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67)
顾清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了周朔三天,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目前为止,顾清渠没有更好的招了。
何修慕说晚上酒吧有活动,死活非让顾清渠来参加。一开始顾清渠拒绝地十分婉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怕碰见周朔——
躲着人呢,得躲得干净,尤其现在不上不下的时刻,这混小子肯定怒火上头着,指不定在哪儿虎视眈眈地盯着,伺机上前狠咬一口。
何修慕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缺德玩意儿,他不知全貌非要往里添柴加油,对顾清渠说周朔没来过酒吧,今晚他就算来了也把人拦在门外。
倒也不必。
顾清渠确实也躲得烦了,他答应何修慕过去酒吧一趟,就算喝瓶酒,全当放松了。没想到刚走进酒吧,被一股蛮力狠狠往角落拖着走了。
人堆太拥挤,路不好走,顾清渠被迫横冲直撞,撞的他脑子生疼。
周朔隐忍着一语不发,他的手劲压得越来越重,就怕一不留神又让顾清渠溜了。好不容易挤到了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周朔猛地把顾清渠一推,两人同时跌进沙发里。
顾清渠看清了周朔的脸,心里狠狠骂着何修慕——王八蛋该系根麻绳挂门口招客,嘴里没一句实话!
周朔管不着这么多,他双手紧箍着顾清渠的身体,咬牙切齿:“顾清渠,你躲得好啊!”
第53章 “你心跳很快啊。”
顾清渠的脸色白里透红,纯属吓的,他没见过周朔这副模样,更不知道接下来是何种疾风骤雨。
完了,算是彻底惹毛了。
周朔反复一句话:“你为什么躲我?”
顾清渠勉强稳住心神,“我没躲你。”
周朔更加恼怒,“狗屁!”
“真没躲你,”顾清渠想挣扎,可是他连脖子也抬不起来,“我这两天有事。”
周朔一个字也听不见去,“什么事能让你夜不归宿!连家也不回了!”
这一下把顾清渠问住了,他从小就不太擅长睁着眼说瞎话,一时半会儿编不出糊弄周朔的理由。
周朔气哼哼地俯下头,张口就咬,咬在顾清渠的肩膀位置。虽然隔着一件毛衣,但他下嘴一点儿不留情。
顾清渠吃痛,可天杀的他根本躲不开周朔的攻击!
“周朔!”
顾清渠在怒斥中又带了点儿压抑的呻吟,这呻吟混在暧昧且喧闹的环境中,简直水乳相融。
周朔越咬越重,他屈膝抵在顾清渠的双腿中间,磨着顾清渠的那处位置,让顾清渠难耐又难逃。
顾清渠的腰受不了,只能抬起双腿夹着周朔的腰。交*的姿势引起小部分人的关注,但关注后果也只是此起彼伏的起哄。
“周朔——”顾清渠的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有事我们回家说,你别这样!”
“你会跟我说吗?你要是想告诉我,为什么还会跑?”周朔闷着声,听上去委屈极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又怎么不高兴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顾清渠慢慢放松身体,他任由周朔折腾,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脑勺,轻声哄:“瞧你这话说的,我像个喜怒无常的混蛋。”
周朔松了口,依旧埋着脸,“你不是吗?”
顾清渠动了动耳朵,像是没听清周朔的话:“周朔,把脸抬起来说话。”
周朔眼睛是红的,连带着眼睑也上了色,那里全是怒急攻心后的波动,“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干什么了?”
顾清渠叹了声:“我没干什么,在家睡觉而已。”
“家?你哪个家?我在家等了你好几天,你是鬼影子回来睡觉的吗!”周朔说:“顾清渠,你可别糊弄我!”
顾清渠说我没有。
周朔依旧不信,他不敢顾清渠的眼睛,怕被狐狸精迷惑。他抖着手给顾清渠整理衣服,嘴下却不饶人,什么话都能往外蹦。
“哥,你心思深又沉,不管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看不透你。你对我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吊着我的胃口,高兴了你给我挠个痒,大家一起高兴,不高兴了呢,干脆连人也见不着了,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更像个混蛋了。
顾清渠无力解释,‘我不是我没有’这六个字显得相当苍白。
“你到底怎么了?”周朔小心翼翼地问:“我让你很为难吗?”
顾清渠的手从周朔的后脑勺慢慢往下移至他的肩背,最后停在腰间,轻轻柔柔地一捏,他说:“我没有为难,我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太深奥了,周朔听不懂。
“你先起来,”顾清渠妥协了,周朔这块头压在身上实在喘不上气,“我带你去个地方。”
周朔在气急败坏后被顾清渠三言两语顺平了毛,可他起不来,头晕着呢,于是嘴也硬,“你藏小白脸的地方吗?我不去。”
“我给你机会啊,不去拉倒。”
周朔沉默许久,开口说:“你让我缓会儿。”
“好。”
周朔缓神不到两分钟,头顶轻飘飘地传来啧啧声,何修慕看热闹不嫌事大,从远距离围观变成近距离欣赏。
“不成体统啊。”何修慕发科打趣。
顾清渠十分不客气,“滚。”
何修慕调侃,“你让我滚之前自己能不能先起来?”
周朔不赖着了,他坐起了身,又把顾清渠扶稳,恢复正常了,就是情绪不高,低着头不肯说话了。
顾清渠:“何老板,你找我干嘛来了?”
“给你送酒啊,”何修慕找借口的话张嘴就来,完全不肉疼,“我从国外新进了一批酒,烈得很,专门留了两瓶送你。”
顾清渠不跟何修慕客气,他推了推周朔,说道:“周朔,别愣着了,何老板广结善缘到处散财,不要白不要,拿了。”
周朔还懵着,说哦。
何修慕故意把周朔支走,就是要拖出点时间跟顾清渠交流。交流什么?反正全是好奇顾清渠和周朔的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顾清渠就是不承认,他对何修慕冠冕堂皇地说:“周朔是家里人,中间隔着辈分。”
“呸!”
顾清渠:“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看那根草都快被你啃秃了,”何修慕似笑非笑,他充满新奇,“周朔倒不像跟我们是一路人,我记得他第一次到这儿,差点没给他吓吐了。”
真吐了。
顾清渠摇头:“他跟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何修慕收起开玩笑的德行,他拍了拍顾清渠的肩,“任重而道远啊,心软吃不了好果子,懂吗?”
顾清渠懂,可如今他进退两难,前后皆是悬崖深渊。
酒吧里的人性取向简单,对人的心思却复杂得很,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顾清渠神情落寞,捏着酒杯只抿不喝,他双唇殷红,显得楚楚动人。
何修慕有事离开,于是不怀好意的人接二连三,都是想把顾清渠灌醉了带走的,这种人顾清渠见过多早有免疫,他看也懒得看一眼。
直到有不长眼地玩意儿直接把酒瓶往顾清渠的嘴里怼。
“你都来这儿了还装什么清高!”
顾清渠偏开头,啤酒顺着他的嘴角往下灌进了毛衣里。顾清渠眉头一蹙,他心情原本就不太明朗,如今这一遭更是晦气。顾清渠直接抄起桌上的空酒瓶,打算照着这男人的脑袋砸。
只是还没等顾清渠动手,那男人就头顶开花了,血水混着酒水哗哗往下淌。
顾清渠抬眼往上看,他看见周朔一脸不耐烦的站着,满目阴郁,他左右两手各捏着酒,一瓶完好无损,另一瓶只剩下了玻璃残片。
暴殄天物啊。
这是周朔第二次在酒吧打人,他似乎还不过瘾,另一瓶高档洋酒岌岌可危。顾清渠倒是心疼好玩意儿,立马上前安抚周朔。
“手被打疼了没有?”
周朔不可思议地转头看顾清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