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下(35)
他不认为夏安然是心思深沉之辈,白锦堂和他的判断一致,但虽然如此,他们都无法为夏安然辩驳。
夏安然的出现有着了太多的巧合。
突然出现在松江,失忆,有才学,虽然失忆却有着基本的生活常识,有着和官家一样的脸,身高、年龄也是相仿,种种种种,都让人不由怀疑。
而且陆小凤也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判断如何、或者真相如何就能决定结果的。
他成年多年,自然领悟世间万物,绝非黑白二字可以概括。
无论夏安然是否无辜,他长得和官家一模一样,这便会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就算他自己毫无坏心,也难免会有心怀叵测之辈利用这一点。
终有一日会有人发现他的情况,并且加以利用。
陆小凤毫不怀疑,在白锦羲接到的任务里面,就有诛杀这一条。
当他和夏安然在杭州分别之时,他是想要劝说夏安然逃跑的。
但最终,他也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心里很清楚,既然白家会在此停靠,也允许……甚至明示夏安然下船三日,此间定然也已经布上了天罗地网。
如果夏安然有问题,行船一月无法同外头联系,到了杭州他们定然会想办法接头,这一次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
夏安然看不出,但是长居杭州的陆小凤却能感觉到,往来商贩混入了不少官府衙役,在行走之时,更是常有窥探目光。
如此布防,自然也是怕夏安然脱逃。所以最后陆小凤将话咽下去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虽于江湖,是江湖的陆小凤,但也是大宋的陆小凤。
他无法为夏安然背书他一定无心为恶,也并无能力如此背书,他只是一只小凤,不是真风。
但如果有一日证明夏安然确实无辜,仅仅因为这张脸就要遭受无恙之灾的话,陆小凤会选择帮助夏安然。
只如今,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然而,此次前来,陆小凤有些意外于夏安然和白锦羲之间的合乐气氛。
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意外。
白锦曦看起来十分的放松,对夏安然的亲近和举止全无防备之色。
他们分开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两个人感情发展得如此迅捷,陆小凤简直目瞪口呆。
他的情绪藏得很好,夏安然完全没有发现,他将已经累趴下的小奶豹抱起来塞进小窝里面,小奶豹就像是被抽干了精力条的小泥巴一样仍由夏安然摆弄,等滚进了柔软暖和的小窝之后,它小爪子踩踩,哼唧了一声就眯着眼假寐起来。
刚刚在陆小凤逗猫时候被放下的小狗崽早就跑到了白锦堂的身边,并且幸福得被衣食父母给抱了起来。
几人对白锦羲点的茶水十分捧场,于此道较为精通的花满楼还同白锦羲交谈了一番,并且二人互相约好待花满楼离开之时带上些茶叶,花满楼也表示等他回了杭州,便邮些过来。
不会喝茶的夏安然和更爱喝酒的陆小凤插不上话,陆小凤就拿出了自己带来的手信。
正是夏安然在杭州想要吃却因为藕季未到的糖藕。
藕的最佳食用季节是农历十月,夏安然过杭州之时恰恰过了藕季,他自然没能吃到着名的西湖糖藕,连藕粉都没有,实在是遗憾不已,陆小凤这次带来的糖藕是花家的储存。
作为当地人自然有一套储存藕的方法,以便主家随时想吃,而且藕在冬日可以熬成甜甜的藕羹,又能做小炒,这是只有出产地才能拥有的美味,只因为藕的储存需要在它出塘之时就埋入预先准备好的坑中,然后以稻草掩埋,层层堆叠,随吃随挖,这样的操作模式是利用藕作为荷花根茎的特性,欺骗它,让它以为自己还在泥塘里面沉睡,以在春暖花开之时再次抽经发芽。
稍有失误,则全军覆没。
要做到这一点只有经年藕农才能把握好分寸。
在来之前,陆小凤想到夏安然之前遗憾于没能吃到藕,才特地问了花家的人要了些花家厨匠的拿手糖藕过来,杭州同金华之间行船五日,骑马反倒要快一些,于是他们二人先行,将将在糖藕滋味最好的三天时限内到了金华。
夏安然见之大喜,忙端了纸袋跑去灶间暖藕。
虽然糖藕冷食即可,但是陆小凤沿途奔波,糖藕难免失水,重新隔水蒸制一下即可恢复其八成口感。
贴心的陆小凤还一并带来了桂花酱,花家私房桂花酱,香醇可口,而且是用自家养的蜂蜜腌制,只需浇上一勺,滋味便馥郁清甜,光听陆小凤介绍夏安然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只是因为现在刚吃饱,大家都还不饿,便将糖藕当做是小点心了。
糖藕甜蜜,点茶微苦,合着一起吃倒也不错。
夏安然吃着盘子里的糖藕,想着陆小凤所说的还在江上飘的鲜藕,如今藕的采摘期已过两月,再怎么保存肯定也比不上刚刚采摘的时候鲜嫩,以这样的藕煲汤却是不错,还可以炸藕饼,如果数量足够一下子吃不掉的话还可以做藕粉保存!
嘿,嘿嘿。
夏安然正在美好的臆想之中,白锦堂同花满楼便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谈好了合作条款,杭州繁华,白家于金华乃首富,但是放到杭州估计也就能排前二十,且杭州山水清丽,文人骚客众多,书院亦是极多,但凡如此地界,笔墨纸砚生意总是竞争最激烈的。
白家的文房走的是中下层的生意,面向的市场是识字的武林人士和寻常文人,于市场也不过卖得是实惠二字,如此自然没有打算去杭州争一争生意,但是如今由花家扶持,倒也能开拓一下新市场。
二人签下契书,一式三份,两份各自保存,一份交至官府备案,自此在绀碧纸和金墨之上便成了寄售关系。
正事谈完了,几个人本就是年轻爽利的性子,很快就聊到了一起,说着说着,陆小凤作为消息最灵通的江湖分子就对他们分享了一个大八卦。
平南王府又被盗了。
是的。
又。
今年夏天的时候平南王府刚被绣花大盗偷过一次,当时平南王府折损了一员猛将江重威,还被偷了十八斛明珠,这事后来在秋末被陆小凤解决,绣花大盗正是六扇门神捕金九龄,本来这件事可谓朝廷的一场丑闻,但是这事最后还是江湖事,江湖毕,因为明珠被寻了回来,南王便没有再追究。
谁知似乎有人以为南王好欺负,便又向南王府下了手。
“他们偷了什么?”夏安然眨眨眼睛,非常好奇。
陆小凤笑了一下,他唇角上钩,眸中却无笑意“他们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至于偷了什么,陆小凤没有再说,夏安然自然也不便多问,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世界是如何融合的。
众所周知,宋朝的宗室是所有皇族宗室中待遇最低的,所有人空有头衔,却无封地,只能群聚于汴京。
皇族被当做寻常宗室来对待,臣子们见到没有实权的宗室多半也是面子上的敬畏,更多的是只有敬没有畏。
虽然如此举动保证了老赵家的皇族太太平平不曾出现威胁到中央的情况,但是也直接导致金军南下之时,赵家宗族被一锅端的情况,若非当时漏了一个,只怕也没有南宋这回事了。
而陆小凤所为背景的明朝,朱元璋霸气表示咱儿子必须棒,于是将儿子撒到全国帮忙管理国家镇守一方。
作为宗室,明朝的皇子们不光有分封还有实权,大部分还有兵权,虽然这也的确导致了后来朱棣能够登高一呼,联合兄弟们打到南京掀翻侄子自立为王的结果,但是就事实来说,老朱家的这一制度在早期的确维护了当地的稳定,也扼制了士大夫、世家在当地势力的发展。
这二者没有孰是孰非,只能说更适合当地的情况而已。
那么这位南王又是个什么情况?
在宋朝背景下拥有自我封地的同姓王,还是靠着个人能力封为王爵的异姓王?
夏安然个人倾向于后者,因为大宋的王爵分封基本都是祥瑞的词,譬如德、贤,而不是功能性用词,譬如“平南”“镇北”。
这也是因为这些王爷被关在开封,不曾放出去,更不会掌兵,自然也就没有了威武霸气的封号啦。但是夏安然没能多问,因为不知为何话题刚在这位平南王身上绕了个圈就很快转开了,他虽在其中察觉到了些许微妙之处,但是夏安然也不多在意。
他以听故事的态度兴致勃勃得听了好几句陆小凤口中的江湖事。
其中着重的一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位使剑大家,终于要进行一番比拼了。
明年中秋,西门吹雪和叶孤鸿将于紫金之巅一决胜负。
紫金之巅在此时指的便是南京的紫金山。
北宋可没有另一个紫“禁”之巅,就目前的考察而言,北宋的皇城是历朝历代中面基偏小的一个,其本身就是唐朝的节度使署改建而来,占地甚小,虽然扩张若干次,但是由于周围邻居不愿意搬家而委委屈屈得卡在了民居边缘。
而且北宋皇城周围就是小高层,紫禁城周边可没有民居,更没有小高层。
这些小高层虽然不至于可以窥探大内情景,但是如果是武林高手在宫廷之间辗转腾挪应当还是可以看到的。
想一想,两位决定高手在皇城比赛,几公里之外一干吃瓜路人趴在小高层上头眯着眼观看,指不定还要嫌弃这两人都穿的白衣不能一下子分清楚谁是谁,这场景也太糟糕啦。
如果两位高手耳朵好一些,指不定还能听到女郎们的尖叫……
更何况,这可是有士大夫和王共治天下的宋朝,当年陆小凤中可以完成这一巅峰之战还是因为皇帝同意了,高度集权的明朝帝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宋朝可不是。
而且如果真的在大内决战,可是归开封府尹包大人的管辖范围,按照包大人的性格……只怕无论谁赢了,都是铡刀伺候,抓是抓不住这种绝顶高手的,但是通缉令应当逃不了,而且等到了明年展昭应该就要入开封府了……
唔,展昭、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三位剑客若是对上了……画面太可怕,夏安然不敢想。
他的脑子里面能跑马,却还努力分神听这几人的聊天,此时几个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金华今年开始试着栽种的野漆树上。
漆树就是古代天然漆的采集树木,也算是经济作物了,它的树脂可以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过敏源,但是经过处理后却是上好的天然漆。
在故宫时候,漆器组经常需要晒漆,每次他们一搞这个,那院落里头的猫就会立刻逃出来,不光是猫,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连鸟都不会想去。
因为,实在是太臭啦! 夏安然曾不幸闻到过一次,就那一次他都想把自己的鼻子给摘下来,等离开之后再装回去。
漆器作为中华文明中重要的一环,在宋代这个追求美的时代自然也在稳步发展,而且宋代的漆器承前启后,又因为其文人对没的追求更为典雅,是的宋金时候的漆器拥有独特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