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73)
贺阳咽了咽口水,眼神四下飘忽:“我们,我们还进去吗?”
“进去吧,里面应该是有人在的。怎么你怕了?”本来褚铭越刚刚在看到这些个突然出现的东西也有一丝打怵,但是在看到贺阳的表情之后,心里的那一丝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好笑。
褚铭越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开口:“不然你一个人和大毛留在这里吧?我和金奶奶进去就好。”
褚铭越作势就要推着金奶奶的轮椅走进去,贺阳一下子抓住了褚铭越的手腕,硬挺着胸膛:“谁,谁怕了啊?我又没说不进去。”
说着贺阳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得,自己一个人上前两步率先踏入了永宁塔的门槛。在这贺阳一只脚刚迈进永宁塔,就看着一个白色穿着孝服的身影飘过,直勾勾地冲着贺阳而来。
“不要过来啊!”贺阳被吓得一蹦三尺高,一只脚在永宁塔外面急速地向后退,一只脚还停在永宁塔有点高度的门槛里面,贺阳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酸麻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刚刚坐在车上面被颠的那一路。
那个穿孝服的白色身影,从着昏暗的永宁塔里走了出来,拧着眉头看着摔在地上的贺阳,一脸担忧:“小伙子你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看清对面是个人,地上还带着影子之后,贺阳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咳了咳刚刚吼劈了的嗓子。
“噗嗤!”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褚铭越没忍住笑出了声,被贺阳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
坐在轮椅上的金奶奶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穿了一身白色丧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眉眼和记忆里的表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是大喜家的多福吗?”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这才把目光看向金奶奶,语带迟疑:“您是媛媛姨?”
“哎,我是你媛媛姨。”金媛媛应了一声,随后眼眶便红了起来,哽咽道:“你爸大喜他今年刚60,怎么就……”
中年男人多福捂着脸:“我爸他本身就有些老毛病,那天我们都出去工作,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摔了一跤,等到再次发现他的时候人就没了……”
“我收到了你给的信,你爸现在他在哪儿呢?”
多福领着几个人向着永宁塔里面走过去,褚铭越这才发现永宁塔一层中间有一层较为开阔空旷的地方。
而此时这个地方最东方的正中间停了一口棺材,四周挂满了白布,内部站满了人,有跪在棺材面前哭嚎的,两旁有吹唢呐、拉二胡、打鼓的……还有一个铁盆,里面烧着黄色白色的纸的。旁边有几个人手臂圈在一起粗的圆木上面的两个圆木上面,绘制着张牙舞爪的一龙一狮,立着虎须挥舞着獠牙,逼真地仿佛要从圆木上面跳出来一般。
早就听闻有的地方丧事办得比较隆重,但这确实是褚铭越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但不知为何褚铭越看着这个场景只觉得有些眼熟,然后在看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贺阳的时候,褚铭越立刻就恍然大悟了,这不就是他第一次见贺阳的时候场景吗?那时候贺阳还穿着一身白色的像是道袍一样的东西,完全融入其中了。
感受到了褚铭越盯着自己的目光,贺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怎么了吗?”
褚铭越忍着笑:“所以你刚才是怎么会被吓到的啊?这不是你的老本行的吗?”
听到着贺阳白了褚铭越一眼:“那能一样吗?那塔罗牌哪有这个渗人啊!塔罗牌多温和啊。”
褚铭越:“术业有专攻,那是我不专业了?”
贺阳理不直气也壮:“那当然是你的问题了。”
褚铭越和贺阳陪着金奶奶在永宁塔开阔的大厅里面站了一会儿,褚铭越感觉到周围的人目光带着隐隐约约的抵触看着自己和贺阳。可能这个村子的葬礼并不欢迎外人参加,有的地方是比较注重这些的。
褚铭越拉了拉贺阳的衣角示意贺阳和自己离开,离开之前两个人又凑到金奶奶旁边,对金奶奶打了声招呼。
褚铭越压低声音:“金奶奶,我和贺阳两个人先离开了,我们就住在旁边,明天来接你,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金奶奶拉着一旁侄子多福的手:“放心吧,有多福照顾我呢。”
贺阳走之前一步三回头地向后看去,看着金奶奶极其爱护地看着多福,和其他一众的亲人。
褚铭越看着情绪蓦然低落的贺阳:“在想什么呢?”
贺阳:“我在想,血浓于水果然是不一样的。”明明金奶奶对自己已经是很好,很好得了。但是在面对许久未见的侄子的时候,那种无意识的亲昵,全心托付的信任与他而言,都是从未感受到过的。
永宁塔的外表虽然幽森冷寂,亲人离世也依旧悲伤,但是还是不一样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人会因为你而难过,你所惦念挂怀的人身边也有人陪伴。
“贺阳……”褚铭越看着这样的贺阳,心底漫起了无法言喻的心疼,虽然平常从未表现出来过,自小是孤儿的贺阳其实心底一直都是羡慕的吧。
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吗?
贺阳抬头嘴角带着笑意,借着身高微弱的优势,揽着褚铭越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了对方的身上:“不过,我有小褚哥哥陪在身边就很好啦!”
褚铭越扶着贺阳防止对方瞎晃把自己跌倒,回手把贺阳的腰揽得更紧了一些,贴在贺阳耳畔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郑重,:“贺阳,我可以当你的亲人。”
贺阳刚才有在难过吗?或许有那么一点吧,但是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随口的感叹而已。18年这样的生活,看到点什么就自怨自艾一会儿,这日子也没有办法过下去了,也不是贺阳的性格。
但是听到褚铭越的这句话,看到褚铭越脸上心疼的神色,贺阳挺开心得,从未有过得开心。
贺阳脸上的笑意加深,全身心地把身体的重量交付到了褚铭越的身上:“小褚哥哥,说话算数哦,我可记住了。”
褚铭越轻声但坚定:“一定算数。”
。
他们两个找到了来之前褚铭越在网上搜得那个村子旅游山庄,距离金奶奶在的地方也很近,就在永宁塔的后面。
这个旅游山庄比褚铭越想象得还要大了一点,院子的侧面有一个比寻常要大了4,5倍有一个大铁门大的地窖盖。
看到褚铭越的目光,迎人进来的服务员微笑着解释:“有的时候在旅游旺季,会在地窖里面多储存一点食物。”
吉怀市的这个温度,地窖无论夏季还是冬季都有保温的作用,褚铭越倒也没继续问太多。
“咱们两个去附近逛一逛吧。”贺阳躺在他们两个房间里恨不得有4五米的大坑上面滚了又滚都没有滚到尽头,然后贺阳仰躺着看着褚铭越在一旁整理带到房间里的东西。
本来褚铭越是想要开两间房一人住一间的,但是办理手续的时候被贺阳以自己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会害怕为理由“撒泼打滚”地给拒绝了。
褚铭越也没那么矫情本来想着两个人开一间的双床房也可以,但是他显然没搞清楚旅游山庄和酒店的区别。
为了更贴合“自然”,追求当地的村子里的地域特色。床,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屋子里面一进门就占据了一半地方的大炕,这个炕的长度感觉十多个人躺在上面都绰绰有余,一度让褚铭越梦回当年在警校军训时候的大通铺。尤其是当贺阳从格子柜格里拿出来红绿色的鸳鸯被的时候,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同时被着被子的色彩冲击到了。
贺阳:“说好的这个村子的审美比较“高级”的呢?”
褚铭越不太确定地找补着:“可能有的时候,越回归本真越高级吧?叫什么了这,返璞归真。”
好在除了这里面的装修风格是这样之外,该有的卫生间、淋浴以及其他比较基础的设备都一应俱全,没有那么的追求“原生态”。
“想出去去哪儿?”褚铭越把自己皮箱的东西简单的整理了下,毕竟明天就离开了,也不常住,东西都拿出来走的时候还是要再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