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鸡尾酒(62)
两人齐心协力,将曹总双手反剪在身后,床上的绳索派上了用场。
程铄紧紧压着曹总,等陆淮骞五花大绑完,才敢松手。
听见曹总神志不清地嘴里骂着什么,程铄去浴室拿了方才洗澡的浴巾,一股脑塞进曹总的嘴里,看着还是不解气,也对着裤裆踹了一脚。
身上蓦然多出一件长风衣,遮住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陆淮骞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双手抓着程铄的胳膊,“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伤到?”
程铄无声地摇了摇头。
他能感受到,陆淮骞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于是程铄想了想,又安慰对方道:“也就被看光了,又被摸了两把,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话音刚落,他被陆淮骞一把搂入怀中。
对方将下巴压在他的双肩上,紧紧相拥,妄想不留一丝缝隙。
陆淮骞整个人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就连嗓音也是,“……对不起,我来晚了。”
见惯了陆淮骞游刃有余的模样,这程铄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恐惧,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更准确地来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程铄干脆沿用以往的模式,调侃了回去,“明明被绑的是我,怎么你表现的,好像比我还害怕?”
陆淮骞闻言却将人搂得更紧了,像是以后再也不会放手。
他说:“程铄,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
“还好你没事。”
陆淮骞低声呢喃。
喉咙因为发涩,顿了顿,听起来像是哽了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还好……你没事。”
作者有话说:
补充说明:咨询了法律专业的同学,也查了相关法条,行为确实是不构成绑架的,但是程铄不是法律专业的,用词不会那么严谨哈。
第51章 “如实回答。”
因为有短信帮助定位,出警的速度很快。
在警察到来之前,程铄早已换回西装。
夜色渐凉,少穿一件风衣会冷,程铄知道。
他催促陆淮骞快把风衣穿上,后者利索地从衣袖里伸出左手,却在右手穿过衣袖时,动作放慢许多。
程铄神色一凝,正要发问,警方到了。
然后他和陆淮骞,还有其他涉案人员,跟随警车,到达派出所做笔录。
警方在了解事件经过后表示,立不了刑事案件。
不以勒索财物为目的,不构成绑架罪,没有实施捆绑、殴打行为,持续时间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不构成非法拘禁行为,程铄头部的伤,还未达到司法鉴定轻伤标准,不构成故意伤害罪。
至于强奸罪,客体是妇女性的不可侵犯的权利,和男性不沾边,所以连强奸未遂都算不上。
强制猥亵的客体倒是不存在性别上的差异,男性同样可以成为强制猥亵的受害者,但猥亵往往很难取证,在司法实践中,通常是男性和男性发生了实质性关系,犯罪主体才会被刑事拘留。
所以最后曹健得到的是公安机关的治安处罚。
结果未免唏嘘。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陆淮骞见程铄从坐上警车开始,一直沉默寡言,似乎闷闷不乐,也知道警方给出的结果难以接受。
他安慰程铄,“想要报复曹健,以合法的手段制裁曹健并不困难,总之这事交给我,我会让他一辈子都在后悔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程铄闷声道:“我不是在想曹健的事。”
“那你在想什么?”
程铄垂眸,落于陆淮骞右侧的衣袖,“你的右手是不是……?”
他欲言又止,嗓音有些发涩。
陆淮骞先是一怔。
随后笑了,“哇,你好聪明啊。”
他问:“怎么看出来的?”
程铄顿时心底五味杂陈,“我不聪明。”
话说一半,竟有刹那的哑然,“你写笔录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陆淮骞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是的。”
他话锋一转,“所以你也见识到了,我左手写字不仅写得工整,而且速度能和右手差不多快,我很厉害吧?”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程铄附和地轻轻嗯了一声,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两人坐上陆家司机开的豪车。
司机问陆淮骞:“老板,我们是马上回莫蓝酒吧吗?”
陆淮骞答:“先去趟医院。”
对上程铄担忧的视线,他不以为意地补充道:“手腕好像折了。”
陆淮骞低头骂了一句脏话,“你别说,那头肥猪手劲还挺大。”
挂号挂的是急诊,医生看着X光片说是右手腕闭合性损伤,保守治疗就好,无需使用抗生素输液,给陆淮骞的手腕打了石膏,又开了些活血消肿的药。
沉甸甸的石膏吊在脖子上,陆淮骞从医院诊室走出来的步伐却很轻快,他笑眯眯地说:“程铄,我这个造型,回头率应该是百分之百吧。”
程铄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口服药,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哎呀,好啦,”陆淮骞左手一把搂上程铄的右肩,安抚性质地拍了拍,“你别这副表情,骨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小时候也骨折过,吊了半个月的石膏就长好了。”
程铄默了许久,才勉强笑了下,揶揄回去,“你是怎么做到把小时候骨折过这种事,用骄傲的语气说出来的。”
陆淮骞即答:“因为我脸皮厚啊。”
程铄哭笑不得。
待到两人坐上汽车后座,司机重复之前的问题,“老板,我们是直接回莫蓝酒吧?”
“先把程铄送回芙蕖佳苑吧。”陆淮骞不假思索。
程铄一怔,而后垂眸道:“不用。”
陆淮骞难免讶异,“现在快凌晨两点了,打不到车的,你怎么回去?你不会说,你要骑共享电瓶车回去吧?”
“这种时候就别和我客气了,这点路程,烧不了多少汽油的。”
程铄放在西装边缘的指尖慢慢收紧,不自觉地攥出几道褶皱,反应过来之后又急忙松开,将褶皱抹平。
细密的睫毛遮住他瞳孔中一瞬即逝的挣扎,他问:“我可以……不回去吗?”
陆淮骞意外地瞥了程铄一眼,“也行,反正你也不是没有在莫蓝酒吧过夜的经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程铄摇头,神色无比认真,“我不会。”
把老板和老板娘送到酒吧,任务大功告成,司机立即调头,开车回家睡大觉去了。
这时酒吧已经打烊,陆淮骞对程铄说:“钥匙在我的右手边裤子口袋里。”
程铄会了意,先是小心翼翼地解开陆淮骞的风衣纽扣,再轻而慢地将衣襟拨至一边,最后试探地将指尖伸进口袋,一点一点往下,生怕碰到陆淮骞大腿被喊非礼似的。
陆淮骞见状笑了,故意使出激将法,“程铄,你怕不是男德班出来的优秀学员吧?”
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既然都放话让你拿钥匙了,被你不小心摸两把也没关系的。”
对方调侃的意味过于明显,右手都不能动了嘴还那么欠,程铄懒得搭理,干脆敞开了掏,口袋挺深,他掏了好久才掏到。
取出钥匙之前,程铄心里气不过,指腹顺着往里摸了两把,指骨不可避免地蹭到腿间,接着装乖道歉,双方都很熟悉的一套流程。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手指抽筋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陆淮骞笑意盈盈,摆了摆健全的左手,“都说了没关系。”
来到酒吧二楼。
陆淮骞立刻倒上客厅沙发,坐姿还是懒散的坐姿,神态还是吊儿郎当的神态,只除了纱布绕过的后颈和裹有石膏的右手,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程铄并没有跟着坐下,“我去给你充点口服的药剂吧。”
陆淮骞急忙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