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80)
“那为什么呢?”贺阳还是不懂:“如果说之前的人是因为愚昧的话,那么现在寿康村的人就算是文化水平不高,也不至于堕落会当年的程度吧?既然这些仪式对于他们正真要解决的问题并没有实际的作用,他们为什么还会选择这么做?”
褚铭越侧着头看向贺阳,开始若说是自己在牵着贺阳在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贺阳紧紧地握着自己,直到现在,明明两个人停在原地。贺阳也无比自然地抓着自己,甚至在等了一会儿之后没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不满地用他温暖干燥的手捏了捏褚铭越的手指。
褚铭越被捏得一个激灵,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抽出去,贺阳攥得太紧了。
贺阳被褚铭越突如起来得哆嗦也吓了一跳,面上一脸茫然:“怎么了?”
褚铭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总不能说他莫名地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了好几岁的贺阳给调戏了吧?褚铭越只干瘪瘪地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你别乱捏……”
贺阳:“什么?”然后下意识地又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褚铭越的虎口。
褚铭越低喊了一嗓子,快速地开口:“我说你别捏我手了!”
说完褚铭越和贺阳就同时沉默了。
贺阳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褚铭越是被自己的话给燥得,还好此刻环境比较黑暗,以及还好贺阳眼睛上蒙着布条,看不到他少有得红脸的时候。
贺阳此刻没有发挥刚认识时候十分能挑衅的本事,反而此刻像是个贴心小棉袄一样转移了话题,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些黏糊糊得小尾音:“所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呢。”
褚铭越轻咳了两声,声音也带着几分正色:“因为侥幸的强化心理。”
“什么玩意?”没有系统地上过学的贺阳不懂,什么“侥幸的强化心理”?光是念出来就已经很拗口了。
褚铭越觉得自己因为贺阳的存在多了些当老师的潜质,褚铭越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仔细措词开口解释:“说“侥幸”是因为和买彩票的原理相似吧,明明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办法因为一张彩票而改变自己的生活,甚至连最中到最末等的奖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人会买彩票,大家都抱着一种“万一我中了呢”“万一是我呢”这种心理,而村里的村民其实和这些买彩票的人是类似的,“万一“还魂”之后孩子的病会好”呢。”人在走投无路之际总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以求得宽慰。
贺阳:“那你说的“强化”的又是什么呢?”
褚铭越:“你知道古代的人会用祈求神灵来求雨的说法吗?”
贺阳点了点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降雨’和‘求神’本来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当某一天一个人在‘求神’的时候恰好发生了‘降雨’这件事情,那么大家就会开始相信‘求神’会引来‘降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算是五十次‘求神’当中只有一次在‘求神’的时候发生‘降雨’了,大家也会选择相信是因为‘求神’所以才‘降雨’得。更甚者,哪怕在‘求神’之后的一周甚至一个月才降雨,人们都会把他归功于‘求神’。”
“人,本身就是会有心里偏向的,想比较“不好的结果”,大家更愿意去相信自己一个想要得到的结果。这就是“强化”。 ”
贺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就像是我喜欢你,假如有一个人和我说,亲你一口的话,你就也会喜欢上我,那我肯定会选择亲你一口的。”
“什么?”沉浸在专业知识讲解中的褚铭越,听到贺阳的类比之后表情空白了一瞬。
贺阳反问:“难道我理解错了?”
褚铭越:“……”
褚铭越说得艰难:“理解得倒是没有错,但是你说什么……”
贺阳说得无比自然:“我说我喜欢你啊。”
贺阳听着褚铭越变得凌乱起来的呼吸,不满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
褚铭越话说得有几分艰难,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失忆:“你,什么时候说了?”
贺阳:“没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说过的。”
褚铭越沉默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喜欢你。”贺阳微微用力抓着原本就被自己握着的褚铭越的手,褚铭越被拽得一个踉跄。
蒙着眼睛的贺阳全凭着一腔感觉亲了过去,然后成功地磕到了褚铭越的额头上面。
“痛!”
“嘶!”
贺阳和褚铭越一个捂着嘴,一个捂着头齐齐地痛呼了一声。
褚铭越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看着贺阳被磕破了的唇角,本来已经很狼狈的一张脸上,又多了一处伤疤。
褚铭越又心疼又好笑:“嘴唇痛不痛。”
“痛。”贺阳委屈巴巴地开口:“不光是嘴唇痛、舌头痛、心也好痛啊。”
褚铭越刚要出声安慰,就听着贺阳这一股子琼瑶呛,把自己那点心痛收拾得一干二净了。
“谁让你个小瞎子非要乱动的。”
贺阳理不直气也壮:“那还不是因为想亲你吗?”
褚铭越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没亲过。”
本来就空气凝滞且有些稀薄的地下,褚铭越感觉此刻自己呼吸都困难了,一定是这里空气流通不好,自己怕不是脑子都跟着一起出现了故障。
“你竟然知道我亲过你?!”贺阳一脸不可置信还带着莫名的羞愤,仿佛被偷亲的人不是褚铭越,而是贺阳。
贺阳十分委屈:“你知道我亲你,你还装傻说不知道我喜欢你?!”
第63章 :仪式
说实话,褚铭越被贺阳接二连三直白的话冲击得有些无措。这么多年,面对各式各样的案子,褚铭越早就从警校里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变成了能四周周旋,圆滑被宋壮壮吐槽心机得像是个老狐狸。
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他从那个像是噩梦一样的地方出来之后,就算重新回归到人来人往的社会,一度带着游离在外的感觉。他发觉自己在也没有办法像是之前那样自如地生活,出来之后足足休息了3个三个月。因为当年的那个案子,褚铭越被授予了在他当时那个年纪没有几个人或得到的勋章,但是那个案子从头至尾,他并没有特别大的参与感。直至他从这个案子里退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案子的结果是什么。
三个月之后,他主动要求去到省局的刑侦科,那个基地里面的那些孩子最后被救出来了吗?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褚铭越没有办法把那段时光真正的当做某个普通的噩梦一样就此彻底遗忘。他尝试询问了当时和他联系的人,尝试去找当年的卷宗,无一例外都没有结果。
太阳是很亮的,光也是刺眼的。但是那些,一丝一毫的痕迹都被人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不甘心。
褚铭越在省局的时候找到了当年的那个案子似乎是和哈安市有关,在省局刑侦队即将升上一个职位的档口,在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情况下选择下调到哈安市。选择了最能够接近所有数据库的网侦组,从来到网侦组之后,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卷宗,但是得到的信息依旧不完整。
褚铭越知道了那个基地背后是一个盘根错节的组织叫“DEEP”,但也就只是知道了一个名字而已……
贺阳的出现对于褚铭越来说是一个意外,贺阳和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直白得、热烈得、不加任何掩饰,纯粹无暇得像是一快翡玉。褚铭越心疼贺阳从小无父无母独自长大,却也羡慕贺阳得自在快活。
贺阳展现喜欢自己得那点小心思,挺明显得,褚铭越比贺阳大了足足七八岁,他不至于愚钝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他却也并没有真得有多当真,18岁,喜欢来得热烈而真挚,新鲜而刺激,褚铭越也度过过属于自己得18岁,18岁的喜欢存续时间有多短暂,他比贺阳要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