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组团刷刷刷(3)
不过,若真的是胤禩……两位嫡子,即使不愿,也注定要卷到那场龙椅的争夺战中吧?论长他占了先,可是“永璂”出生是那拉氏还是皇贵妃,论贵他比不过永璟,势均力敌啊!
难道,重活一世,他们还要为了那张椅子斗一辈子?
正想着,永璋的府邸已经到了。
永璋十几岁时便被乾隆厌弃,乾隆赐了个家世不显的侧福晋给他,就将他撵出了宫。
那位侧福晋在两年前去了,于是永璋府里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了。
胤禛看着那破败的府邸,丛生的杂草和懒散的奴才,叹了口气。自己做皇帝最大的失败就是太过骄躁,皇阿玛说过,喜怒形于色是上位者的大忌。
没想到,弘历比自己还要过分。后宫朝堂,皆按喜好,若不是还有几分为帝的警觉,恐怕早已是一团乱麻。
拿出皇后懿旨,满府的人才略微重视了些,跪了一地,但是对三阿哥的病情,一问三不知,全部推给三阿哥府上两位年轻的太医。
胤禛不理会他们,摇头进了卧室。
出乎意料的,永璋虽然一身病弱,骨瘦如柴,但是眉宇间却透着生气,根本不像来报的侍卫所说的“不行了”。
而且,按自己这些年观察到的,永璋自从被训斥后就萎靡不振,对弘历简直是老鼠见了猫,甚至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是现在这双眼睛中,有淡然,有惊奇,却唯独没有最该有的——恐惧。
“你是……十二弟?”永璋愣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淡淡的笑意,好像没想到有人会来看自己。
“三哥躺着就好。”胤禛淡淡地行了个礼,看向永璋床边的药碗,眉头不禁皱起——干干净净。
他济很快把药渣子拿来了,随行的老太医一验,虽然不尽相同,但也是寒性的滋补方子里加了人参当归。
胤禛深深地看了坐在床上眨眼睛的永璋一眼,终于让人把跪地的奴才提了进来:“你是三阿哥府的管家是不是?三阿哥从何时开始病的?你何时请的太医?药又是谁熬的?”
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的所以然来。
“内务府怎么会出了你这种奴才!”胤禛皱眉,忽然低喝,“来人,将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十二阿哥饶命啊、十二阿哥,您没有资格打奴才……”那人脸都黄了,一边磕头求饶,还一边“威胁”——可见平时是奴大欺主到了什么程度!
“本阿哥奉皇额娘懿旨,彻查三阿哥重病一事,怎么没有资格打你!”胤禛对着地上的人吼,眼睛却时刻没有离了永璋——这个“三阿哥”只是睁了一双明亮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带了一丝好奇,却丝毫没有阻止越俎代庖的自己。
五十大板很快打完了,那可怜的管家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胤禛冷冰冰的眸子一一扫过去:“现在谁能回答本阿哥问题?答不出的,每人打五十大板!”
顿时哭喊声一片,但是胤禛很快听明白了:永璋是半个月前发的高烧,因为永璋身子一向不好,所以满府的奴才也没当回事,哪里知道过了好几天仍然不退,这才慌慌忙忙去找太医,结果根本诊不出是什么病!
无奈,只能喝着寒性的滋补方子,结果方子也被人动了手脚。
胤禛眉头皱得更紧:若是幕后黑手意在要几个阿哥的命,这也太多此一举了。既然能让几个阿哥染上根本查不出病因的怪病,永璋不说,两个小阿哥多烧几天就能直接傻了,那为何还要在药里动手脚?
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胤禛心里飞速地转着,表面却不露声色。
有人招了就是好事,很快接触过药的所有人都被拎了出来,看着这一个个推诿责任的人,胤禛哼了一声,令全部带下去——忽然眸光一闪,他瞥见,三阿哥一边看戏,一边做了个习惯性的捶腿的动作!
这是……
胤禛状似不在意地让侍卫们退下,关上门,一双寒冰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永璋:“……胤祐?”
“永璋”愣了,良久才颤抖着缩了缩脑袋:“……皇上?”
原来会夺舍的不只他们九个啊……
胤祐看着小小的“永璂”熟悉的,冷冷的面瘫脸,不受控制地再次缩了缩脖子,清俊的脸儿可怜兮兮,心里宽面条泪:他错了,他刚刚不该在心里吐槽这个小阿哥像皇帝四哥的,皇帝四哥是被自己召回来的吗?
呜呜呜,几个时辰前穿成个被剥夺了皇位继承权的阿哥,病歪歪还支使不动奴才,四处受气已经够可怜的了,本来都打定主意乖乖做小透明了,居然还能遇到前世的兄弟,还是最喜怒不定的皇帝四哥!
呜呜呜呜呜呜,难道小透明也做不成吗……
胤禛没让他起身跪拜,只是淡淡问道:“你把药倒到哪里去了?”
胤祐一惊,真不愧是皇帝四哥啊!这么快就看出自己压根没喝那能把自己渡回鬼门关的催命汤!
胤祐指着窗户边那盆彻底枯萎掉的“替死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嗫嚅着:“臣弟记得永璋是喝完药忽然去的,所以压根不敢喝……”
“……这是什么东西?”原谅四爷吧,他真的认不出那盆插了两撮歪歪斜斜的黄毛的土。
而且,胤祐说是今天才过来的,应该只倒了一次吧……这么快就毒成这德行了?这加了人参当归的补药有这么厉害?
“其实臣弟就是看它是秃的……反正再怎么毒也不会被人看出来……”胤祐脸皮红得通透,整个人都快钻到被子里去了。
胤禛:“……”
——其实,你家七弟除了腿脚不好,还是很聪明,很可爱,很萌的,对不对?
让自家七弟好好养身子,并承诺会给他在自家没出息的儿子那里讨个公道,胤禛提溜着一众奴才回了宫。
刚刚走进坤宁宫,就听一阵嘈杂声,似乎是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还有中气十足的大吼:“抓住它,抓住那只小畜生!”
胤禛正愣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便向炮弹般对准他冲了过来——但是那团子似乎眼神不怎么好,直直撞在他小腿上,摔了个头昏眼花四脚朝天。
胤禛也被撞得倒退一步,闷哼一声。
趁着这个当口,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提溜住了那只团子的后腿,团子几乎泪奔,又惊又吓,嗷嗷直叫,两只前爪拼命地在地下划来划去,留下几道八字胡样的爪痕。
嬷嬷显然是做粗活的,看到胤禛吓得顿时跪倒,按着团子不断磕头:“小主子恕罪,奴婢冒犯您了!”
胤禛摇了摇头,看向她“五指山”中那全身灰扑扑的脏兮兮的团子,慢吞吞地问道:“这是狗吗?”
团子被“五指山”压制,大大的灰尾巴奋力扭着,扫起一地尘灰,一声声嚎叫又尖又利,凄惨不已。听到这话,大大的圆眼珠忽然抬起,噙着两汪清澈可怜的泪泡儿,满是期盼地瞪着胤禛。
嬷嬷赶紧老实交代:“……是狐狸,从小厨房跑出来的。”
狐狸?
胤禛略显失望地转过头,只听身后狐狸的叫声越发凄厉,忽然定住,一双寒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刚刚狐狸抓出来的爪印——八字胡?
……“八”字胡?
作者有话要说:翻译灰团子狐狸的叫声:“爷要宰了那只叫喵的作者!!!!!”
☆、第六章
容嬷嬷差点以为自己眼皮子抽了,自家小主子出去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绑了一溜串的奴才回来,最难以置信的是自家一向没什么爱好的小主子竟然从坤宁宫的小厨房抱了只灰扑扑胖乎乎,关键是脏得跟耗子似的狐狸回来!
容嬷嬷实在不好说——小主子哎,您要养宠物,猫狗房里多得是,您犯得着跟个食材过不去吗?
胤禛把那只疑似自家死对头的团子狐狸卷在手帕里——怕脏,不顾手里拼命争取空气的狐狸的挣扎,进了房,冷着脸吩咐容嬷嬷:“我累了,你先下去。让皇额娘别对那些人发火,等皇阿玛回来再处理。对了,你去弄一小盆水来,水盆的高度……别让这只狐狸淹死。”
说完,砰得一声关上门了,愣得容嬷嬷呆立三秒,才转头执行自家小主子的命令。
容嬷嬷也是个直性子的人,虽然也觉得永璂不一样了,但也认为永璂是大病一场转了性子,或者说长大了,没心没肺没纠结地大步找水盆去了。
虽然是只食材,只要小主子喜欢,奴婢就伺候!
但是,她家的小主子并不喜欢这只狐狸,只是下意识地难以接受跟自己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死在锅里这种不知道该谁吐血的结局而已。
胤禛把团子放在桌上,放了一叠纸一个砚台在它旁边,便坐下,冷冷地跟它对视。
狐狸,或者说是八爷,抖了抖毛,伸了伸圆滚滚的身子,抖了一桌子的灰土。
尘土飞扬中,胤禛的眼神更冷了:“不会说话,不至于连字都不会写了吧?”
可怜的八爷是要多纠结有多纠结,一闭眼一睁眼转世了,很好,可是——幸运值不知是太高还是太低,竟然触发了隐藏种族!
还是SSS级剧情,坤宁宫小厨房里的时令野味,喂得滚圆准备宰了下锅的杂毛狐狸!
八爷不愧是八爷,迅速认清了自己悲催的现状,为了不成为第一个死在厨子手里的阿哥,趁着厨子不注意,挣脱了那油汪汪的大手,拼命逃跑!
——他记得,他家好四哥应该是投到永璂身上了,现在不是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老四再下作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自己下锅吧?
——他若是吃了自己……恶心不死他!
可是,做人做习惯了,真心不习惯一只狐狸的视角。
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总算在九死一生的最后一刻撞到了老四,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回过神来的八爷有点后悔了,要是那个时候就被宰了,是不是能再穿一次呢?
——自杀?抱歉,皇子的尊严不允许!
——再说,万一死了,再穿到跳蚤身上去怎么办?
在雍正皇帝的冷眼逼视下,依然寄人篱下的八爷无奈地抬起了自己的五瓣爪子,嫌恶地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墨,尾巴一抖眼睛一眯,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把自己的毛毛爪子伸进了砚台里,然后在纸上哗啦起来——还是只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八”字。
原谅他,用狐狸那尖尖的爪子划拉毛笔字,太挑战了……
胤禛却挑了挑眉:“我知道了。”
狐狸的眯眯眼忍不住眯得更厉害了,不过没有八贤王那运筹帷幄的气度,反而有种吃得太胖,小眼睛被腮帮子肉挤得看不见的感觉……反正八爷不相信,老四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胤禛面无表情地刺激狐狸:“能写出这么丑的字,除了你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狐狸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全身的毛炸得跟刺猬似的,压低身体,蓄力、起跳,扑上永璂那小小的胳膊嗷呜就是一口——揭人不揭短,老四你个闷骚到死到活、八辈子也放不下这身王八壳子的混账东西!
四爷一时不备,被狠狠啃了一口,但是——两人都没啥感觉?一人一狐都愣了,八爷两只前爪扒住四爷的胳膊磨磨牙齿……怎么不对啊!
在四爷反应过来跳回桌子上划字:“狐狸有几颗牙?”
胤禛面无表情地摇头,他是猎过狐狸,但是从来没有多事到掰开狐狸的尖嘴巴数牙。
八爷顿时蔫了,四爷仔细想了想,看了看八爷几乎是圆的小小的身子,努力想象着它正常的身长体重比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只小狐狸。”
八爷恶狠狠地划字,都快把宣纸给穿透了:“没长牙的狐狸就进厨房了?”这小狐狸得做了几辈子的孽?难怪给喂成这样呢!
胤禛看着自己的嫩胳膊上米粒大小的牙印:“不是没长牙,只是没长好而已。况且你已经长爪子了。”要不然你拿什么划字的?
八爷彻底蔫了,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大大的灰尾巴垂着,穿成个食材有这么悲催?
……他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只狐狸还有好些年能活?
胤禛不理他,开门接过容嬷嬷递来的水盆,直接拎着狐狸尾巴把八爷甩进了温水里,显然是为了报复刚刚那一咬——大步离开,还算有点人性:“这只狐狸牙还没长好,弄点流质的东西喂它。别太肥腻,让它先减减肥。”
八爷呛了好几口水,才顶着湿漉漉的毛毛站起来,两只前爪扒在小盆边上喘气,恶狠狠地磨着自己米粒大的后槽牙:老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爷等着!
景娴应该正在处理胤祐府上那帮奴才,正好给了胤禛机会——静静推开永璟的房门,背着光站在床边,宛若一座冷冰冰的雕塑。
既然胤禩变成了狐狸,那永璟又是谁?
装睡的小娃娃似乎一直在等他,撑着圆溜溜的小身子坐起来,冲着他绽开了一个可爱至极的笑容:“胤禛,你跟胤禩都投胎了吧?”
“……四叔?”胤禛一愣,能这么叫他的,除了皇阿玛就是四叔瑞希了吧?
瑞希歪着小脑袋,托着尖尖的小下巴舒了一口气:“幸亏你回来得够早,再过一会儿我就得回去了。”
“什么意思?”胤禛紧紧皱眉,“四叔您不是……跟我们一样吗?”
“不一样,你们是投胎,而我不过是暂时上了永璟的身子而已。皇后哭得好可怜,让我想到我额娘了……”瑞希红了小眼睛,抱歉地笑了笑,“可惜,我是地缚灵,一天不能离开景陵超过两个时辰。我离开后,永璟便会陷入沉睡,幸好他是小孩子,一天睡十个时辰也没什么。”
胤禛不得不问清楚:“四叔,您的意思是……”您要在这里常驻?那不会拖一只叫做皇阿玛的尾巴过来吧?
瑞希睁着纯良的眼睛,配着那还带着病色的小脸儿,显得又可爱又可怜:“你们的皇阿玛不放心你们,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的。”
胤禛:“……”
胤禛正想回去吧某背后灵会偷窥的事实告诉八爷,就听一声熟悉的吼声:“皇后你是怎么回事,朕就出去一会儿,你就连中宫笺表都动用了!”
——这是,弘历回来了?
坤宁宫正殿里,乾隆刚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景娴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却想着刚刚朔月告诫自己的,咬着牙不反驳乾隆。
胤禛赶紧走出来,跪到乾隆面前,挺直身子:“皇阿玛,是儿臣请皇额娘出中宫笺表的。”
弘历对永璂这个嫡子的印象只有懦弱无能四字,对比起自己的永琏永琮,时常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慨,但是也谈不上厌弃,何况这孩子才从鬼门关转回来,便压着火气昵了他一眼:“永璂,朕听说你出宫了,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儿臣与十三弟醒来,发现我们二人的药被人偷换,药性相激,反而加重病情。这时宫外来人说三哥也生了怪病,危在旦夕。但皇阿玛不在宫中,儿臣认为应以三哥的安全为重,便请皇额娘出中宫笺表,让儿臣出宫,彻查此事。”胤禛不卑不亢,言简意赅地说了个清楚。
乾隆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色,对这个平时见了他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嫡子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才皱眉问道:“换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永璋怎么样了,永璂,说清楚!”
“是,皇阿玛。”胤禛便将事情合盘托出,特别指出,“儿臣去了三哥府上,发现那里的奴才懒惰不堪,不听差遣,对三哥的病情不闻不问。三哥病了半个月,他们竟然几天前才向宫里请太医!”
“什么?”乾隆按捺着火气听完,几乎是勃然大怒——他不待见他的儿子是他的事,但是他的阿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而且,换药?恐怕都算是下毒了吧?
宫里居然出了这种黑手,还是在坤宁宫,他是不是该担心一下他的养心殿的安全了!
顿时面沉如水,龙爪一挥:“来人,把那些奴才都带下去,朕要彻查此事!”
胤禛不忘拉胤祐一把:“儿臣代三哥谢皇阿玛!”
气完了,乾隆忽然皱起了眉,上上下下打量着胤禛和皇后:“朕听说,你跟永璟的病情是今天忽然好转的?”
胤禛不等景娴开口便冷着脸回答:“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上天庇佑。”
上天庇佑?乾隆忽然回味过来,刚刚自己才祭过天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诚心祭天,上天便让他的儿子好了起来?果然,朕是天子啊!想到这里,乾隆不禁得意洋洋,大笑几声:“是啊,是上天庇佑啊!”
“永璂,你起来吧!皇后,陪朕去看看永璟!”虽然不怎么待见皇后,但是乾隆对这个最小的早慧的嫡子还是挺喜欢的。
胤禛暗暗一皱眉,四叔已经走了,若弘历现在去看……正在这时,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小太监:“皇上,延禧宫腊梅报,令妃娘娘晕倒了,太医查出了三个月身孕!”
乾隆揽着皇后的龙爪一滞,景娴想到自己依然病弱的小儿子,眼看就要翻脸,胤禛眼疾手快赶紧拉了拉景娴的衣服,景娴这才反应过来——顺着胤禛的手被拉着跪下:“臣妾恭喜皇上!”
“是啊,令妃又要给朕添孩子了……”乾隆乐得眉开眼笑,就想去看爱妃……可是,看着刚刚表现不错的儿子,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永璂,这次你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啊?”
胤禛淡淡地抬眼,做不出小孩撒娇的样子,幸好乾隆这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儿臣今天捡了只狐狸,看它可怜,儿臣想养它,希望皇阿玛允许。”
“哈哈!”乾隆哈哈大笑,到底是孩子啊,竟然将他这个皇帝难得的承诺用在一只狐狸身上,皇后的永璂什么时候变得不那么怯懦,还有点儿可爱了?
无!谓地摆摆手:“永璂,你想养就养吧,一个阿哥,难道还不能养个小玩意儿?哈哈!”
说着,乾隆大爷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坤宁宫,去看他的爱妃了。
胤禛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绞着帕子,满眼心疼的景娴,摇了摇头:“皇额娘,儿臣不碍事的。皇额娘最好也不要总是这么冲动,惹皇阿玛生气毕竟不好。”
景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若不是她不受宠,她的儿子何必要这么委屈?大病初愈的儿子,竟然还比不过令妃肚子里刚怀了三个月的……忍不住扑过去,一把抱住胤禛,美丽的眼睛中满是脆弱:“永璂,你真的长大了……以前是皇额娘不好,皇额娘听你的,都听你的……”
上天保佑,让她两个儿子都回到了她身边,她会好好珍惜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不会再任性地跟皇上拧着,她不会再连累自己的孩子……
四爷被自家儿媳妇抱着,别扭万分的时候,八爷正在优哉游哉地享受着许久不曾睡过的宫里的大床。
虽然被老四扔进水里很怨念,但是洗干净尘土吹干了毛毛之后,还是很清爽的。大概是看他“乖巧”,帮他收拾的宫女嬷嬷们没有看着他,让他可以在胤禛的床上欢快地蹦来蹦去,把柔软的床铺当成跳跳床,努力做着减肥运动。
对了,爪子刚刚也刷过了,是干净的。有洁癖的八爷看了看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毛毛蓬松香软,爪子锃亮喜人,终于伸进嘴巴……爷要搞清楚,爷这牙是怎么回事——咪呀!
可怜的灰色胖狐狸泪眼汪汪地含着一只爪子在床上打滚,他忘了自己的爪子是尖的啊,戳进牙龈好疼啊,呜呜呜呜呜……
☆、第七章
胤禛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到的便是床上趴着的灰毛团子。体重明显超标的团子狐狸一动不动,眼睛闭着,耳朵耷拉,尾巴也毫无生气地摊在床上,嘴边还溢着一缕鲜红的血丝……
“……胤禩!”四爷愣了半天,从生到死有始有终的冰山脸终于开裂了,带着满眼的惊吓快步奔到床前,脑中诡异地转来转去——万一皇阿玛知道自己把胤禩养死了怎么办?
就在四爷不知所措,甚至考虑是不是自己切腹轻松一点的时候,灰团子盖在眼睛旁的毛绒绒灰耳朵忽然动了动,露出一只盈盈的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对着胤禛虚弱地“嗷呜”了一声。
胤禛再次愣住,小小的身子冷气直冒,好半天才掉着冰碴子憋出一句:“到底怎么回事,你没事装死吗?”
灰毛团子泪眼汪汪地、无辜地伸出一只肥肥的爪子——尖尖的爪子上带着干涸的血丝。
四爷再次僵化,再次裂掉,气急败坏:“……你见过哪只狐狸把爪子伸进嘴里的?”爷是不是该庆幸一下你穿的不是老虎,要不然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爪子咬掉?
即使疼得可怜至极,八爷还是竖直了尾巴凶狠地“嗷呜”了一声——爷又不是真的狐狸!
……
彻底无语的四爷只能先扔了一块帕子给他(它?),嫌恶至极:“把爪子擦擦,就这么趴床上,脏死了!”
人在屋檐下的八爷只能委屈兮兮地在帕子上蹭爪子——主要是他也嫌脏。
四爷已经出门了,八爷只能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穿成只胖狐狸唯一的好处便是,就凭一口血,就能把老四恶心走。
没想到,四爷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是一卷帕子——放床上,摊开,里面是绿色的草药。
“止血止疼的,你嚼嚼。狐狸应该不能用人的药。”瘫着脸的四爷指了指那堆东西。
肥嘟嘟的身子凑过去,尖尖的鼻子闻一闻,顿时满眼的嫌恶,胖胖的狐狸脸都快皱成一团。这草药太特么的难闻了!
可是,嘴里很疼,纠结了半天的八爷终于决定以味觉换痛觉,毛绒绒的耳朵盖上眼睛,嗷呜一口破罐子破摔,憋屈地鼓腮帮子嚼草药,尾巴扫来扫去,扫起满床的怨念——苦死了,什么叫人的药狐狸不能用,他也是人好不好!
……以上连绵不绝的动作让习惯了温文尔雅——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是温文尔雅的八爷的四爷有点儿愣,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决定,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得把这个死对头当狐狸养……
换药漱口这种事,廉亲王狐狸殿下自然不指望雍正皇帝服侍自己,但是胤禛毕竟很贴心地让宫女做得妥帖,所以,嘴里不疼了的八狐狸总算恢复了些许智商,跳上桌子——可是,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毛毛,和桌上那黑漆漆的墨水,耷拉着耳朵,再次纠结了。
胤禛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一把按住八爷的尾巴,在那毛绒绒的爪子上套了一个软绵绵的顶端有个毛笔尖尖的套子。
“这是什么玩意?”八爷赶紧蘸墨水写。
四爷面无表情:“原来我留在内务府的,还有衣服,不过——估计你穿不上。”胤禩这身子……也太圆了,前世胤禟都没有这么胖!
八爷炸得跟个刺球儿似的,染上绿色就能cos仙人掌了,尖尖的嘴巴里狠狠磨着牙,心里非常认真地考虑,要是自己把这砚台掀到老四身上,这憋屈的王八货会不会把自己按在墨水池子里染个色呢?
不过老四也欺人太甚了,他留在内务府的……不就是他给他那些宝贝狗设计的让人笑掉大牙的玩意儿吗?
四爷似乎是看出八爷的“险恶用心”,淡淡地解释——火上浇油:“你该庆幸我还养过狗。”要不然,他真的不保证他会不会把完全没有继承狐狸天性的胤禩养死。
快把米粒牙磨碎的八爷恶狠狠地哗啦字:“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老四这人他清楚,虽然在泰陵碍于皇阿玛被自己欺负了几十年,但是他这心里不想翻身——煮了八爷也不信!
他竟然对自己还算厚道?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多方关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胤禛对于他的怀疑毫不意外——他要不怀疑,自己就真得把他当狐狸养了!
四爷承认:“皇阿玛可能会来看我们。”
“什么?”八爷瞪圆眼珠子,下一秒——粗粗的灰尾巴横过脑袋盖住眼睛,缩圆了身子以求达到掩耳盗铃的效果……四爷扶额,胤禩这是被狐狸的心理同化了吗?
八爷欲哭无泪,只想用尾巴把自己憋死:要是皇阿玛看见他变成狐狸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