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22)
赌气似的别过头不去看那个不停发疯的男人,伸手将刚才翻腾出来的兽皮一把都扔了过去砸在男人怀里。也正是因为转过了头去,熔夜没有看到男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和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动作……
“想办法自己穿上。”余光瞥见一手拿着兽皮却还依旧傻愣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男人,熔夜怕若是自己真不闻不问,男人说不定真的准备维持这个诡异又可笑的姿势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对上一个晚上。
“有办法把它点燃吗?”熔夜指了指地上堆放的干柴,因为这里潮湿的厉害,即使是干柴都恨不得能拧出水来。
魔尊抬手轻轻一挥,微红的指尖在空中留下一丝暗红的残影,“干”柴便倏地开始熊熊燃烧。魔尊自始至终未看一眼转身朝屋外走去。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为何熔夜心中竟犯起了一丝惆怅,三千思绪烦恼百感交集汹涌而至汇于心头,此刻却只是深深的茫然无措。
摇了摇头打散纷乱的思绪,无声的轻叹起身径自走向浴室。
当熔夜伴随着一室雾气蒸腾的水气出来时,看着一头幽蓝长发英气逼人却衣着兽皮的男人蹲在篝火旁和一只死不瞑目的野鹿神情对望的场景时,早已惊的连依旧滴水的湿漉发稍都忘记擦拭,只是半抬着手僵硬的震楞在原地。
仿佛有感应一般,魔尊随机转过脸来毫无意外的对上熔夜挫愕的视线,张了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皱着眉头冥想了半天无果,但熔夜却在瞧见那盈盈水光在眼眶内转哟个不停的蓝眸、外加一副可怜兮兮就要纠结在一起的面孔时不得不意会了个清清楚楚:……饿……
熔夜不由伸手揉了揉额角,这家伙简直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时时刻刻都在挑战着自己神经的极限,此刻还没有崩溃完好的站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迹!
看看他这可怜样儿,要是再配合的张个嘴吐个舌头什么的,身后再配上个尾巴讨好性的摇晃那么两下,说不定自己就真有给他套个链子拉出去溜溜的冲动了。
无奈的一声叹息,熔夜走上前去接过野鹿,挑了把顺手的匕首开始拔毛去皮收拾内脏,当用架子把野鹿支起来准备烘烤时熔夜仿佛猛然醒悟过来,凭什么他饿了自己就要立马巴巴的收拾食物?
越想越气的熔夜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男人,亦或者是在气所谓的天意,总之无处发泄的怒火被干净利落的一股脑儿全撒到了野鹿身上。
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野果用到划开,把汁液涂到野鹿身上,一边规律的翻滚着支架将野鹿烤了个全糊不说,还很是好心的将最糊、最焦的鹿腿扯了下来丢到男人怀里。
可接到鹿腿的魔尊不但没有丝毫怒气,还一脸震惊的微红了双眼,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侧过脸没有看自己一眼的熔夜,一脸的受宠若惊。
虽说故意侧过脸,可男人的一举一动在余光中皆是可见的,瞥见男人低着头对着焦到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鹿腿毫不吝啬的笑意,英挺的脸上荡漾着温柔的仿佛能拧出水似的邪魅笑容,幽蓝的眸子波光流转惑人至极。
“嫌难看就别吃。”
说着熔夜伸手就要将刚丢过去烤焦的鹿腿夺回,谁知熔夜这边才刚有动作,魔尊的速度更甚,身子微侧将烤焦的鹿腿迅速揽进怀里仿佛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一双幽蓝的眸子如同得了至宝缺被人觊觎的孩童一眼的警惕不安。
晚风带来阵阵寒意,即使是坐在篝火旁都无法驱散那阵阵发自心底的莫名寒意。那个梦境,一剑穿心,没有丝毫的犹豫凝滞,是那么的真实却又如此的虚幻,痛彻心扉的撕裂触感,那冰冷的温度锋芒的寒意仿佛依旧滞留在胸口一般挥之不去,泪水滚烫灼伤了心头却无法流出,唯有用冰冷的心才能冷却……
明明不是自己的记忆却如此真实的感同身受,那绝望的气息,瞬间灰败凋零的世界,好像自己被整个世界背叛遗弃一般,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一如当初的薇城,满城死寂,一如方才他转身的瞬间,只留给自己一个决绝的背影……
想到这儿熔夜不禁一阵,却在倏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渐渐平息,本能的挣扎却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下,熟悉的温度陌生的怀抱却不知为何让人如此留恋难舍,连眼眶都不禁涩涩发酸,不由自主的安心,放任般的放松身体轻轻靠在男人肩头。
不得不承认,这个没有舍自己而去的男人让自己上了心……明知道不该明知道不能,却不知何时竟陷了进去……
“魔尊……”刚一开口,腰上的手臂便不满的紧了紧,熔夜不解的抬头却只看到男人刚毅俊美的下颚曲线。
“……煦……叫我煦!”魔尊不满的皱了皱眉。
见怀里的人儿没有回应,魔尊还不忘撒娇般的蹭了蹭熔夜的头。
“……凌、凌煦……”熔夜被这么蹭着,被这么满怀期待的目光直视着,明明直视一个名字、一个称呼而已,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晃了晃头却挥散不去颊上微烫的热度,不断告诉自己只是眷恋这寒夜中的温暖,只是贪恋,只是因为久违的温暖,仅此而已。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称呼,但爱人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是不容易了,来日方长,慢慢来好了,不急,不急。
第32章 第三十二夜 古镇惊逢
第三十二夜 古镇惊逢
想到这,魔尊也就没有再不满些什么了,收敛了委屈的表情,舒展了眉眼满足的挑起唇角。
在熔夜看来,这一幕明摆着就是凌煦因为自己的一个称呼不但脸上的阴霾全散,还用那鬼斧神工、遭人神共愤的俊美脸庞毫无限制的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如太阳般明媚璀璨的笑脸。
“……你……”你会不会弄错了人?
熔夜欲言又止,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自己竟然犹豫了,或者说害怕了,如此高高在上主宰生杀的一方霸者,英挺无双的外表,傲视群雄伏看众生的力量却唯独对这样不起眼的自己令眼相看百般迁就,这让他如何不怕?!
怕听到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怕知道这份眷恋的温度只是一个错误,只是因为认错了人……
若只是今晚任性一次又何妨?即便只是借来的温暖,刹那也好……
不再抵抗的放松身体隔着粗糙的瘦皮靠在男人怀里,看着凌煦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蓝眸,心中的平静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凌煦,不要骗我好么……千万不要告诉我,这里一切的一切,仅仅是一个误会……
这是熔夜离开人间大陆后第一个平和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好像世界都为了某些东西而静止了一般。
晚风虽凉,但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即使是曾经在人间大陆,即使是和妈妈与明在一起也从未像现在这般,不需要任何伪装思考,只是这般静静的,坐看时间流逝,春水东华。
金灿灿的阳光映在眼睑上有些晃眼,想要翻身躲开却不知身上被什么重物压着无法动弹,熔夜不满的皱了皱眉却漠然觉得眉间有着些许的湿意。
几次尝试无果后终于挣扎着缓缓睁开双眸,定了定神试图驱散迷朦睡意。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熔夜有一瞬间的挫愕,敛眉努力回想,昨夜情状如潮水般纷沓而至。
昨夜风寒露重,奈何屋内只有一块兽皮一张木床,无奈下只得两人同衾共榻将就一晚,虽然觉得无奈的只有自己,凌煦脸上是自己极力无视都无法视而不见的越越欲试,不过也只限于神情,行为举止什么的倒还乖觉,可是明明记得睡前两人只是并肩而躺,怎么此刻自己竟变成了凌煦的抱枕?!
想着熔夜目光下移,待看清情状后熔夜差点晕厥。
魔尊凌煦除了下shen因为熔夜的强烈要求而不情不愿勉强才裹上的兽皮之外毫无遮拦,而此刻正因睡姿不雅而翻卷松散实则几近□□的魔尊毫无顾忌的贴上熔夜。
光luo健硕肌肉修长而蕴藏着无穷力量的双臂紧紧环绕在熔夜腰间,身子略显强硬的欺上来半压在熔夜身上,一条肌肉紧实修长有力的大腿暧-昧的挤在熔夜的双-腿-间,让双腿不得不微微分开与其纠缠。
明明比熔夜还高上大半个头的魔尊,此刻却像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找到了一件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般紧紧抱着不肯撒手,头埋在熔夜颈间,时不时的轻蹭仿佛睡的不踏实似的。
呼出的热气喷在颈部敏感的皮肤上让熔夜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几根幽兰的发丝滑过脸颊,微风吹过留下些许痒意。
明明是再温馨和谐不过的一幕却让熔夜更加的不安和抗拒。
因燎风的肆-意-玩-弄与羞-辱而对同xing之间过于亲密的行为本能的反感,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的熔夜不满的皱起了眉,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推开这个不知何时欺身上来的男人,可刚一伸手,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温热的、肌肉线条流畅微微隆起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般的坚实胸膛。
熔夜一震,猛地收回手,可手上依旧残留不散的温度却让熔夜百感交集,神情复杂彷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连自己都不知为何。
因熔夜推拒的动作而不满的凌煦下意识的再次收紧了环在熔夜腰间的手臂,使得两人贴的更加紧密,两具赤luo的胸膛相贴的感觉让熔夜别扭极了,可是这却让凌煦消停了些。
拥有着一头幽蓝长发的魔尊将头更深的埋在熔夜颈间,好似满足又好似仍在发xie着自己的不满一般来回在熔夜颈间磨蹭着,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稚嫩的皮肤上,不点自红的薄唇一下一下轻轻在熔夜颈间擦过,身体好像过电一般一个激灵,颤-栗-酥-麻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
不似当初和燎风相处一般,虽然还是不习惯和男人如此亲近甚至是过于暧昧的举止,可是却不知为何唯独对此人会有这般反常的感觉,不但不讨厌,反而会因此而悸动……
越想越惊醒,熔夜不顾男人的不满,反抗挣扎着想要从凌煦的怀中退开,可是几番尝试下却反而让两人缠的更紧,凌煦拥着自己的力度仿佛要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一般,霸道蛮横中却不是几分……温柔……
想及此熔夜猛地摇头,想要把这些个莫名其妙的情愫自脑海中一一甩开,知道力量悬殊的熔夜不再挣扎,只是再次回望屋顶的某处眸中满是淡漠和疏离:“醒了就不要装睡。”
声音清冷的厉害,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闻声,凌煦下意识地微微一颤,但却没有依言睁眼离开。
熔夜也不生气,仿佛早就料到一般,语气波澜不惊毫无起伏:“我讨厌欺骗,别让我讨厌你。”
淡淡的眉,淡淡的眼,淡色的唇,浅淡的语调却足以惊的那曾经令天下俯首称臣的尊者手脚冰凉惊慌失措。
心不甘情不愿的魔尊睁开仿佛深潭一般幽蓝的双眼,眸中满是委屈和惊慌,仿佛是一只好不容易被驯化温顺无害后却被无情丢弃的猎豹,孤独而无助。
可这副眼神配上他那令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健美身材,竟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和滑稽。
若熔夜是女人,此刻见到这幅俊颜上出现如此神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心口小鹿乱撞然后小心肝煞疼,接着满怀愧疚的上前好好安抚一番。
可事实却总是华丽丽的唱反调,是熔夜他不是女人,也不屑见他这幅神情,所以只是低头一瞥便干脆果断的将自己迅速从男人身下撤出。
感受着怀中失去的温度,体会着指尖残留的爱人的余韵,淡淡的麝香味让原本委屈至极的尊者不由自主展开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