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88)
贺阳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成了自己最痛恨得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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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铭越默默地站在贺阳的后面,看着贺阳背后从白色卫衣后面撑起的蝴蝶骨颤动着。褚铭越心底一点点聚集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堵在胸口处。贺阳有多期待这次出行,没有人比他更加得清楚。
贺阳说他从来没有去哈安市之外地地方玩过,为此兴奋地一夜未睡,白皙的脸上都挂着巨大得黑眼圈。贺阳还兴致勃勃地连续好几天买了很多东西,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登登,他设想了许多会遇到得美好的事情,计划着带着失去一条腿之后再也没出去过的金奶奶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景色。
但是在贺阳关于这次旅行的设想里面显然不包括会和自己大吵一架,更加地不会包括金奶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自责的那个人何止有贺阳一个人而已,明知道贺阳就是这样的性子,却非要和贺阳争论个高低。贺阳第一次远行来到陌生的地方,会忽略很多应该注意得细节。而他褚铭越呢,明明从省一线刑侦队退下来的,却还是因为放松和贺阳犯了同样致命的错误。
当初贺阳邀请他一同前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一直是以贺阳的哥哥,这次出游最靠谱得“大家长”身份自居得。
可是回头看看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他又都在做些什么?褚铭越忍不住地攥紧了拳头。
褚铭越像是一道影子一样站着贺阳的后面,看着贺阳失控得落泪,看着贺阳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一直,一直,一直地陪在贺阳的身边,从未离开过半分。
直到金奶奶的女婿回到屋子,两个人将小姑娘交给她爸爸之后才一起从旅游山庄里走了出来。
贺阳异常安静地低着头漫无目的走着,贺阳脚步停到了某一处:“这个村子到底在隐瞒什么,金奶奶为什么会死,我要留在这里查清楚。”
贺阳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异常清亮地看着褚铭越。
“确实要查清楚的。”褚铭越单手揣着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宋壮壮离开前交给自己的借调证,上面印着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的名字:“我们一起查清楚。”
第69章 :唤醒与救赎
褚铭越和贺阳一起和吉怀市派遣到寿康村的警察汇合,大家在寿康村得临时设立得简易派出所里面开会,整理了目前所有得已知的信息。
褚铭越翻看在自己和贺阳在医院的这几天里,这些同事们提前调查出来的情况,这个本子里面记录寿康村的信息和褚铭越当时地窖里面看到得那些壁画整理出来的相差不大,只不过细节要更完善了一些。
在百年多之前,寿康村的确是由“借寿”的这个传统,背后的原理大抵就是通过某种仪式,将年幼的儿童的寿命,转借到了即将油尽灯枯的老年人的身上。
这个原理当然没有任何得科学依据,只是当时愚昧又古老的一种传承,和古时候人遇到干旱选择杀猪杀牛羊用来祭天求救降雨是一个道理,对于美好祝愿的寄托,对于未知的恐惧。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就有警方发现了寿康村这个迂腐的传承,当时就给当地的村民做过科学的科普,详尽地“借寿”了这类事情并不会延长老人的寿命。并且严厉地杜绝了此类恶行,永宁塔就是当时第一次被拆除。
贺阳听到这,抬起了头问道:“既然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被杜绝了,那现在的情况又要怎么解释呢?”
褚铭越翻看了一下分到自己的案件册子上面说得有关目前这部分的“还魂”仪式。
这个“还魂”仪式是近些年这个村子又重新地认可起来了那个观念,不过这次的是“老人”和“孩子”的身份颠倒了,是用“老人”来保佑“孩子”身体的安康。把曾经被“老人”剥夺的“寿命”,还给现在的孩子们,这些村民甚至认为这种扭曲的方式,是他们对于当时“借寿”的那种错误行为所进行的赎罪。
贺阳:“他们又是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不是一般人的脑回路能够想到的吧?按理来说这种仪式都已经消失许久了,村子里的年轻人不应该对于当时“借寿”的仪式这么了解才对啊,”
听到贺阳问题的警察看了一眼贺阳,有些不理解以贺阳的年纪是怎么进到哈安市的市局得,不过这位警察仍旧解释道:“这个具体的情况,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了。”
“这两天我们也一直在村子里进行走访调查,但是这些村民们得态度并不友好。”那位警察摸了下脸上新增的伤口,痛得嘴角下意识抽搐:“嘶,可以说是很抵触了。”
这些村民们有拿棒子撵得,在他们说了这种行为是袭警,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之后,就有把自家院子里的狗放出来,让狗咬他们的, 甚至强行辩解这是狗咬得警察,和他们当地的村民们没有关系。这几天对于寿康村村民们的走访调查,整个调作开展起来十分得困难。
褚铭越问道:“没有找村委会协助吗?”
像是寿康村的这种情况,如果没有当地人来协助,他们这种外来的警官,甚至是吉怀市本市下调来的警察都很难在当地展开破案。
提到这点,负责此案的老警察就忍不住地叹气,抓了一把鬓角已经有些白的头发:“这个村子的村委会也和他们的村民同仇敌忾得。”
寿康村的村委会在之前他们开展其他工作的时候也有接触过,人看着都还是挺正常。但是这次,自从永宁塔大火引来市里的消防队,旅游山庄村子的地窖也被发现了,这些村民们在医院醒过来之后,他们大概也意识到了事情败露。寿康村的负责人态度直接给他们来了180度大转变,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别说给他们做和村民之间的沟通工作了,没直接带头和他们对着干已经算是好的了。
褚铭越听得揉了揉太阳穴,他在医院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案子查起来会很困难,但是目前已知的信息这也太困难了一点。
褚铭越:“那目前咱们这边有办法确定他们这个“还魂”损害或者至死了多少老人吗?”
作为近些年给寿康村开具的死亡证明人之一的谢仁和此刻也在这个会议室,谢仁和听到褚铭越的问话之后,拿出从医院调出来的记录:“寿康村在医院这边出具的死亡证明人数,近5年年龄集中在60-75之间,男女比例差不多。死亡的原因在记录里面也确实都显示的是正常死亡,尸检证明上面确实都没有问题。”
谢仁和把医院调出来的报告递给褚铭越的哇手上,褚铭越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甚至谢仁和很贴心地把有几个人稍微有些奇怪的死亡证明复印件打了标号。
比较奇怪的有几个大多都是在家里摔倒之后引起得其他并发症导致去世,这其实也是许许多多上了年纪的人意外去世的原因,随着骨骼的退化和细胞其他机能的衰退,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小小的流感都可能会是致命的。
但是目前寿康村的这种情况,接连几个老人都是类似得死亡方式的话,就免不了让人会多想几分。尤其是这几个病例上面的老人普遍是在65岁左右,其实在老年人里面并不算是高龄。
贺阳在谢仁和和褚铭越近距离贴在一起交流得时候,心下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两个人只是在正常得沟通案子,自己已经因为谢仁和和褚铭越吵过一次架了,自己现在应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查案子上面。
但是贺阳在看到谢仁和拿起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褚铭越手的时候,还是有些没太控制住,手上的碳素笔在记录的笔记本上面划出来一道深深的印子。
“我也看看!”贺阳微微拔高了音量,紧跟着也凑了过来,带着刻意地插在了褚铭越和谢仁和之间,谢仁和倒是很好脾气地把位置让开了。
不止贺阳一个人想到了之前那次两个人的吵架,褚铭越听到贺阳开口的时候心里也下意识地一颤,以为贺阳又开始哪根筋搭错了犯起了小性子,已经做好了为贺阳兜底准备的时候。
贺阳借着褚铭越的手看完了这些的报告之后抬头认真地说道:“不管他们“还魂”仪式里的老人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起码在这里的老人表面上给大家的印象是“正常死亡”的样子。”贺阳顿了一下:“可是金奶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