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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他噙着哭腔装酷。
傅决寒抬手抹了他的泪,说:“我是傅决寒。”
像是还陷在梦里,孟一懵懵地问:“傅决寒是谁?”
“是你——”
一个“哥”字堵在喉咙里,傅决寒却突然没有了送它出口的底气,只强撑着勾了勾唇角,“口水沾我一枕头,现在又不知道我是谁了?”
孟一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抬手就把哭湿的枕头扔下了床,然后自以为很酷地转身,“你走,我要睡觉了。”
冷酷是掩饰悲伤的诡计,他显然已经学会了。
傅决寒也不拆穿他,就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等人再次睡着了才俯身凑近,手臂从他肩膀横过去,扶到脸颊上,把他眼尾的泪痕全都抹净。
孟想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孟一会独独忘记傅决寒,毕竟那是他最喜欢的哥哥。
但傅决寒却心知肚明,因为自己是他那个晚上的全部希望,他喜欢了两年的哥哥,都不愿意在他跳进坑前拉住他。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救赎,不如假装从没出现过。
“小宝,”他声音低哑得像喃喃:“哥回来晚了......”
像是对“哥”这个字有条件反射,睡梦中的人突然抖了一下,竟是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哥......我不该去河边......”
*
一觉睡到中午,孟一被尿憋醒了。
又憋又热,想翻身却翻不动,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烤肠,被火山石压着。
他嘀咕着抬头蹭了蹭,感觉到温热后猛然睁开了眼。
入目就是男人饱满鼓胀的小麦色肌肉,结实的手臂强压在自己肩上,靠近手肘的那侧甚至还鼓起一条明显的青筋。
快顶他两条胳膊粗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瞪着眼仰起头,这才看到不光肩膀,自己整个人都被傅决寒扣在身下,胳膊压着脖子,大腿还骑着自己的腰。
关键是傅决寒还没穿上衣!
“卧槽!”孟一顿时就火了,抬脚就把人踹了下去,“你他妈对我干什么了!”
傅决寒被踢醒,略显缓慢地微皱起眉,嗓音里夹杂着男人晨起的慵懒:“怎么了......”
“怎么了?你他妈说怎么了!”
他跳下床骑到傅决寒身上,掐着人脖子摇晃,誓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王八蛋别装死,赶紧给我解释清楚,咱俩怎么躺一张床上,你还抱——唔!”
话没说完屁股就被迫抬了起来,傅决寒突然屈起腿,腰胯一抬,胳膊一圈,孟一直接顺着他的大腿滑了下来,扑在人胸口。
“我说,该委屈的是我吧。”
傅决寒握着他的后颈左右晃了晃,嗓音低低哑哑:“小傻豆儿,现在是你骑我,你当我是你的马还是你的杜卡迪?”
“靠!我、我......”
我半天没我出个四五六,他浑然不觉自己现在双颊通红,整个人像发了高烧。
被那股熟悉的木香砸晕了不说,两只手还没忍住在傅决寒硬邦邦的腹肌上乱按,身体里又莫名激起一阵热流。
什么骑啊马啊,这人说话怎么回事?
他是故意这样婶儿的吗?
孟一撑着他的腹肌起来,也顾不上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虎着脸就要和人理论。
“你少转移话题,我昨天喝完酒明明是和陈凛一起走的,怎么就、就跑到你床上来了......”
“真不记得了?”
傅决寒一手钳着他腰,一手枕在脑后,模样还挺享受,“昨天你喝醉了耍酒疯,赖在Regal门口不肯走,你哥的保镖过来接你,还记得自己怎么说的吗?”
孟一心中警铃大震,暗道糟糕,昨晚的事虽然忘光了但他太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德行。
心虚地吞了下口水:“怎么说的?”
傅决寒勾起唇,抬眼送出一抹笑,“你说,保镖太烦,要跟我走,还求我——”
“求你什么!”孟一眼睛都瞪圆了。
傅决寒却愣了两秒,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孟一泪眼模糊地求他让自己回家的模样,转过头掩住情绪:“求我别把你扔在路边。”
孟一眼皮儿一翻,就这?
他还以为自己干了多小皮脸儿的事呢,毕竟每次沾上傅决寒就莫名其妙地脑袋短路。
“那是我认错人了,把你当成我哥的保镖了。”他摸了摸鼻子,突然又想起刚才搂着自己的胳膊,“那刚才呢!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样我......”
他本来想说抱或者搂,但两个大男人张嘴搂搂抱抱的总显得别扭,殊不知他这样脸蛋红红地欲盖弥彰在别人看来更别扭。
别扭得可爱。
傅决寒笑了,撩起眼皮看他,“哪样你了?”
“靠!”孟一炸毛了,“你少明知故问!”
傅决寒故意逗他,丢一句:“昨晚你进门就吐了,弄了我一身还死活不撒手,太晚了我也不想折腾,就直接睡这儿了。”
其实是他睡睡醒醒的一直哭,傅决寒不放心就隔着被子躺在旁边陪着,后半夜还拿湿巾给他敷了敷眼睛,不然孟一早上起来眼窝里一定顶着俩核桃。
睫毛忽闪两下,孟一撇撇嘴:“行吧。”
理由勉强能接受,再说都是男人穿着衣服在一张床上睡一宿也没啥,计较多了反而显得他心虚。
傅决寒全程都没动,任由他骑着,只在他摆弄太热闹的时候伸胳膊护一下。
身上的人这会儿像只跳脚的猫似的撒野耍赖,整个一凶蛮相,哪还有昨晚窝在自己怀里时一半乖,让人看着就想给折腾出眼泪来。
傅决寒顶了顶腮,想起昨晚他晕晕乎乎叫的那声“汪”,心头蹿动,早晚让他清醒着再叫一遍。
正想着孟一突然又俯身贴近,手指点着他:“我警告你嗷,咱俩的事不许往外说!知不知道!”
傅决寒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挑眉道:“咱俩的事,咱俩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一起睡了的事啊!
这人怎么就爱明知故问,孟一剜了他一眼,红透的眼尾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在嗔怪。
傅决寒看得牙痒痒。
也不再接话,孟一向下瞥了一眼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立刻觉得身体相连的部分都分外烫人。
他火急火燎地站起来,结果骑太久了双腿发麻,腿一软就直直坐了下去。
傅决寒起身扶他,一个起一个落,孟一就当不当正不正地坐在了傅决寒腿间。
与此同时卧室的感应门突然自动打开,栗阳拎着早饭和一兜橙子杵在外面,“哎榨橙汁你们要不要——”
“喝”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栗阳那表情像喉咙里塞了鸡毛。
操操操!
一颗植物被连续种了三次。
还榨个屁,橙子都他妈让他俩给骑了!
相比孟一脸蛋涨红急得手舞足蹈,没事也像有事的心虚样儿,傅决寒显然淡定得多。
他一手握着孟一的脚踝,另一只手撑着他肩膀,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从身上架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非常自然地嘱咐:“躺会再去洗澡,热水往左。”
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背心套在身上,走到门口问栗阳,“都买了什么。”
孟一迷迷糊糊地缩在被子里,能听到“牛肉米粉”、“桂花米糕”、“砂锅粥”这样的字眼,傅决寒好像还问了句有没有放辣。
忘记上次吃早餐是半年还是一年前了,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刚才一直被傅决寒捏着,似乎皮肤上还沾着那只手温热的触感。
他不是没注意到两人姿势亲密,他是没想躲。
实在是傅决寒的态度太自然了。
自然到好像理应如此,导致他也不觉得大早起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床上醒来有多惊骇,甚至还会下意识顺着对方的安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