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23)
褚铭越被呛得只咳嗽,拿手挥着烟:“你们几个要是把我的新家给燎着了,我就把你们几个撑起来当房架子。”
褚明越挥着手把周围的烟给扇走,一边打喷嚏眯着眼睛向自己的院子里扫了一圈之后没看到贺阳的影子。褚铭越又向后看了一下,两个院子之间的樱桃树下面,贺阳正拿着冻干小零食蹲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喂着大毛。
贺阳和自己一样刚刚去洗了个澡,这臭小子一看就没有擦头的习惯,头发上的水珠连成串地滴落下来,白色的衣领附近明显地晕湿了一片。
褚铭越把手里的干毛巾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扣在了贺阳的脑袋上。贺阳顶着蓝毛巾看向褚铭越:“干嘛?”
“擦头。”
贺阳把毛巾拽下来,甩了甩脑袋:“一会儿就干了。”
褚铭越长腿一迈就跨到了贺阳的院子里:“怎么不过去?”
贺阳:“过去干嘛?”
褚铭越把贺阳的毛巾抢过来,再次扣在贺阳的脑袋上,褚铭越双手压在毛巾上,胡乱地按着贺阳的脑袋蹭了几下。
褚铭越:“当然是去吃饭了,忙了一下午,不饿吗?”
贺阳从褚铭越的手底下挣脱了出来,本来挺柔顺的头发,硬是被褚铭越给揉得像是金毛狮王一样,全头都炸了起来。
“不去,不饿。”贺阳面无表情的样子配上这一头炸着的毛发格外的喜感。
褚铭越想贺阳这个样子,应该是比较孤僻的性格,很少和人打交道,有心想把贺阳往“正道”上面引一引,怎么说这一院子里的都是正义的警察们,总不能把人带坏不是。
褚铭越强行把贺阳拉到院子里坐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些离谱的。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竟然忘记了这帮人私底下开玩笑的尺度,是什么浑话都往外冒。
尤其是宋壮壮特意穿了个老头的T恤,露出他手臂上在某次任务里光荣负伤的一道长疤,一手撸着串,一手绿色的玻璃棒子的啤酒,看上去十分的不好惹。
宋壮壮这头拍了拍大腿,贺阳这头的可乐被震得洒到了地上,宋壮壮大嗓门道:“小兄弟,我看你很眼熟啊。”
贺阳看着浸入到土里的可乐,木着脸抬头看着宋壮壮不说话。
稍微有点喝高了的宋壮壮完全不懂什么叫“看人脸色”。持续性地在着贺阳的雷区上蹦迪:“小兄弟,看着你年岁不是很大的样子,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褚铭越把手里刚放火上烤的鸡翅怼进宋壮壮的嘴里:“壮壮,多吃点。”
宋壮壮被堵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等到褚铭越把手撤走之后,吐着口水“呸呸”了两下:“这玩意里面还带着血水呢,我吃什么吃?”
贺阳终于笑出了声,捧着自己只剩下半罐的可乐,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同着正中间的主桌位置上,稍微拉远了些距离。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向夜色之下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在这火红色的碳火映衬之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变得格外生动。
贺阳一脸认真地听着这些人酒醉后高谈阔论地说这些、那些……
同样的信息似乎从人大家嘴里说出来就比这自己眼睛能够看到的那些个要有温度。贺阳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和这么大桌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上次也是前两天这个有些烦人的警察带着自己去吃的饭馆。
贺阳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褚铭越的身上,感受到贺阳的目光,褚铭越隔着烤炉对着贺阳挑了挑眉,把手里未起开的可乐转了一圈,无声道:“要么?”
贺阳错开目光,不去理会褚铭越,却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这家伙其实也没有那么的讨人厌。
只是热络地让贺阳无法适应。
这一桌的五六个人整整喝了两箱子啤酒,一个个喝得仰躺在椅子上面。褚铭越的酒量是这些人里最好的,只是脸色看上去比平日里要红上一些,靠近的时候能闻到身上的酒气。
西郊的距离本就偏,加上褚铭越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大帮人每个人都住在哪里。只能让这些人今晚住在这里,贺阳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口罩,跟着褚铭越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腿,把这些个“挺尸”的人都给抬到了屋子里。
金奶奶的这间屋子里有两个卧室,偶尔金奶奶的儿女会过来住。褚铭越把这里面唯二的女生林麦麦和叶梅两个人放到了带着锁的小卧室里面。剩下的一群糙老爷们统一地放到了主卧的床上,实在塞不下的就扔在了沙发上面。
褚铭越点了点人头,倒是都搬进来了,就是自己的这个屋子第一天竟然不是自己住的……
褚铭越看着贺阳:“小阳阳,再收留哥一晚呗?”
贺阳不知道是被褚铭越这声“小阳阳”给惊到了,还是被褚铭越这极其自然的借住给惊到了,总之贺阳一张帅气地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
褚铭越许是喝多了酒,觉得此刻的贺阳的小表情还是带着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可爱的,随手就掐了褚铭越一把脸,揽着贺阳肩膀,轻车熟路地走向贺阳的院子里。
贺阳坐在床上,微微有些出神地抬手揉着自己脸的,总感觉褚铭越刚刚掐自己的部位还在隐隐发烫。
褚铭越再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阳已经躺在床上了,整个人缩在最里侧,只留给乐褚铭越一个圆润的后脑勺。贺阳的床是一张2米的双人床,自己昨天还在地毯上的那套被褥,此刻连着枕头带着被,都在贺阳那张大床的最外侧。
褚铭越无声地笑了下,被贺阳别扭的性格给逗乐了。吹干头发之后,便也躺在了床上。褚铭越瞟了眼竖着耳朵在装睡的贺阳,黑密细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还在轻微地上下扇动着。
褚铭越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回手去关床头的灯,无意间看到了床头柜子上放着的打印纸,下面遮着一沓照片。照片上殷婉莹和她女儿、丈夫,这些照片的角度委实不像是贺阳说得“采风”拍得照片。
褚铭越眼神微微一沉,动作只停了一瞬,便把灯关上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屋内的两个人却齐齐在黑暗中出声地睁着眼睛。
褚铭越在想贺阳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或许明天他应该托人问一下,贺阳这个年级再上学的话,应该办理什么手续。这么整日地混下去也不是办法……
而贺阳想着的确实,床上多了一个人果然很占位置啊!!
第二天,褚铭越是被贺阳给踹醒得,褚铭越人摔在毛茸茸地毯上的时候,人都是愣着的。看到床上的贺阳呼吸平稳,还蒙着被睡得很是恬静乖巧,十分不像是刚刚把人能踹下床的样子。
褚铭越庆幸自己大概也就在贺阳这里借住一次,这大清早上起床的时候被踹下床的滋味还真的不是那么的美好……
褚铭越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一屋子人还在呼呼睡着呢,屋内还带着昨夜未消散的酒气。
褚铭越把窗帘用力一拽,外面明媚的阳光顿时就照进了整个屋子里。。褚铭越把窗户直接就推开了,夏日清早的风完全吹不醒这一屋子睡得宛如死猪的人。
褚铭越翻出来一个电吹风,插上电,按了下最凉的那一档。电吹风强力的冷风对着一床的人就吹了过去。
宋壮壮把一旁的辛未堵在前面,人继续歪在床上。等着一床的人都醒得差不多的时候,褚铭越直接“磅”“磅”两脚一点都不客气地揣在了宋壮壮的屁股上面。
刑侦组的宋组长,就顶着屁股上的两个脚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警察局上班去了。
一群人刚迈入警察局,就看到他们姜局一手拿着那个万年不见的保温杯,无论哪个季节杯里都氤氲地冒着热气。
警局里正中央那个稍显复古的钟表,已然走向了9点钟。
姜局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群人:“几位大爷,还知道今天上班呢?这么大的警局连窗口值班的人都不上班?我们警局是歇业了吗?”
一群人仿佛一瞬间得了流感病毒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咳嗽不停,眼神乱瞟地看向四周,就是不和姜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