞尽脑汁地回想,“那天比赛之前,师兄见我很焦虑,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个礼盒,说这台徕卡黑漆千禧M6送我压惊,可我哪能收那么贵重的礼物?”
曹南宗已经听不下去了。其实丁洵的手段并不是万无一失,只要他和夏归楚肯摊开来一条条说清楚,可他们都选择了憋着这团火,甚至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被丁洵耍了。
一想到这,多年涵养和修行都挡不住他低声骂了句,操。
曹南宗简直羞愤欲死,掉头就往园舍外走。
夏归楚这边头绪还没理清楚,一抬头只看见曹南宗急行的背影,气得在后面喊:“曹南宗——你乱讲什么,你还想要操谁?!”
一旁喂鸟喂得气喘吁吁的两个助理,顿时脸色一白,这白日大声宣淫,不太好吧?
--------------------
石灵&小柯:受不了双A,天天尺度那么大。
明天继续,柔弱伸手,评论呀海星呀在哪里呀——
第54章 爱可真难
正急着离开园舍,夏归楚却被岩罕叫住了,看出对方有话要说,他让石灵和小柯先撵上曹南宗,自己随后就到。
“说吧,什么事?”夏归楚散漫地往园门上一靠,“不会是想在这里打我闷棍,往象舍里一扔,让大象们给我松松筋骨吧?”
这话事出有因,当年他们都还是候选人时,夏归楚就被岩罕等人以曹南宗为幌子骗去后山,从背后踹了一脚,滚下山坡摔了个狗啃泥,筋骨松了个彻底。
别说自诩王子了,乞丐都没他狼狈。
岩罕闻言脸色一变,嗫嚅道:“对、对不起……年轻时不懂事。”
“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夏归楚打了个无聊的哈欠,连道歉都要背着人说,真没意思。
当年岩罕在候选人里也不受欢迎,他的外形太不像Omega,一度被乔闻达为首的美丽正统的Omega们排挤。只是因为后来夏归楚来了,铁板钉钉的Alpha性别,和扎眼的性格、外表,让他很快取代岩罕,成为乔闻达他们新的敌视对象。
岩罕如释重负,赶紧和那些曾经欺凌过他的人联手,夏归楚知道他这是为了自保,不光彩,但情有可原。但事实上,乔闻达才是幕后主使这一切的人,只不过乔闻达从不亲自出手,那对他来说似乎太掉价了,夏归楚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
迦那圣坛看似避世,实则依然是人间,规则是相似的,只是鄙视链和外界等比颠倒,换种方式一层层鄙视并没有比外面更好,夏归楚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一定要分成三六九等,才能活下去。
所以夏归楚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没有认同持明教,经书上写的,和教徒们做的完全是两码事,他认同的只有曹南宗而已。
岩罕磨蹭了一会儿,夏归楚不耐烦了,抬脚要走,他才拿出自己扎好的两束孔雀羽,说是送给夏归楚赔礼的礼物,一束是蓝绿羽,一束是少见的白羽。
白日下的孔雀羽越发显出宝石般的光茫,绸缎似的质地,夏归楚接过羽毛,贴上脸颊轻柔地抚摸着,笑道:“你这准备了多久啊?不太可能是专门留给我的,你真正想送的人,是曹南宗吧?”
岩罕脸上露出苦笑:“你这嘴,还是这么讨人嫌。以前确实存过这种念头,送点什么,让他记住我,但是那时候听说你和月君离婚了……”
冷不防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夏归楚仍觉得不适,像从噩梦里刚醒转,不想再听人提起可怕的梦境,他冷笑道:“离婚了,你就能上位了?”
“不不,”岩罕忙道,来找夏归楚道歉实属亡羊补牢,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可不说他憋在心里又难受,只能硬着头皮上,“只是觉得挺虚无的,当时大家争得头破血流,莫名你就胜出了,结果又离了……我那时候反倒梦醒了,想起当年大家私下说,月君待谁都好,其实就是对谁都不好,还是不要投入真心比较好。”
一开始大家都踊跃表现,想讨曹南宗欢心,所以私下竞争非常激烈,拉帮结派、排挤陷害,这种事并不少见。然而曹南宗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公平得甚至有些冷酷,没人看得出他更青睐谁。
于是夏归楚的获选,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其他人都怀疑他一定“做对”了什么,想从他身上学到一些“秘诀”,夏归楚自己都茫然,对这种打探不屑一顾,于是针对他的行为反而比前期更恶劣。
“没想到你们又在一起了,我有点意外,”岩罕若有所思,“不过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了?”夏归楚听得糊涂。
岩罕一愣,这回不是有点意外,是十分意外了:“啊?你不知道?”
夏归楚懒得周旋:“有屁快放。”
岩罕挠了挠头,不尴不尬地说:“我以为是你和月君告了状,说我们欺负你,所以月君才把副影们都遣散了,大家结婚的结婚,出外打工的打工,我留在这,是真喜欢照顾这些动物,所以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