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78)
顾清渠说:“吃啊。”
“吃不饱。”
顾清渠轻笑一声:“那多吃几回。”
这是彻底答应了,周朔能疯。
顾清渠在周朔怀里,他们在惊涛骇浪里面却毫无惧色。
筒子楼隔音欠佳,顾清顾不能发出太大动静,只能小声地说话。可周朔太喜欢这种样子了,能刺激着他愈发野蛮。
周朔明显不熟悉这些,他横行无忌。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窗帘虚虚掩掩地被风轻轻吹动,也吹着影影绰绰的人,周遭一切都带上了清香。
“哭什么?”周朔舔干净顾清渠眼角的泪。
顾清渠伏在周朔肩上,微颤的指尖在他后背挠出几道红痕。他耳鬓厮磨,又轻声细语地对周朔说:“小处男,轻点儿。”
“好,轻点儿。”
顾清渠被折腾够了,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他浑身都是软的,有种日夜颠倒的错觉。于是艰难地撑开眼皮,顾清渠被窗外的阳光迷了眼睛。
“几点了?”顾清渠开口问,声音哑得厉害。
他浑身又湿又黏,被周朔擦干净了,可周朔却舍不得撒手,离开一会儿又想抱。
“七点。”
天亮了啊——
顾清渠太困了,困到盘在头顶的起床气也撒不出来,他任由周朔亲亲抱抱,眼皮越来越重。
周朔听见顾清渠说话,很小的声音,没听清楚,又贴得近了一些,问:“你说什么?”
顾清渠梦呓似的说饿,又说累,腰酸。他胡言乱语地说了一通,终于睡过去了。
周朔倒是神清气爽了,他出门买早饭,想了想觉得不够,把中午和晚上的饭全买齐了,周末嘛,不用出门也行。
顾清渠一觉睡到晚上,周朔消停了,安安静静看书,他虽然心里痒,但到底舍不得把人弄醒。
他想,反正夜很长,也来日方长。
等到夜幕黑沉,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台灯,显得温情蜜意。顾清渠醒了,醒得不算彻底,身体比大脑先有了反应。
不疼,就是酸。
酸进了心里,昨晚的记忆密密麻麻地卷了过来。
顾清渠抬眼就能看见周朔,他在光里,美好且周正,前途自然一片坦荡,非得走这条路吗?
光是想一想就难受,被扎了好几刀,眼看血流成河。
周朔却容不得顾清渠胡思乱想,他好像后背长了眼睛,顾清渠一动,他就发现了。圣贤书被扔到了脑后,这种温情脉脉的时刻,该跟心里的人在一起。
“清渠,”周朔坐在床沿边,“锅里给你热着粥,吃一点吗?”
顾清渠捏着被子蒙住了脸,只留出一双眼睛,但也不敢直视周朔,他摇头,闷着声音说不吃。
“不饿吗?”周朔轻笑,“早上还跟我说饿。”
顾清渠眨眨眼睛,他记不起来了:“我说过吗?”
“忘了?”周朔挑眉,“那我们昨晚干了什么你能忘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顾清渠轻叹,他摇头,说忘不了。
周朔得意洋洋,也有恃无恐了:“起来吃饭。”
顾清渠往侧面一翻身,“我起不来。”
周朔一愣,问道:“我……弄疼你了?”
“还行吧,”顾清渠拧着眉,他试图起身,腰酸的一股劲让他直接放弃挣扎,“你这个半吊子的功夫以后就别现眼了。”
周朔不以为然,“半吊子地功夫才更应该好好学习。”
顾清渠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那一桌子的书还不够你学习的吗?”
“那不一样,”周朔不遮掩了,他话里话外说得无辜,可都是情趣,“清渠哥哥,做爱这种事,我看着影带学掌握不了要领的,实践才是出真理的标准,你说是吗?”
顾清渠的太阳穴一阵阵地抽,“……你可闭嘴吧!”
周朔那嘴闭不上,只能让顾清渠堵上了。
事已至此,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顾清渠有愧疚,还有更深的复杂情绪。关于周国盛和周朔,一边是养育的恩情,另一边成了慢慢舍不得的生活。
顾清渠举步艰难,他在周朔的围堵下,底线退到了犄角旮旯。
这事不能让周国盛知道。
别让他知道就行。
周末休息两天,顾清渠下床的时间不多,累的,他也懒得下床。屋外下大雨,屋内却翻云覆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来了。”顾清渠抬脚踹周朔,没踹开,他问:“姜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周朔摇头说没有。
顾清渠被能他气笑了,“祖宗,赶紧去写吧。”
“不急,晚上再说吧。”
顾清渠:“……”
早恋影响学习,晚上也写不出什么所以然。
第62章 这是什么套路?
他们两个人几天不回家,顾清渠怕周国盛起心,他忍着浑身的不适穿衣服。
都到这个地步了,顾清渠并不避讳彼此在肉体上的欣赏,直白且放肆。周朔撑着脑袋看,随口问:“清渠,穿什么衣服啊,要去哪儿呢?”
“你这话说出来特像流氓你知道么。”顾清渠努力忽视周朔炽烈的目光,穿衣服的手都能哆嗦,“回家。”
周朔欠的很,他往上贴,贴着顾清渠的肩膀靠,闭上眼睛说:“你抖什么?冷啊。”
“外面的天气还没有开春,不穿衣服你不冷?”顾清渠眼角微微一动,又红了,他呵斥:“周朔,别摸!”
周朔:“我不是有你在么,不冷,热得很。”
又开始不正经了,顾清渠捏住周朔往下游的手,及时掐断了他的苗头。
“起床穿衣服。”
周朔耍赖,“不想动,清渠哥哥,再住一晚吧。”
“不行,”顾清渠端得很严肃,“你想让你爷爷看出点什么吗?”
周朔的心猛地一提,他突然想起顾清渠不久前跟他说的那句话——
你爷爷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完了。
身处蜜罐里的周朔不敢想‘完了’的定义和界限在哪儿,但这是个很好的威胁。周朔提心吊胆地听话了,他起床穿衣服,整理书包,顺便把书桌擦得一层不染。
等顾清渠洗完澡出来,周朔已经乖乖顺顺地等在门口了。
“走吧。”周朔说。
顾清渠没动作。
周朔偏头看,十分犹豫地开口问:“怎么了?”
顾清渠笑了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怎么没说几句话,倒是把人吓坏了。
“没什么,”顾清渠招招手,说道:“周朔你过来。”
“哦。”
周朔走过去,走到顾清渠面前,微微低下头,看那唇还是红的,喉咙忍不住地痒。
顾清渠抬手挂住了周朔的脖颈,他轻轻踮起脚尖,贴着周朔的唇角吻,被周朔抓住了舌尖不肯放。
给甜枣的时间到了。
“清渠哥哥,”周朔坦诚直言,“我现在有点患得患失。”
顾清渠不反驳,他问:“你看我像个始乱终弃的人吗?”
“你不是,”周朔回答:“你是重情义的人,所以我怕啊,怕你太看中情义,总要舍得一头扔掉。”
顾清渠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舍弃的一定是你。”
“不知道,”周朔苦笑,他否认,抱紧顾清渠不肯松手,“我没这么觉得,清渠哥哥,你想多了。”
“嗯,前路挺坦荡的,”顾清渠说:“我们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顾清渠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周朔的自行车停酒吧门口了,他让顾清渠在家等,等自己取车回来再一块儿走。
顾清渠没同意,婉转表达闷了两天想透透气的意愿,全当散步了。可周朔散德行,欠兮兮地问——
清渠哥哥还走得了路么。
顾清渠又想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