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下(215)
小半月后,这封充满挑衅意味的信函被送到了宋都,赵祯在小书房内展开了这封信,阅览一遍后却无怒色,反倒是有几分笑意“竟是同王相说的一样,王卿真乃神机妙算。”
被他这般夸奖的王旦敛眉笑道“陛下夸赞了,臣此仅为小道,届时还是要看诸位将军攻城伐寨。”
“王相不必谦虚。”夏安然笑道“王相此计可免得将士们届时面对的反扑,吾等又是站在了道义的上峰,无论辽国如何反应,宋都将立于不败。”
他眸子微转,瞳仁里头光芒闪烁“若能拿下此三州,加上吾等所掌瀛州、莫州,可在燕站稳脚跟,届时再图檀、蓟,便可将辽军拒于长城以北,太行山以西。”
“开封安矣。”
现如今凉州已被宋军收回,经过数年经营已小有成果,重新连同的河西走廊亦是重新给宋国输送来了马匹和牧草资源。
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其实很简单,它分成了两部分,一个燕七州,其占据长城以南太行山脉以西的的华北平原,失去了这块地方的宋王朝国度汴京北部除了黄河外没有任何遮挡,若辽有意,大可以骑兵南下,只需数日便可冲入边境线。
为了预防这点,宋军不得不在边境线囤积大量的兵士和粮食,平原地带之下骑兵的冲锋能力太过强大,难以避之,当然宋军也不是没有别的动作,譬如植树造林也是个好办法,又能美化环境涵养水土,又能阻挡骑兵。
就是对自己人也麻烦了点。
而另外九州组成的“云”部分多在黄土高原上,其依附于外长城存在,于宋国来说,其防守压力倒是不大,只是切断了大宋的马匹输送线。
如今宋国通过同党项那边压榨地方和资源,以及和吐蕃建立通商口已经重新获得健康有活力的马匹。
但空有马匹还不够,战马的养成必须要给它充足的奔跑空间,大宋必须要有草场让其奔驰,先前夏安然想着弄出了类似于现代操场跑道那样的设施供给马匹奔跑,短时间内是满足了其奔跑锻炼的需求,但是同时也是的马匹不擅长进行团队合作,加之跑圈会是的马蹄重心有所偏向,远不如直线奔跑或者抱团奔跑来的训练效果显着。
短时间锻炼、亦或者对民马可行,于军马则无大用。
就目前来看,近期宋没有办法完全将凉州全境从党项人手里拿回,但是此倒也无妨,西夏崛起的希望李元昊在他们手里,除非党项能够出个不亚于李元昊的牛人,还得是个能打得过曹玮的牛人,才有可能重新起来。
而曹玮曹将军,这个本应当在去岁病逝的老将军,现在正日常带兵于终于收复的河西走廊散步并且购买战马呢,整个人容光焕发,犹如第二春一般,年纪大了还特别闹腾,户部尚书快要烦死他啦。
小房间内的众人目光沉沉,他们抬眼看着赵祯挂在墙上的宋辽地图,那上面因为幽州灾民们补充进了大股线条,其中,帝王以朱笔化了五道线。
三道从太行山以东陆上行进,两道则是从渤海湾海上走。其最终的交汇点,均是辽的南京析津府,也就是古之幽州。
夏安然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此次出兵海上的行动极其重要,其关系到牵扯起辽军后援以及割断其物资线,如果可以,还能汇集一部分辽国乱军的力量,请他们“帮忙”稍稍拖延一下。
渤海湾海浪并不小,且受季风影响显着,宋军要安全登陆必须避开冬季偏北浪和夏季偏南浪的时候,尤其必须避开台风时节。
他倒是知道辽帝今年会死,但是他真的不记得他在什么时候死,就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辽帝还活的好好的。如果他记得的话还可以利用一下,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后再也不怪历史老师总让人背年月日了,年月日是多么的重要。
他对着正用温柔目光注视他的帝王说道“臣弟查水经注,勃海最顺之时为三月到四月。”
赵祯缓缓站起身,“既如此……便由朕亲卜出征之日。”
场内众人一怔,出征之日在这个时代极为重要,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好时辰出行就能决定胜负的一半了一般,当然,这日子如果选错了自然也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甩锅对象。
但是现在帝王却表示由他来占卜出战时间,便是要将战果背负一半了。
众人的视线均都落在了帝王身上,不少将士更是眸中含泪,帝王深深吸了口气,“朕要斋戒三日,沐浴更衣,以请神助。”
天圣九年,农历三月初十,宜祭祀、出行、动土、安葬,余事勿取。
但便是在这一日,宋五路大军齐齐启程北攻,此举大大惊动了朝野上下,此次军事行动的保密性实在做得太好,依托于北宋繁茂的商路,此次粮草调运尽数被商业活动所掩盖,加之宋军诸多挂着所属军队军旗的押送队伍,使得国内的探子们将不少粮草的押运误作为了宋军三产的正常活动,并未曾加以重视。
这依然还要夸一夸以纸箱为媒介的运送方式。
比较木箱,纸箱更轻,同时却也更为安静,在运送过程中兵械被摆放在芦苇、稻杆等又轻又吸音的货物当中,加之运送的车轮印浅了许多,在玻璃器作为主要运送货品的当下,极大程度上得模糊了摊子们的判断。
粮草的押送更是多数采用了精加工的饲料,虽然经过加工之后的饲料保鲜能力有所下降,但是极大程度得缩小了运输体积,放在纸箱子里面的干饲料比之以往运输的大片草料低调了不少。
哪怕在后来回想的时候,这些探子都弄不明白宋军究竟是怎么骗过他们的眼睛和经验完成战前的物资运输举动的。
此次战役,赵祯大胆启用新人,尤其是其门下武举一甲三人并二甲可造之才全数被放上了战场,除西北军尚且留有防备力量外,便是连禁军都被大量得派往了前线,此一役,足足派出了实打实三十万大军,其中还有不少是宋帝国精心培育的将领和官兵人才。
可以说,若是败了,宋定是要元气大伤。
此番疯狂之举使得举国皆惊,然而还未等有人多说什么,宋一心取回燕地的决心大大振奋了全国。
先前宋国亦是屡屡用兵,无论是对交趾还是党项均是以胜告终,加之这几年来的媒体宣传足够到位,民间气氛极其激昂。
一个总是打胜仗的国家,并且战胜之后总能拿到好处的国家,当它准备再度开战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不会反对的,虽有反对之声也会很快被压制了下去,当然这样的压制只是暂时,全看战果。
若是第一场战争败了,或是战果不利,这股子被压下去的邪风便会立刻翻过来扑压全场。
这一点,众人都心知肚明。
朝堂上一时非常安静,既然已经出兵,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朝堂中人全数发展起来全数向北运送战略物资,西边和南边亦是不能放松,同时还要稳定国内,预防国内不稳定势力借机生乱,其中尤其要注意的便是宗教势力。
每逢战乱之时,便是宗教大肆吸纳财富之时,好在如今各大宗教在当地都有备案,谁是负责人谁是狂热信徒均都记录在了当地官僚的小本本上,只要他们注意一些便也不容易生出乱子。
枢密院和兵部更是忙到脚打后脑勺,刚一开战,宋军正在极力猛冲辽军的防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这种僵持战便是最考验后勤储备的时候。
不光有储备,还要安抚民间百姓。
兵部本就为了兵械运输而忙,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收到各地区厢兵联名上奏请求出战的请求。
你们在搞啥呢!!
满嘴巴燎泡的兵部尚书啪得将奏书丢在桌案上“请战?开什么玩笑,他们有多少人还能打?”
“回大人……”兵部侍郎亦是一个头两个大“听闻开战之后,厢兵中由边军、禁军退伍之人全数请书要求复伍。”
“我可去他……”兵部尚书将差点脱口的浑话给咽了下去“这些退伍兵全都伤的伤残的残,复什么伍!他们想复,也得问前线的要不要!”
他没有管侍郎的欲言又止,摆摆手“你说说他们怎么回事,当时拼了命得想入厢兵,现在怎么又想回去了?”
侍郎干咳一声“大人您是否好几日不曾归家?”
“归家?归什么归,老子这根都要长在这儿了!”
“那倒是难怪,”侍郎笑道,“现在满大街都在唱歌呢,大人若是回家的话一定能听到。”
“歌?”兵部尚书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当年被那一曲《闻战》支配的恐惧,“什么歌?”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谁料那侍郎却清了清嗓子,张口便是一段“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兵部尚书震惊得看着他的副官开口就唱,此曲编排不复古音,但无论词曲均慷锵有力,辞藻简单通俗,他虽入兵部,却也是文官出生,只听了一遍便在纸上落下了词句。
他上上下下扫了两遍,忽而一击桌案,“好一个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想到了自己当年一腔热血却被那澶渊之盟给挡住的岁月,“原来已经二十年了吗……”
“确切的说,是二十有七年。”侍郎亦是慨叹。
二十七年之前,辽国大兵南下,先帝不欲打,然避之则灭国,只得亲上前线。三弓床弩破天一击扭转战局之时,当时只是一届小吏的他是何等兴奋?
只后来和谈之信传来他又是何等无言,待到澶渊之盟签订之日,可不就是血泪满眶,太息掩涕吗?
他何尝不曾有过踌躇满志,又何尝不曾想过挥兵北上,只先帝澶渊之后便好享乐,安于道,不思太祖太宗遗训,后更是挪用了太宗存下的北上军费。
这些,作为兵部尚书的他都知道,可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后刘后持政,虽无大错,亦无大功,刘后一界女眷天性喜守不喜攻,他等啊等,等的兵器库的武器都锈了,等到厢兵成了厢病,等到乡兵被废、武械被减,等得他的心,也冷了。
终于,他等到了。
等到有人呐喊出“我愿守土复开疆”的一天了。
这一刻兵部尚书只觉全身疲惫尽数消失,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负手而立。
“大人?”侍郎面带疑惑。
“坐的有些久了”尚书声音沙哑,“吾去寻个澡堂子沐浴一下醒醒神。”
侍郎看着两手空空便急匆匆跑出去的兵部尚书,笑着摇摇头,只觉一时半刻这位老上司是回不来了,事实上他想得太好了,兵部尚书压根没能走出兵部大门。
兵部的大门口被堵住了。
若干兵士着甲胄侯在兵部门口,他们见着尚书走出来之时立刻围了上来,“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