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下(135)
这种幸福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是在后世常有人说,宁可生活在发展中国家,也不要生活在发达国家。
为何。
正因为在发展中国家你能看到所有的努力都是有价值的,到了年底的时候回头看看,会发现这一年自己也好,社会也好都是在想着前头进步,距离之前定下的目标都要更进一步。
但是在发达国家,无论这个国家如何努力,花无百日红,到了巅峰之后定然会迎来衰退。
这种看在眼里却无法遏制的衰退,以及想到明天,想到孩子们未来所会带来的悲伤感会如巨石一般沉沉压在人的心里。
就算是微笑,也是带着苦涩的。
东汉,便是前者。
所以诸葛亮一直都很愉快,他忙碌于军备管理,忙碌于重修新法,忙碌于贯彻落实由司论其刑赏,将人治逐步推向法制。
他忙得不可开交,目下常常青紫一片,但是每一日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是美好的一日。
夏安然看到被光小少年挑出的这张纸眼眸闪了一下,他唇微微翕动,最后一句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手指从里头掏了掏,又将一句话挑了出来“君子之心不胜其小,而气量涵盖一世。
小人之心不胜其大,而志意拘于一隅。”
小孩将这句话读了一遍,眼睛亮晶晶的,他抿抿嘴唇,冲着夏安然又是一揖,然后说道“郎君,这两句话便足以让光受用一世了,旁的便不需了。”
夏安然一愣,双眸微微瞠大,见他这般模样,小孩笑得眉眼弯弯,昂首挺立“于公,光当鞠躬尽瘁,于私,光当有君子之心,有盖世气量。”
“公私皆有,光收益无穷矣。”说罢,他又是一揖,然后步履欢快得走到了他父亲身边牵起了父亲的手,司马池冲着夏安然亦是一揖,随后二人便出了这家店铺。
夏安然捧着盒子,面上表情有些呆滞,见白锦羲走上前来接过他的盒子后,他眨眨眼,有些无奈得说道“我还写了好些呢,怎的偏偏就看到了那一张。”
“不好吗?”
白锦羲眉目含笑,夏安然犹豫片刻,叹道“不,挺好的。”
司马光为保守派的领头人,在之后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改为旧制,他编写史书,知晓变法的种种弊端,也正因如此他才一力拒绝变法。
司马光的性格严谨认真,和小时候机灵调皮不同,他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算得上一帆风顺,故而造成了他政治上的一种单薄和天真。
即,非黑则白。
事实上,在神宗时期的政治氛围和宋早期有所变化,仁宗时期的整体氛围是较为宽松纵容。整体呈现百花齐放之态,当然,带来的后果也是朝令夕改,政策、官员流动较快,不利于民生。
司马光成长于仁宗朝,他的眼睛看到的便是这样变坏带来的坏处,加上他政治思维和性格所导致的政治理念,最后就是和王安石不死不休的结果。
——谁知道呢,这一些也只是后人基于史料所猜测的罢了。
夏安然回头看了眼白锦羲,他们二者早已有默契,见他看来,白锦羲微微点头,二人不需言语便已经知晓了彼此的意思。
之后几日平静度过,夏安然后来写了一份谱子,让人送去给包拯,算是他给开封府减轻些负担,至于包拯用或不用……他并未过多在意。
工作日,白锦羲照常去上班,夏安然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继续看书写计划书。
宋朝此时的书报业极其发达,他在这里找到了许多以前并不曾见过的书籍,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些官场名流的文集,地理志等,他看的很是有滋有味。
就在此时,管事忽然来报,言曰有人到访,来的是赵祯身边的陈伴伴,夏安然一愣,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位上门,陈伴伴见到夏安然时候面上带笑,言曰官家有请。
一脸懵逼的夏安然就这么被一辆马车裹挟进了宫里。
然后他就领了一个工部员外郎的职被丢了出来。
他被他堂哥破格发了个工作?
夏安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他惊悚得发现,等等,这,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爬起来上朝辣?
最后他惊喜发现,好在这个工作不需要上朝,只需要上班就好,所以说人的满足是在对比中获得的。
比起之前要他天不亮就上朝来说,只是上一个班还算可以接受,只是为什么他的皇帝堂哥会突然之间想起来让他上班呢,而且还是工部。
其实,工部在宋朝早期是一个小透明部门,如今工部所有的职权都在三司手上。一直到宋中后期划出了部分三司的权利,工部才有了成为明清时期那个执掌天下工事的大部门的影子,如今不过是小可怜而已。
……所以工部员外郎是干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那种荫庇职位。
同一个问题在工部尚书心中闪过。
这位新任工部尚书名为张夏,荫封出生,他当年守职知州时恰逢泗州大水,因其治理有方,被调入中央任职工部判工部事,这次帝王在年前神来一笔将三司的屯田、水利、采买全数划为工部,又将兵部的器械制造亦划入工部,而他这个小透明则直接被提为工部尚书。
但是最奇怪的是,平南王被直接封了工部员外郎,但是员外郎此职应当属于工部现如今新设的四司中的一司,偏偏皇令又不说清楚到底是那一司。
上去问了,却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体会,怎么体会啊!
工部新立,尚书、员外郎全数忙的脚打后脑勺,还要头疼即将到来的大BOSS:平南王。
平南王本身……却十分淡定。
夏安然自知小皇帝突然给他安排这个任务,毫无疑问是冲着铸币去的,显然小皇帝在各种考量之后,还是觉得铸币的重要性要被提前。
只是他如今魄力十足直接重组工部,并且将夏安然塞到工部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北宋宗室不得参加公共科考,也不能担任公共职位,简单地说他们只能担任专门给宗室官员做的闲职,这种职位一般都是并无实权,重要性也非常之低,实则可有可无,自然整个官僚系统也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在如此环境下宗室子弟自然也不会好好做官,双方几乎可谓两看相厌。
夏安然本身不算是宗室,但是他被赐姓了,自然也被加入了赵宋宗室大礼包。这把双刃剑自然就架在了想要用夏安然的赵祯脖子上。
所以为了把夏安然塞进去,小皇帝直接原创了一个职位。
又因为某种程度来说工部本身不存在这些职位,自然也没有占用旁人资源,这便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啦。
之前不是还说让他装作信奉道教的吗?夏安然有些好奇为什么小皇帝改变了注意,难道是小皇帝因为他之前有些犹豫的态度,默认他拒绝,于是极其体贴得给他想好别的办法了?
事情的真相为何在当天晚上就被白锦羲揭晓,事实上,当赵祯宣布划权给工部之事的时候,在当日的朝堂上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三司作为国家重要的财政部门,执掌着一国命脉。
如今被划出的三个部门占据三司原来工作工作范围的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如此一划,三司严重缩水。
虽然某种程度来说这些部门从原本是三级部门转为了二级,但是三司的地位和工部全不相同,感觉就是从金贵部门转为了土挫部门,从背靠大树好乘凉,转为了自己比这棵树还要强壮……这种心灵落差不是一点。
无论是三司,还是兵部,对于此变化都充满了不安。
前几日帝王就召集官员们商讨此事时候诸人只是以为帝王要削权,反应尚且不大,但是如今安插了平南王进入工部,其中的意味不由得人不警惕。
大宋官位冗长,但是核心职位却还是要抢,如果平南王入了实权官位,难保未来如何。
即便赵祯解释这是因为平南王是王爵,当有特殊对待,然众人反应更加激烈——因为夏安然的王爵本不应当,是赵祯越级封的。
之前众人以为这是帝王为了削平南王势力给与的假模假样的补偿,一个虚爵不过多给些俸禄,大家尚可接受,毕竟以此爵位换来的利益足够大到让他们给与认可。
但是如今这个走势却万万不可,这样以后皇帝想要在哪儿插人岂不是给人封个王爵就能插入啦!抗议,必须抗议。
赵祯和臣子们足足扯皮了三四天,最后彼此后退一步,皇帝承诺夏安然的官职不会升迁,官员们捏着鼻子认了在实权当中要插入一个宗室。
但是这件事情在帝王心中留下了一个结。
赵祯第一次意识到宗室和清流之间的不可调和性,他也第一次意识到赵家的宗室是有多么得被这些官员排斥。
他可以理解清流们作为正规科考路子上来的骄傲,也能理解他们对于宗室摄政的恐慌,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接受官员们对于宗室近乎鄙夷的姿态,甚至言语之中还带着:这些宗室能做什么的嫌弃。
待到小朝散去后,年轻的帝王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他的脸庞隐藏在暗色之下,一时之间,就连向来极有面子的陈伴伴亦是看不透帝王的心情。
他安安静静随侍在旁,在心中却有万千慨叹,得咧,这些昂首挺胸跑出去的臣子们一定想不到,他们把一向好脾气的官家彻底惹火咯。
宫里发生的事夏安然只知道其中二三,他后来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职权,发现他只是一个员外郎的身份,但是他这个身份使得他可以在工部自由走动。
既然可以自由走动,那么一些并非机密的场合他自然也能来去自如,这便意味着国家有一部分的秘密以及未来的走向会被他所掌握。而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有心便可以探查到国家作为机密的内部矿产资源,甚至可以在其中动上手脚。
这也是之前臣子们反对的重要理由。
这绝非杞人忧天,就像之前兵仗局在冶炼之时因为铁的进量比往常要多一些的缘故,便让有心人士对大宋新的冶炼方法有了判断。但凡是聪明人,都有见微知着的本事。
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同样都不缺的也是有心算无心之人。
即便是南王无心,也难保有人诱哄。
不能怪官员们对夏安然有此揣测,实在是夏安然被帝王无声无息不动声色就给掠权,这事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虽然是一张脸,但是妥妥的傻白甜呀。
——这种傻白甜,要是把机密透露出去可怎生是好,如今京城内遍地都是探子啊,哎,帝王如此任性,呜呼哀哉。
赵祯:呵呵……
赵祯:我弟弟可聪明,不是我吹,我弟弟能吊打你们十个!
赵祯:气死。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夏安然的未来的上司,任谁发现自己的部门里面要被插入一个巨大的关系户惹不起又骂不起心理压力都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