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下(118)
在夏安然的记忆里面,宋朝的官袍背后应该是没有这个东西的,但是他毕竟不是宋朝历史的专业人士,而故宫的历史、展出又主要以明清为主,对于这个近千年前的时代,夏安然的了解的确不多。
白锦羲说这是銙,是为了方便旁的朝臣从背影认出此人官阶的存在。
正因为夏安然是王爵,故而他的銙从质地、大小材料的精细程度都远超于他人。
……有这东西?
夏安然思考了半天,才从童年记忆中搜到早期的宋朝影视剧里头,好像的确有类似的存在。
但是无论如何,他总算知道童年男神背后的那个东西真的除了好看以外一点都不舒服,他在马车里面都不能靠后休息,这东西就像是平白给他装了个发条一样,卡得极其难受。
又戴了冠,也不能左右靠,只能以端坐姿态等着马车抵达,好在他的宅院距离宫闱并不遥远,他闭目养神片刻,连睡意都没增生便到了。
等到马车停了的时候夏安然长长舒了口气,有人为他掀帘子,他扶框下车,待到立定之时,袖袍一扬,袖手而立。
清隽的青年于灯辉之下微微昂首,看过来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动。
这模样,这模样!
下马车后刻意放慢了步调想要见一见这位王爷的朝堂官员们见状向着这位平南王躬身作揖,待其还礼后便快步入了待漏院。
我滴个乖乖。
这,这还真是好像。
还以为真的是官家来了呢。
一同进来的几位臣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像成这样,是否有几分玄妙啊。
总觉得好可疑啊!
这些官员们心中刷过一行又一行的弹幕,但是面子上大家都和和美美仿佛只是看到一下热闹,见到新的平南王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就客客气气过去了。
但凡在官场混的,或许演技不咋地,但是情绪控制能力是绝对到家。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跟在他们身后缓缓踏入的郎君有一个逆天的能力——绝对听力。
虽然官员们只是以耳语窃窃,夏安然还特地挑了个远一些的地方坐下,但是他其实什么都听见了。
夏安然捧起一盏刚刚被放到他面前的茶水,刚想喝,忽然眼睛就对上了对角线位置静静坐着的白锦羲的面容,同样是上朝前,这位比他早到一会,挑选的也是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只是夏安然这一边靠近的是文臣功勋一带,白锦羲那边肉眼可见的是武将。
他在心中暗暗砸吧了下嘴,白锦羲并未直线看他,此人正漫不经心得把玩着手中的玉笏,视线只若有若无得飘过他身上。
在官场,除非极少数时候,大部分的官员都不太会直视某个人,视线可以说明很多内容,而这种暴露在官场哲学上并不需要。
但夏安然不在乎这个。
在他的身上的平南王府王爵在有些人眼中看来,是拖累,亦或者是耻辱,但是对于夏安然来说,这是一张护身符。
大宋的王爵们本身就是有爵无权,赵祯没有给平南王治罪,在旁人眼中夏安然便只是赵祯强留在京中之人,天生弱势。
同时,他还是一个因为身体不好在京城治病的亲王,可不是什么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质子。
而且北边还有一个同样为异姓王的太平王在虎视眈眈,太平王可也有个世子,在此形势下,理论来说即便夏安然如何做死,宋庭都要以礼待之,至于很久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呵呵,政治家们不说以后。
——在众人眼中看来是这样,实际如何知晓的人确实不多,这也就保证了某种程度,他的身上插着免死金牌。
至于他的罪?都记在小本本上呢,等小皇帝哪一天想要处理这位世子了到时候再拿出来,目前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至于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夏安然不在乎。
因为对于他而言,王爵最怕的两个惩罚他都不怕。
一则赵祯不可能逐他出京,二则赵祯罚俸对他不痛不痒,三则亦无法令他闭门思过,
可以说因为这一番运作,夏安然的第一天上朝之路十分的平顺。
没人给他添堵,当然也没人来结识他。
这倒不是有人在这方面孤立他,而是大宋的宗室和官流天然对立,彼此都看不顺眼,除了名声不错的八王爷,基本其余的宗室们都是自己玩自己。
但能和夏安然玩到一块的就只有八王爷。
因为北宋的袭爵制度是王爵之后不承嗣,也就是比如他爹八大王是王爵,但是他大哥不会继承王爷的爵位,而且哪怕他大哥是庶子也能继承国公位。
不认嫡庶,仅认长子。
除了大哥以外旁的世子们虽然称为世子,但是其实他们都没有正式的爵位,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所以在北宋,哪怕是王爷的儿子也要努力赚钱上班打卡。
也导致了……咳,如今整个汴京城的只有夏安然和八大王两人是王爵,纵观全国,也就是再加个太平王襄阳王而已。
所以某种程度上,夏安然承接王爵本身就是赵祯松手了,只不过大家看他被约束在汴京城,也就没有再和皇帝多说什么祖宗规矩了。
封一个王爵,得一片广袤土地,何止不亏,简直赚大发了,臣子们面上看着夏安然笑嘻嘻表示热烈欢迎平南王殿下加入我们温暖的大宋朝堂,其心中盘珠子都在啪啪响,这种在背后算计人的愉悦感觉不可言喻。
这些老狐狸心中算得越多,面上就越是和蔼,只是他们不知道夏安然那是真的不在意这一点,他完全不能领悟到这种理论来说会气死受害者的态度,反而觉得大宋的朝堂还怪热情的来着,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反而噎住了不少人。
众人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平南王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的标签却暂时贴了上去,这一日早朝大体平和,众人稍作休息,便随着赵祯前往了耀武楼,此名取自耀武扬威,含义不必多提,就是大宋的演武场。
其地位大致等同于明清时代的午门,为帝王阅兵受俘所在,当然,这一特点在如今被大范围淡化。
寻常能够站上这块场地的绝非寻常兵卒,通常是大宋最精锐的部队,而且一般是大型胜利仪式之后在此汇聚。在刘娥执政期间,此地更是朝堂武举的最后汇演之处,文官尚可,不少武官一辈子都没能站上过这一块场地。
如今听闻官家要看一个武林人士献武不妨有些酸溜溜,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官家对武者的关注,又将这份情绪按捺下去了。
总归此举不大亏就是。
夏安然按照规定跟在了八贤王的身后,赵祯左右分立两列,一列为丞相王旦、包拯等清流官员人,另一列便是皇亲国戚们,此队列以八贤王领头,其次是被八大王拉上来的夏安然,第三便是庞太师。
显然夏安然现在所站的位置应当就是庞太师的。
其实夏安然不是很想站过来。
因为,庞太师和八王爷都比他高……夏安然夹在当中便是一个凹字,有点伤自尊,但没过片刻他又乐滋滋起来,因为夹在两个人当中,一下子把窥伺的目光给挡住了不少。
不愧是亲爹,就是给力。
夏安然看着他爹的眼神亮晶晶的,这种灼热目光惹得赵元俨干咳一声,后以眼神示意小崽子安分一些,待到诸人就位后,换了一身利落些服饰的赵祯步出,众人按理拜见后便由包拯引荐展昭。
夏安然顺着包拯的指向往下看去,便见一个靛衣郎君持剑而立。此人正是御猫展昭,当然,现在他还是南侠展昭。
为了保证观赏效果和帝王的安全,为防止有百步穿杨者趁乱刺杀,耀武楼距离演武场其实有较大的一段距离,目测当超过一公里。
如此距离,寻常人只能看清大概轮廓,但夏安然的视力却很好,他远远便能看得这郎君身形劲瘦,腰肢纤细,眉眼舒展毫无面圣的紧张姿态,一个持剑抱拳跪拜的动作便极其温和,且毫无侵略之感,更何况这人剑眉星目,一双眸子尤其好看,润得就像是一块翠玉,虽有多情眸,却满是正气。
待到官家示意平身后,他恢复直立,眸光清清亮亮不带过多情绪,只这几个动作,夏安然便能看出这人性格很好,是现代人最喜的那种温润如玉的性格。
光华内敛,看似脾气恭顺,实则骨子里倨傲至极。
是和白玉堂全然相反的类型。
夏安然面上不显,他的视线悄悄转到队伍后头的白锦羲身上,他的视线刚移过去便和白锦羲的目光对了一个正好。
好吧。
夏安然恬不知耻得想,他觉得还是白玉堂长的更好看些,毕竟白家的基因杠杠的。
展昭的好脾气是天下公认的,当然,他的好脾气也是相对武人而言。
学武人脾气直,譬如拿白玉堂去比的话,咳,就算白玉堂在夏安然面前姿态已经极为不错,但是夏安然也绝对没办法昧着良心夸自家小白的。
他的礼仪姿态让赵祯见之大喜,尤其是包拯在旁为赵祯介绍展昭的种种战绩和个人武艺江湖地位的时候,更是让赵祯听得心潮澎湃,竟是遂了包拯的建议,将一场考验转变为了展昭的主场。
更是毫不犹豫得放弃了出题权。
夏安然默默看了一眼乐滋滋到有些失态的堂哥,和在场所有旁人一样,都选择一声不发。
赵祯如今的态度,三分真,三分假,还有四分尚且不知,他是用这样的态度在给在场的诸多臣子打预防针——只要过一会展昭的表现尚且可以过眼,那么他就要将此人纳入官僚体系啦!
故而,此时众多官员虽口上不说,但是各中心思,实在不可多思。
第一场演示的便是剑法,便见那南侠展昭出剑犀利,身形翻飞剑剑光连成一片,翻腾挪转步伐极为精妙,这是一种连外行人都看的出的精妙。
这一拔剑式便让赵祯喜道一声“好”字,更不必提之后剑招连连,灿烂如花了。
二技乃袖中箭,以袖箭之难,亦是箭箭中那移动靶不曾落空。
三技为登高轻功。便见这褪去外衫仅着劲装的男子凭空跃起,在宫闱之间挪移腾转,落脚姿态更是轻灵无声。
他的演练范围之前并未圈定,自然也并未告知宫内诸人。偏偏他走动之间轻巧,连堂下守护的内侍都不曾发现头上有人动过,只有侍卫在其离开后抬目狐疑一望。
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仁宗也不责怪那些个侍卫,他自然知晓以武林人士之能,若要求侍卫能够守住实在过于强人所难,换句话说,若是寻常侍卫便能够防住武林人士,他又何必以此举来招募武林人?
很难说之前的剑神剑仙一战给赵祯带来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因为他一方面确实正视了武林力量,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作为一国之主忽然将目光投注到了这一块充斥着快意、自由之处,对置身于其中的人是否有利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