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17)
褚铭越看着贺阳递过来的手机,从粉色的Hello Kitty的壳子变成了黄色的皮卡丘。
褚铭越看了眼贺阳,贺阳举着的手又往前递了递,手长脚长的贺阳再往前点就能直接拍到褚铭越的脸上了。
褚铭越把歪得快和地面成45度角的贺阳推直,褚铭越掏出自己的手机,播了牌匾上的联系方式。不理会贺阳在那边把自己名字里的三个字前面加了个“小”,哥哥哒,哥哥哒得没完没了。
屋内的宠物医院的店主从里把门打开,再看到褚铭越的时候,店主有些茫然:“这么晚了,警察先生您怎么来了?是又出什么事了嘛?”
褚铭越:“没什么,就是过来想把一个小动物带回去。”
店主把褚铭越和贺阳迎进到屋内,打开灯,大部分的宠物都在屋内的笼子里。这里面有好多上次再火葬场里救助出来的宠物,状态看上去比在火葬场的时候要好很多。
贺阳走到其中的一个笼子里,大毛在看到贺阳的时候就激动地开始在笼子左左右右地来回移动着,生怕着贺阳发现不了自己。
贺阳指着笼子:“麻烦,把这只狗放出来呗,我要带它回去。”
店主把大毛的各项化验的病例都交到贺阳的手里:“这只狗的前腿有轻微的骨折,我们已经帮助它打上石膏了,过一个月之后过来把石膏拆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店主摸了摸大毛的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大毛已经和这个店主熟悉了起来,舔着店主的手。
店主揉了揉大毛的头:“小家伙,可以出院回家了哦。”
既然都来到这个医院了,褚铭越索性向店主要了一份救助宠物的名单,最近这几天有好几个主人来到警局认领,警局需要把两边的信息比对一下,把没人过来认领的宠物名单发布出去。
褚铭越要好信息从宠物店出来的时候,门口的贺阳正蹲在地上和大毛玩耍着,在看到褚铭越过来的时候,贺阳和大毛齐齐扭过头。
褚铭越脚步一顿,走过去在贺阳和大毛的头上分别撸了一把:“走吧,这次总该回家了。”
把贺阳和大毛送回到西郊的房子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回到院子的大毛整个人都是兴奋得,奔着隔壁的金奶奶的院子就冲了过去。
金奶奶的院子自从出事之后便没有人过来搭理,只有金奶奶的儿女过来拿了一些东西,把大门给锁上了,院子上带着树叶落下的荒凉,院子里的石桌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的灰。
大毛兴冲冲地从院子旁边的狗洞钻了进去,在院子里跑了一大圈都没有再见到它想见到的身影。
在贺阳叫大毛过来自己院子的时候,大毛还在呜咽着不肯离开金奶奶的院子,连着耳朵都难过地耷拉下来,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兴致不是很高。
贺阳又喊了几声大毛,大毛才一步三回头地跑了过来。贺阳安抚着抱着揉了揉大毛,小声道:“金奶奶不会再回来了,从今以后你这个小可怜就要跟着我了。”
一旁的褚铭越一愣:“金奶奶不是已经从病危的病房里转出来了嘛?”
贺阳:“是啊,是从病危病房转出来了。不过,出院之后就要被接到儿女的家里了。再也不会过来这边了。”
一个65岁的老人,再加上失去一条腿。在一次故意撞人的案子里还能够捡回来一条命。住院的时候还有儿女再身侧,其实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贺阳站起身,看向旁边一片漆黑的院子里,低沉着声音:“这种结局,对于金奶奶来讲是最坏的一种结局。”
让向往独立的人,失去独立的可能;让最渴求自由的人,永远失去自由,最不屑困于年纪的人,最后还是败给了岁月。对于那盛夏里院子热烈绽放的花,对守护在花边的人,或许是比死亡还要大的悲伤。
夜风吹过满院子的花,花香顺着风萦绕在大毛的身边,恬淡的花香连同着大毛轻声的呜咽似乎都在诉说着思念。
褚铭越看着贺阳显瘦修长的背影,他想起来那次在警局里看到的贺阳档案上面,不光写着的是未满18岁。在亲属的那一栏上面写的是孤儿,贺阳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慈眉善目的金奶奶在贺阳的心里大约已经是亲人的存在了,所以才会这么急迫地以各种方式插手这个案子吧。
或许是属于贺阳这个臭屁小子在这个年纪里,独有的一种表达情绪的方式。
贺阳转身:“哥,今晚要不要住在我这里?”
褚铭越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回家,可能要过了12点多了。
“明早上班的时候从这里上外道的高速,开车去你的警局里不会超过20分钟。”
贺阳牵着大毛走进屋子,在进屋之前拿起放在外面架子上面的宠物专用的小鞋,不大灵活地拎起鞋子往大毛的脚上套:“以后呢,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了。来到我这边,就要听我的规矩,以后进屋的时候都要穿鞋。”
回应贺阳的是大毛不太舒服的轻声呜咽。贺阳弄了半天才给大毛套了两只鞋,贺阳对着还站在院子里的褚铭越道:“过来帮帮忙啊。”
贺阳和褚铭越两个都不是很会伺候人的人,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大毛的鞋给穿上。鞋穿好后的大毛,落了一地的狗毛,大毛趴在地上,整个狗变得更蔫了。
贺阳从柜子上拿出一双的拖鞋递给褚铭越。
褚铭越看着一双毛茸茸崭新地Hello Kitty陷入了沉思:“你这就没有其他的拖鞋了吗?”褚铭越不是抵触粉色,他只是觉得他25岁的高龄或许和粉色不是那么的适配……
贺阳抬头看了眼褚铭越:“你怎么做警察的还这么娇气。”
褚铭越觉得这小子对于娇气两个字似乎有什么误解。褚铭越看着贺阳从鞋柜里掏出了皮卡丘的拖鞋、美少女的拖鞋、熊猫的拖鞋、迪士尼各种各样的公主和动物的拖鞋……
褚铭越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挑出来一个大熊猫的拖鞋,穿上后褚铭越才进到了贺阳的房间里。
屋子里被贺阳铺满了满是绒绒的地毯,完全可以光脚踩上去,墙壁上是清新橙色的油漆,屋子里的装饰也完全都是亮色的,和贺阳的拖鞋和手机都是如出一辙的风格,头上的吊灯也是华丽的bulinbuling的大灯,完全不像是贺阳看上去这种酷小子该喜欢的。
贺阳从一旁的柜子上,拽出来一箱子各式各样的零食和水。
褚铭越出于职业本能下意识扫了贺阳屋子一圈,发现贺阳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件电子的产品,正常像贺阳这么大年级喜欢的电脑、平板、游戏机一样都没有、就连着空调、冰箱也没看到。虽然贺阳是孤儿但是能把那些个“生意”做到徐盛的身上,贺阳觉得不会属于穷得买不起的那一类人。褚铭越想起贺阳那个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和那日在火葬场里不可能出现的视频监控,这小子身上总是带着些古怪。
褚铭越给自己拧开瓶水,不动声色道:“你屋子里的WIFi密码是多少,我想连下手机?
贺阳在衣柜里面给褚铭越翻找被褥,随手铺子了毛茸茸的地板上:“我没有安装网,我不喜欢我睡觉的时候有电子产品。”
贺阳指了指门外挂着的一个兜:“我的手机都放在外面了,你也把手机挂在外面吧。不然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褚铭越倒是听过很多什么WIFI具有辐射等各式各样的流言,但是一般都是父母那代的人才会转发的公众号文章。贺阳这种最该喜欢上网打各种游戏年龄的人,竟然也会信这种,就显得有些离谱了。
褚铭越把手机放到外面,还想再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贺阳已经把裤子和衣服都脱了下去,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个红色的内裤。内裤上面印着的蜘蛛侠还在吐丝的手,冲击力大得连贺阳脊背上细瘦的蝴蝶骨都没有办法抵消。
贺阳泥鳅一般“嗖”地就钻到了床上的被窝里,上床,关灯的动作一气呵成。
贺阳在黑暗中指了指一侧的门:“浴室在那边儿,你要是想洗的话可以去洗。”
褚铭越:“你就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