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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想:“我是你哥。”
孟一听不太懂,“你是我谁?”
“我是你哥。”
孟一觉得这人挺狂,“你是谁哥?”
“我是你哥!”
“我是你谁?”
“你他妈是我哥!”
孟一恍然大悟:“哦,乖弟弟。”
“靠,”孟想破防了:“孟宝儿!你挺能啊你!”
“哥?”他现在倒是认出人了,“说多少遍了别再外面叫我小名儿,丢不丢人啊......”
“你还知道丢人?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晓萤蒸呖
孟一惊呆了,“你怎么知道我半夜出来茬架了?陈凛告诉你的?不可能啊......”
孟想冷笑,“我谢谢你,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还以为你就是不小心惹事了,没想到啊,孟少爷厉害到出门和人打架,用不用我找个帮会让你入啊。”
孟一正心虚着,猝不及防听到“孟少爷”三个字又湿了眼,额头啪嗒一下贴回到椅背上。
“不是孟少爷......”
他说的超小声,像是受了委屈却找不到人告状,只能自言自语,“叔叔不让我回去,过生日的时候......”
耳机里静默半晌,答:“那就等下半年。”
“要是下半年也不让呢,明年也不让呢,那就一直不回去了吗,哥......你能不能帮我——”
“不能。”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孟一,你知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孟一过了好久才点点头,“哦......”喉咙像被棉花噎住了,用力压抑着什么。
虽然醉得脑袋短路,思维运转得很慢,但他对某些词汇异常敏感,比如他哥突然很严肃地叫他名字时,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温情暂时结束。
傅决寒听得皱眉,侧头看着彻底蔫下来的小孩儿,面颊酡红,没撒野,也没撒娇,但却说不出的可怜。
傅决寒想他如果真是一只猫,此刻一定会把毛脑袋埋进自己的矮脚里,缩成一只安静的球。
耳机里又是一阵沉默,没人再开口,傅决寒正想结束通话,突然听孟一叫了一声,“哥。”
他鼓足了气,开口时却依旧艰难:“你是不是......也不想让我回去......”
“你们、你们别这样行吗......这样不好......”
他抠着前座的靠背,说得很急很乱,又因为醉酒组织不好语言,显得气势更弱:“我得回去的,哥你帮我和叔叔说说,让我回去看看妈吧,哪天都行,我已经一整年没看到她了,她也会想我的......”
“想你?”
一声很明显的讥讽划过耳膜,孟一手指僵住,像是被亲近的人猝不及防打了一拳的小兽,猛然定住了。
“她想你干什么?想着你做噩梦尖叫,还是想着你胡言乱语,还是想着你——”
“孟想!”傅决寒厉声叫住他,“别发疯。”
往心窝里扎的话戛然而止,孟一红着眼睛动了动唇,肩膀塌了下去,那些气势很弱的“执念”也再不敢开口了。
“对不起......”他捏捏手指,“我不该让你为难......”
电话里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懊丧地骂了句脏话,却没再理会他,对傅决寒说:“挂了,把他接你那儿去吧。”
孟一明白这是哥哥身边也不能回的意思,声音更小了:“好的。”
欢乐的气氛迅速被压抑取代,失落像是加湿器里的水雾,从孟一头顶扩散开来。
他自己则变成了水汽的源头,垂着头,抵在椅背上,茫然地盯着脚下,把自己缩成很小一团。
像蹲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满心欢喜扑上去时却被踹出很远。
傅决寒看到他快速抬手抹了下眼睛,同时肩膀跟着微微颤抖,连头上的自来卷的小弯儿都变得委屈巴巴了,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和那天哭到震天响不一样,但傅决寒可以确定挑起悲伤的是同一个原因——被领养的小孩儿不被允许回家了。
可能是一年前才开始,也可能......是很久之前,很小的时候。
如果是后者......傅决寒不敢想,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笨小孩儿在异国他乡该怎么独自生存。
他摘了耳机,把脑袋里不算多的回忆快速过了一遍。
虽然是领养的孩子,但印象里孟家全家都很宠这个弟弟,尤其是孟想,从小到大都是楷模的三好学生不知道为了弟弟打了多少场架,捧在手心里都不为过了。
但是现在......
他离开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熟悉的木香萦绕到鼻尖,那只宽大又温热的手掌覆到了眼睛上,粗糙的硬茧正对着右眼球。
“我没哭......”孟一吸着鼻子,两只手分别捏住他的指尖和手腕,把他的手移上来,垫在自己额头上。
“想怎么就怎么,这儿没人笑话你。”傅决寒说着勾了勾嘴角,“我当你不会跟我害臊呢。”
许是初遇就足够狼狈,许是傅决寒对他明显的纵容,孟一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却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面前频频卸下伪装,肆无忌惮。
他知道自己是缺爱久了,寂寞到害怕,握着傅决寒的手,犯浑似的把眼泪抹到人掌心上,再想把鼻涕也往上蹭时被拦住了。
“哎,怎么和无赖似的。”傅决寒抽了张纸,捏住他的鼻尖,“擤。”
闭着眼睛一顿猛擤,声音大得像是大象打的响鼻,纸都被他擤飘了。
孟一这才知道害臊,红着脸偷偷睨他,傅决寒扔了纸,刮刮他鼻尖,“小祖宗,没人嫌弃你。”
栗阳听得要乐死了,真不知道傅决寒怎么招这么一个活宝,打着方向盘频频出怪声:“哎呦哎呦~~这我也感冒堵鼻子了,怎么没人给我递个纸呢。”
孟一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手也很大,”他把自己的手握成拳放在人掌心,“比我大一圈......”
“也?”
“昂。”孟一瓮声瓮气说:“我哥手也大,能把我的手包起来。还有我爸,我妈,都比我大,全家就我手最小,还肉乎,以前他们总是抢着捏我手玩。”
他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嗓音听起来很落寞:“现在没人玩了......”
下一秒拳头就被温热包裹,那只打过他屁股、扶过他那东西的宽大手掌,这次把他整只手拢入掌心。
傅决寒不语,只是看着他,纵容的眼神像是要给他最大程度的默许。
却没想孟一突然推开他的手,扭过上半身朝他靠了过来,不算重的酒气霎时喷到了喉结上。
“你想玩啊?”他眯着杏仁眼,嗓音沙哑得厉害。
傅决寒一愣,呼吸都乱了几分,身体随着身上人的倾近向下压,手掌却重重地抓上前座的椅背。
“说话啊......”孟一不满意他的沉默,扬着尾音又问:“想不想啊?”
方寸之间骤然安静,晚风和喧闹过耳不入。
傅决寒喉结艰难滚动,用了十分力气才忍住堪堪将手覆到他脸上,滑腻的皮肤酡红,眼尾微垂,沾了潮气,像是含着情,脆生生踩在傅决寒的神经上。
“我——”
一个单音就要脱口而出,嘴巴却突然被捂住,孟一粘糊的嗓音像猫叫:“不行,当我傻吗。”
话落小猫就趴到他胸口上,咬住风衣最上面的扣子,舔了一口,“你根本不是想玩手......”
“你是想玩我。”
作者有话说:
那你给不给他啊宝儿
第6章 小宝
车内的空气全都静止了。
在这暧昧的一刹那。
傅决寒短暂地愣住,眼里闪过惊诧,心神震荡。
无知无觉的诱惑最要人命,偏偏孟一还微张着嘴唇,双眼婆娑,一副傻呆呆的信任模样。
他自以为说得郑重,但在傅决寒眼里,看到的却是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酒液浸透,眼尾和唇角被车顶灯衬得湿润艷丽,浓密睫羽忽闪着像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