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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倒灌(43)

作者:而苏 时间:2023-02-04 10:16 标签: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现实向

  我从几条街外的鲜花店里,买到了云南空运过来的玫瑰花,我买了一大捧回家,却只折了一支最好看的带去学校,早晨六点五十,学校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我将鲜红的玫瑰插在他柜子用来上锁的铁环里,随后趴在桌子上补眠。
  随着时间流逝,我在蒙眬中听到教室里人声渐大,早读即将开始,顾柏川姗姗来迟,班里最能咋呼的女孩喊着他的名字,大声告诉他,有人在他的柜子上插了花。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女孩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离情人节还早着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花呢。”
  有好事的男孩怪笑着喊:“是不是送错了!谁会给大老爷们儿送花啊,要我说,与其送我花,还不如送我个新键盘!”
  “噫,那也得有人要给你送啊。”旁边的同学拆穿他。
  他们哄笑起来,声音大得我睡不着,干脆从座位上爬起来,混在人群后面去看楼道里的顾柏川——他的手里正抓着那支花,愣怔出神。
  花茎被我修剪过,短而光滑,花瓣也被我撒过水,娇嫩新鲜……但是没有人会大张旗鼓给男生送花,花朵都是女孩子的东西,尤其是浪漫的玫瑰,似乎与生俱来就烙印着女性气质。
  我知道。
  这更像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故意来羞辱他的事情。
  顾柏川盯了那朵花一会,转身将它扔进了垃圾桶,周围调笑他的声音更大了,我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顾柏川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的脸上,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洞悉一切,他与我擦肩而过,用仅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黎海生,你真幼稚。
  我笑得更大声,露出两排白牙。
  我是故意的,因为几个星期前的“告白”实在算不上成功:我明明已经跟他解释过,我不是因为章凡的行为,才有了后续的举动,但是顾柏川坚持不信,并且像个大人一样教训我。
  他说,男性青春期体内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欲、望强烈,恨不得只要是个洞就能试试。
  “黎海生,你不要把我当成女孩,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中考,不要不当回事。”
  我恨他将我比喻成发了情的动物,否定我在此之前为这段感情所做的一切纠结,更恨他用那种大人的语气跟我说话,轻描淡写,好像我内心激荡的情绪都只是他眼中的过家家。
  他凭什么。
  所以我决意就用这种方式追求,他不是觉得我把他当成女孩了吗?那我就这样进行到底好了。
  我在英语书最后一页空白页上画了爱心,趁着早读时间故意举给坐在我斜后方的顾柏川看;趁着上操的时候,偷偷在他桌兜里放上加了很多糖的草莓牛奶;每次他去上数学兴趣小组的时候,我就坐在教室外面等他一起回家。
  而只要他对我表现出不满,或者勒令我停止这种行为,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无辜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除此之外,令我更加骄傲的一件事是,在我的谆谆教导下,九九终于学会了“妈妈”这个词,每次我跟它说:“去找妈妈。”它就知道要对着顾柏川叫个不停,顾柏川不理它,它就绝不会停下叫声。
  我看见顾柏川臭着脸将九九抱走去吃狗粮,心里头爽得不行,乐得直在顾柏川的床上打滚。
  纪从云并不知道我们两个中间发生的事,有一次,她给我们两个买了奶茶,还没递到顾柏川手上,我就冲上去对着两根吸管各嘬了一口,然后拿着嘬过的奶茶往顾柏川嘴边凑。
  顾柏川皱起眉头,推开我的手:“黎海生,你喝过的东西自己喝完,不要给我。”
  “我喝不了啊,多浪费。”我笑嘻嘻拿着吸管往他嘴唇上杵。
  吸管碰到了顾柏川的嘴唇上,他却抿着嘴坚决不张口:“你喝不完,为什么还非得要把两杯都尝一口?”
  “我乐意,我尝尝哪杯甜不行吗?”
  纪从云在旁边看得红了脸,她恼火地拍了我一下:“两杯都一样的,你这又是抽什么风。”
  “你不许给他奶茶。”我说,挤到他们两个中间。
  纪从云气恼起来,对着顾柏川说:“你瞧见没,黎海生现在就是叛逆期到了,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非要做什么,要我说我今天就不该带奶茶给你们,还不如留给我自己喝。”
  纪从云转身就走,小跑去一堆女孩子身边,冲我做鬼脸。
  我冲她比了个中指。
  顾柏川忍无可忍,一巴掌将我的手从空中拍下去,揪着我的领子:“你过来,我们两个今天必须要好好聊一聊。”他说得咬牙切齿,我听了也不舒服,在他手底下扭动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你就是因为纪从云是不是?你喜欢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顾柏川怒道,音量极大,震得我愣在原地。
  他扶额在原地踱步,最终放下手,问我:“黎海生,你能不能适可而止,再怎么也要到中考完之后再说吧?”
  “那要是我们去了不一样的高中呢?”这是我担忧已久的事情,因为顾柏川各科的成绩都无可指摘,如果他想,他可以去市里任何一所高中……但是,即便我能拿到联赛的冠军mvp,各个学校对于特长生的要求也不一样,那么如果他存心避开我,我毫无办法。
  “我就留在本校的高中部。”他说,“所以,考上本校的高中部对于你来说,应该并不困难吧?”
  2015年的春节过得索然无味,黎正思忙着出去跟他所谓的兄弟们喝酒,陈敏没有回家,而顾柏川被他爸接走去他们在东边的房子里过年,因为担心我不会喂养九九,所以他走的时候干脆将九九也带走了。
  整栋楼都很安静,仿佛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偶尔会去院里的篮球场打球,那里还有一些成年人,他们打球大多是偏向娱乐,对抗性没多强,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所以在和他们打了两次之后,我就开始觉得索然无味。
  这两年由于雾霾出现太过频繁的原因,北京进一步收紧对烟花爆竹的管控,曾经一到春节就噼里啪啦整夜响彻的烟花变少了。
  我在寂静的夜里睡不着,还会想起曾经许芸阿姨还没去世的时候,她曾经执着我的手带我放那种手持“龙吐珠”,那时候陈敏也在,她总是拉着顾柏川在旁边站着看我们——顾柏川不喜欢这些闹腾的东西,所以许芸阿姨总是带着我玩,她说,我就是她第二个儿子。
  那个时候我是很相信她的话的,我总觉得无论如何,我和顾柏川都会在一起走完这漫长的一辈子。
  小的时候我喊他“哥哥”,长大了,总觉得这样喊太丢面子,所以我叫了他的全名,但在我心里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他、陈敏、许芸阿姨,我们四个。
  只可惜世事无常,就像是烟花从点燃到绽放、再到熄灭、坠落,我开始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会消散的,任何一场意外或者变故,都足够将我小时候的幻想碾碎成一地鸡毛。
  来年开春,我们学校的篮球校队一举打入决赛。
  最后一场比赛进行得非常激烈,对方的中锋不知道是他们学校从哪来找来的学生,个头将近两米,往篮板下面一站,像是一张网,让我无数次进攻都扑了空。我本来对冠军都不抱希望了,谁料到了下半场,那个中锋却忽然小腿抽了筋,那么大块头的人躺在篮球场上不停抽搐,看了确实可怜。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他的这么些牺牲,我在后面半场咬紧牙关疯狂进攻,最后两分钟连砍10分,一下子将落后的局面扳回来,最终哨响的时候,我还没从比赛中缓过神来,周围的队员已经一拥而上,抱着我欢呼又狂叫。
  我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汗水顺着我的衣领流下,男生们的肌肤蹭在我的胳膊上、腿上、脖子上、脸上。
  我推开他们,后知后觉庆祝地喊起来。
  冠军MVP,这个头衔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本校的高中部给我下发了签约合同,只要我白纸黑字往上签,那么就可以降低100分的成绩进入本校高中部的重点班,我毫不犹豫大笔一挥往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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