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96)
周朔只是喊了他一声,寻常人之间打招呼,带着许久不见的惊喜。
陈科长问顾清渠:“这位是?”
顾清渠说是弟弟,于是周朔乖乖顺顺地喊了一声哥。顾清渠笑了笑,点头说嗯。
陈科长为人圆滑,他拍着顾清渠的肩说大周末加班实在不好意思,既然家里人来了,也别回单位了,就地下班吧。
领导说什么顾清渠自然都应好。陈科长转眼被工地老板拉走,顾清渠不听不看不问,摘了安全帽直接扔给周朔。
“送你了,走吧。”
周朔对这顶钢帽十分感兴趣,他拿在头顶比划两下,偏头又问:“清渠,你真在加班啊?”
顾清渠无语。
周朔又说:“我以为你躲我呢。”
“我躲你干什么,”顾清渠微叹,他不动声色掩下目光里的不安,换了个神情看周朔:“你在这里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顾清渠不太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朔:“我不知道,但我们有缘,清渠哥哥,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顾清渠啼笑皆非:“你这张嘴……”
周朔问:“喜欢吗?”
“还行。”
顾清渠走的是回家的路,周朔并排一起,他手里拎着钥匙,顾清渠低头就能那间那只张牙舞爪的挂件。
路上谁也不先开口说话,端着一副心如止水的清净,几天没见,好像冷战了一场似的。
顾清渠斟酌措辞,头一抬,居然已经到家门口了。
周朔拿钥匙开门,他让顾清渠先进去。顾清渠走进房间,听见身后的落锁声,他心跳很快,不知该换什么表情回头,干脆就站着不动了。
周朔从身后抱住顾清渠,下颚抵在他发顶上,喃喃叫着名字。
顾清渠动了动:“周朔,我身上脏,都是灰,你别沾上了,我……我先去洗澡。”
“没事,”周朔眼眸明亮,“一起洗啊。”
顾清渠拒绝不了周朔的求爱,一碰就软,身体和心一起软,哪怕做了千万次的打算,可他依旧不忍心拒绝。
浴室到处都是水,顾清渠身上也是水,分不清从哪里来的,他伏在周朔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性*过后,周朔把顾清渠弄的干干净净,他把人抱上了床,薄毯裹着,一起躺下。周朔装作不经意地在顾清渠耳边吹了吹气,他问:“清渠,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清渠稀里糊涂地,差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回了一点神,突然想起两人关系,拿话岔开了,“你刚在工地门口撕了什么?”
“没什么,废纸而已,扔了。”
顾清渠便不再问,他太困了,倒头就睡。
如今倒是周朔冷静了,他看不见顾清渠时能疯,看见了、摸着了,心旷神怡。周朔看着顾清渠安安静静的睡颜,他的思路豁然开朗。
再等等吧,随口而出的喜欢太像无足轻重的空话,分量太轻了,周朔要给顾清渠一个惊喜,连同自己的爱意交出去。
周朔给自己定了计划,他高兴得不得了,抱着顾清渠蹭,顾清渠刚睡着,被蹭烦了,抬脚一踹,他没踹到周朔,脚被抓牢了。
“再来一回吧清渠。”
“明天。”顾清渠断断续续地说话:“明天……”
周朔说:“明天我有事。”
什么事?他不是放假了吗?
顾清渠想问,可黑暗把他拖进梦里,身后是温暖无垠的依靠,太舒服了。
明天再问吧,顾清渠想,他转了身,安安稳稳地被周朔拥抱着。
第76章 “多陪陪你。”
周朔瞒着顾清渠去工地找工作,老板看周朔眼熟,被门口的保安提醒一句,想起来了,是跟昨天领导关系不错的年轻人。工地老板以为是领导的考验,二话不说把周朔收下了。周朔对造房子没有专业知识,老板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岗位,正好缺板砖的人,班组长大手一挥,把周朔抢过去了。
至此,周朔拥有了人生第一份看似正经的工作。
顾清渠最近也很忙,因城市发展需要,政府部门大刀阔斧的对一部分建筑进行拆除和重建,这些正好属于顾清渠的工作范围。他一忙就是两个月,整天伏案研究材料,回家倒头就睡,他完美错过了周朔的暑假。
周朔五味杂陈,一方面正好省的找借口糊弄顾清渠,另一方面,他见不到顾清渠就想,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两方交错的生活避开了许多已经若隐若现的隐患,可悬而未决的问题拖着,一直拖到了周朔即将开学的前几天。
周朔的高考成绩虽然还行,但毕竟荒废了好几年,他上不了太好的学校,三本倒是绰绰有余。周朔选了机械工程专业,这事儿他没跟周安言说,其实顾清渠也不太清楚。
他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聊过了。
八月底的某个周六下午,顾清渠不忙了,他抽空回了一趟家。推门而入,周朔正好从浴室出来。
顾清渠没说话,他反手锁上门,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周朔。
周朔好像又高了,他的身材很养眼,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肌肉分布均匀,带着沐浴过后水汽光泽。顾清渠忍不住盯着看,把周朔看得不好意思了。
“清渠,你看什么呢?”
“你最近在做什么?”顾清渠答非所问:“怎么黑了这么多?”
周朔抬头摸了摸脸,不甚在意:“黑了么?还行吧,我看挺帅的。”
“是挺帅。”
顾清渠失笑,他踱步走到周朔身边,伸出手指,从周朔眉眼开始,徐徐往下,先落在胸口,顾清渠觉得不过瘾,继续往下走。
手指带着比室外阳光还好猛烈的温度,一路炙烤着周朔,他嘶哑声音开口,喊得还是顾清渠的名字。
顾清渠的手在周朔的腹肌上流连忘返,他爱不释手。
“别摸。”
顾清渠抬眼,“嗯?”
周朔:“起反应了。”
精力和欲望是需要发泄的,顾清渠从不亏待自己,他也在适当安抚周朔。周朔很好满足的,比如眼下,顾清渠想要,他就给。
蝉鸣带着夏日火烫喘息从房间呼啸而出,他们低声呢喃、激烈碰撞,犯愁似乎能随之烟消云散。
性*过后的温存能拉进人心的距离,顾清渠枕着周朔的手臂,有点要睡着了。
周朔贴着顾清渠的耳朵轻轻叫他的名字。
“清渠——”
顾清渠拖着长音说嗯,周朔笑了笑,“别笑,你吃午饭了吗?”
“在单位吃了两口,不饿,”顾清渠眨眨眼睛,“你呢,吃了吗?”
周朔:“还没有,饿着。”
顾清渠让自己清醒,晃了晃头,他撑起身体,薄毯从胸口滑落,露出隐涩痕迹,周朔洋洋得意。
“不要白日宣淫了,”顾清渠推开周朔下床,他慢条斯理地床上衣服,回头又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周朔挑眉,“清渠,吃饭就吃饭,你别这么严肃啊,弄得我们好像去吃散伙饭似的。”
顾清渠笑而不语。
顾清渠在公寓附近找了家饭馆,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饭馆内人不多。顾清渠让周朔自己点菜,周朔随便点了几个,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其实想跟顾清渠说说话。
顾清渠在外就餐的习惯很矫情又挑剔,他要了一壶开水烫碗,流程走了一遍又问周朔需不需要。
周朔不太需要,反正吃不死人,他寻思怎么开口比较妥帖,转念一想见,顾清渠先说话了。
“周朔,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下周一。”
还有四天。
顾清渠点头,又问他是什么学校。
周朔报了个名字,顾清渠记下了,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学校不是名校,但离家很远,横跨两个省,来回不算方便。顾清渠想问周朔为什么选这个学校,可心下千回百转,他始终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