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86)
“小阳没有告诉你?”怪叔搓着手,喃喃自语:“贺阳竟然没有告诉你吗?”不应该啊,贺阳在这里表现得明明很在意褚铭越的啊,这都没说吗?
怪叔话里带着为难:“那我就也先不说了吧。”毕竟贺阳如果没有告诉褚铭越的话,自己也确实同褚铭越没有什么好聊得了。
这个怪叔真的是“怪”啊,完全都听不懂话里隐藏的意思是吗?褚铭越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收起试探的心思,直白地开口:“您是说贺阳的眼睛,和那些蓝色的线是吗?”
“我就说你应该知道的。”怪叔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
褚铭越:……
褚铭越隐隐约约地感觉被这个状似呆憨的怪叔给反套路了是怎么回事?果然真诚是必杀技是吧?
“贺阳在你面前展现了多少次他的那种能力?你还记得吗?”听到褚铭越提起这个,怪叔正色了几分,怕褚铭越不理解又补充道:“除了他在你面前让你看到那些蓝色的网线之外,还包括有些时候贺阳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信息掌握,还记得贺阳在你面前使用了几次吗?”
褚铭越想了想认识贺阳这一路,从最开始的贺阳只身前往那个他们找了很久宠物狗在的火葬场位置、张小纯案子里的监控、甚至生活里方方面面贺阳偶尔开了挂一样的神来一手……这些零零总总得加在一起,似乎已经没有办法用数量计算了。
听到褚铭越的回答,怪叔叹了口气,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太多了是吗?”
褚铭越点了点头:“贺阳的这个能力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阳对于一切电子设备都有极其敏感的感知能力,那些数据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如果他想,一切在网络上面储备过的信息他都可以得到这些信息。”怪叔顿了一下:“当然贺阳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负荷那些数以万计的海量信息。”
褚铭越想到好几次贺阳一脸惨白地倒在自己面前,感觉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堵在自己的胸口难以喘息,褚铭越稳了稳心神才开口:“贺阳的眼睛和这个能力也有关系吗?”
怪叔点了点头:“有关系。”
褚铭越深吸了一口气:“您找坦白说这些的目的是?”
怪叔从自己灰色的有些毛边的裤子口袋里面面掏出一个眼镜盒和一副特制的手套,递给褚铭越。
“贺阳这小子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你是他这么多年少有得亲近的人。我希望你在他身边的时候能让他尽可能地少用他的能力,贺阳无节制地用这种能力,后果会是什么,是一件让人无法预知的事情。”
怪叔说的极其郑重:“你是警察,拥有这些能够捕获信息的能力意味着什么。如果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贺阳继续无节制地使用下去,对谁都不好。”
褚铭越接过怪叔递过来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联想到了那年在实验室里的孩子……
褚铭越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眼镜盒,低着头问得极其艰难:“贺阳的这个能力,是先天的,还是……”
怪叔一顿,呐呐地开口:“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贺阳的,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褚铭越抿着嘴,看着医院外面青葱而细密的绿树,光从中照射过来也只能勉强地在水泥地板上面留着一圈又一圈暗色的光晕。
在怪叔离开之后,褚铭越一个人在长椅上面坐了很久。或许是医院的病号服太过单薄,褚铭越觉得偶尔穿过的风都带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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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铭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了贺阳在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贺阳还没有醒,和自己当时一样的配置,手上挂着水,脸上带着呼吸机。
褚铭越不知道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样的脆弱,但是他看到贺阳现在的样子就会不自觉地感觉到难过。
褚铭越搬了个椅子坐在贺阳的病床边,拿过宋壮壮留给自己的笔记本,看着宋壮壮在自己躺病床上两天帮自己记录的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事情。
最为主要的两个点,第一,从着地窖里的壁画上面来看,致使这些村民们会相信“还魂”这个仪式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村子里的孩子几乎是集体的得了一种怪病,而村民们无力承担起高昂的治疗费用;第二,宋壮壮笔记里写得在那个地窖里发现得天然硫化汞,和这些村民们信奉的仪式有什么关系……
褚铭越强迫自己想着这次的案子,但是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贺阳,不由自主地思考怪叔对自己说的话,贺阳每一次感知到那些信息,都会透支身体吗?
褚铭越在自己的手机上各种查找是否和贺阳症状类似的情况,除了一堆科幻电影和小说里有的之外,其余剩下的全都是精神病院的案例了……
褚铭越陷入沉思,余光里突然感觉到贺阳闭着的眼睛,眼珠轻轻动了两下。
褚铭越看过去,贺阳并没有动。褚铭越再一次装作陷入沉思的样子,这一次却留意起来了贺阳,就看到这次贺阳耳朵微微竖了起来,连着喉咙都微微滚动着。
褚铭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贺阳这小子醒了,还在自己这装昏是吧?
褚铭越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故作安静平和地继续翻看着宋壮壮留下来的笔记本。贺阳躺在床上轻轻挪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贺阳的这个演技只能说都是破绽了,褚铭越正想着要不要把宋壮壮给自己买的一堆食物拿出来飘散下食物的芬芳,逗一逗贺阳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褚铭越看过来的人,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仁和?”
来的人是穿着一身白色医生外套的谢仁和。
谢仁和在看到褚铭越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意外,只是退回去又看了下病房的门牌号,确定下自己没走错之后才回过头对褚铭越柔和地笑了起来:“我检查完这个病房之后刚要去你在的病房呢,看到你醒来真的是太好了。”
谢仁和熟稔地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褚铭越:“我还好,只是胸口有点闷,嗓子也有点哑。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都说了我是医生的啊,难道还不明显吗?”谢仁和指了指自己身上穿得白大褂:“本来那天做完尸检报告就该回去的,但是这里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村里的医生了,就是县里的医生人手都不够了,我就留在这里帮忙了。”
褚铭越客套道:“很辛苦吧。”
谢仁和苦笑道:“是啊,很辛苦的,已经连续两天没怎么休息了,不过还好我的皮肤不会留下黑眼圈的。”谢仁和自我调侃着因为白蚀病而过分白皙的皮肤。
“就算是不会留下黑眼圈,人也要休息得。”
早就醒了的贺阳,听着褚铭越和谢仁和两个人在那里一来一回在那里像是老熟人一样得聊天,贺阳再也没有办法装死一样地躺在病床了。
“咳!咳!”贺阳带着几分刻意地咳嗽了两声,但是显然贺阳忘记自己脸上扣着呼吸罩呢,本来是刻意的咳嗽,被逆着得气流不小心地呛到了,真咳得撕心裂肺了起来,拿着打吊针得那个手就要把氧气罩摘了。
褚铭越听到贺阳咳嗽得时候就立刻转过头,在看到贺阳的动作的时候第一时间抓住了贺阳乱动的那个手,把贺阳给扶着坐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贺阳的后背:“别乱动。”
贺阳顺了几个呼吸才没有那么咳,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眼尾泛着红,细密又纤长得睫毛上面挂着咳出来得眼泪,颤颤巍巍得。因为没有带眼镜得原因,贺阳也不敢睁开眼睛。
看着贺阳不咳嗽了,褚铭越才把怪叔给的眼镜拿出来给贺阳扣上。
贺阳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和自己一样穿着病号服但是却比之前要消瘦了一圈得褚铭越,贺阳抬手掐了掐褚铭越的腰:“你怎么瘦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