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20)
强忍住胸口尖锐的刺痛,缓缓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对峙的几人,有点执着的想要知道,那个水色的身影情况,他此刻回事一种怎样的心情,而脸上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
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使得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成了刺骨的痛。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长久的维持着这令人窒息的画面。但那鲜血仿佛绝了堤一般从未间断的自胸口狂涌而出……
冷汗不断自额角落下,世界终还是归于黑暗,他还来不及看清他们的样子他们的神情,但最后的意识却还是能够让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个蓝色劲装的伟岸男子最后用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绝望而惊恐的大喊着“霄”……
如此决绝而惊慌,嘶声力竭如同哭泣的呼喊,霄……霄……
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那一刻,灵魂深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灵魂哭泣了,那种仿佛带着灿烂无比的明艳笑容出现在一张精致的面庞上,明明应该是温和优雅的,此刻却满是泪水。
一如方才自那人胸口蜂拥而出的殷红,那毫不遮掩深深凝结在碧色双眸中的彻底的绝望和无尽的自嘲。
如此真切的情感传来不禁也影响了自己,决绝而凄然,天地间唯有自己,可有可无的只是个多余……
看着那个不住在角落里微笑着哭泣的男子,仿佛那个哭泣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本人,仿佛他熔夜就是那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熔夜……
真真假假,如真似幻,虚实间让人看不清,更猜不透……
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刹那变幻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熔夜不禁暗自心惊。可是那从突然睁开的双眼间源源不断淌下的泪水却让这个梦变得那么的真实……甚至是胸口心间也依旧不住的隐隐作痛……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心口却突然发现被什么禁锢着似的无法移动分毫,手上微高的温度让熔夜收敛了心神,仰头侧目,一双深邃的幽蓝双眸尽是担忧的望进自己眼中。
本想告诉男人自己不要紧,不过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却不得不被此刻过于暧-昧的姿势熏红了脸,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
被完完全全的搂进另一个男人怀里不说,自己此刻还坐在男人两-腿-间的空隙处,双腿搭在男人半支起的膝盖上,身体后仰靠着男人另一条支起的腿撑住重心,头更是靠在男人的胸口颈窝。
第28章 第二十八夜 扶持
第二十八夜 扶持
如此暧-昧尴尬的姿势不禁让熔夜瞬间僵直了身体手足无措一时不知摆那儿是好。
而男人则慵懒闲适的半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支起双腿,一手揽过熔夜的双肩将人牢牢却又不失温柔的圈在怀中,那一条没有被压着的腿微微抬起支撑起熔夜的腰身,而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实则占-有-欲-十足的搭在熔夜腰侧将人整个儿抱在怀中一刻都不敢懈怠。
因为这种半直起身的姿势使熔夜不但像是完完全全被搂抱在怀中不说,更好像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半压着对方似的……
如此情状若是放到了从前,熔夜虽不太与人亲近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可是现在,在精灵故居的那段日子使他再无法对此视若无睹了,即便同为男人也依旧有太多危险的东西,逆着伦常世俗如飞蛾扑火般的禁忌,潜意识的告诉自己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太过危险……
不自在的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微笑的动作却引来了那个拥有一头魔魅般深邃雍容的蓝发男人的极大不满。
男人英挺精致的眉目瞬间纠结在了一起,喉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声,紧了紧拥有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臂将怀里微微动作的人儿再次压进胸膛。
宽厚温暖的胸膛,让人留恋却不由为沉迷后怕,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声一下下清晰的在耳边回荡,陌生而熟悉,男人倏地过分浓郁充盈呼吸的麝香味不禁让熔夜怔楞。
双眉微微皱起,熔夜不禁为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愠怒,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用力推了两下却依旧无果,抬起头不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因为过分靠近而意外交错的呼吸而窘迫不已,熔夜急忙地下了头撇开了视线。
“放手。”无论怎样挣扎最后的结果只不过是被拥的更紧,几番挣扎无果的熔夜只得开口,气急败坏却也无奈。
男人依旧是不见任何动静。
熔夜方要伸手去排却突然听到男人一生极微弱的闷哼,虽然被男人极力压抑,但是由于过分靠近的距离熔夜觉得那声低沉的闷响像是在胸腔中弥漫着,久久回荡在自己耳边。
“怎么了?”熔夜应声抬头,看着方才还一副懒散显示的雍容华贵此刻却瞬间蔫败,剑眉紧锁,薄唇也被紧紧抿成了一字,唇上更是惨败一片不见丝毫血色。
男人回望着熔夜焦急的黑眸,虽然额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但幽蓝的凝眸中深邃一片,溢满温柔笑意,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在问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对男人的避重就轻熔夜不禁有些气恼,难道自己之于他,连听到一句实话的资格都没有么……
再抬头却差点惊得熔夜掉了下巴。
天知道这个以冷酷无情冷血嗜杀著称的魔尊竟哭着个脸瘪了瘪最,明明是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精壮英挺到不可思议的男人竟一脸委屈的凝视着自己,可怜兮兮衣服泫然欲泣的样子,而那一双一向深邃沉着时而冰冷嗜杀时而温柔如水的蓝眸更是配合的蒙上了一层如真似幻的水雾。
硬是在铁石心肠的人被如此容颜以如此神情看着都会不由怜惜甚至心头狂跳,可熔夜见状却不禁想要无奈的大叫,他现在完全相信若果自己不在制止,眼前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男人味十足的男人完全可以在几秒钟内挤出几滴举世罕见的鳄鱼泪来……
拜托,现在想哭的人是我好不好!熔夜不禁心下叫苦,自己不过是顺嘴多问了句,置于摆出一副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一样寻死逆活的神情么!
只是熔夜不知道的是,不止熔夜,换做是这个神魔大陆上的仍和生灵看到如此场景,何止是要大叫,简直是要自裁以谢天下!!与其心惊胆战的被吓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行了行了,别给我装可怜,”熔夜无奈,支起身子从男人怀中退出,这次男人没有再做阻拦,而自己也只好避重就轻的不好再问,可是再看到男人身后大片大片被浸成暗红色的布料时,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你的翅膀呢?”
男人依旧是但笑不语,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只言片语。
“你需要找个地方清洗一下伤口,血总是这么流不是个办法。”熔夜看了看依旧在线外缓缓渗出些许殷红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男人一只胳膊拉起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拉着男人的手臂,一手避过背后大片腥红不知具体伤在何处的后背揽住男人精壮紧实的腰身,将男人支起,分担着男人的重量。
可这路没走多久熔夜便不得不开始粗喘,再次紧了紧支住男人的手臂和身体,熔夜不禁暗自磨牙,实在不是自己体力差,而是身上这头猪实在是太重了,简直叫个死沉死沉!明明受伤的是背,只是怕他走动间震动了后背的伤口所以扶一把,天知道这一扶扶的男人跟瘫痪了似的,走个路连脚都不知道动的!!
想着不禁愤恨的瞪了一眼身旁的人,哪知道那个男人正一脸笑意眉眼间更是一脸满足眉飞色舞的看着自己,甚至在看到自己在看他时不但不觉的愧疚,反倒是侧了侧身,将本就完全靠自己支撑的身体更是向自己这边靠近了几分,重量愈发加重,熔夜是苦不堪言。
他是故意的,这该死的明摆着是故意的!亏得自己还好心好意的想要帮他一把,搞了半天倒霉的尽是自己!
熔夜心下愤恨,只是眼下连多说一句话都被视为一种严重的体力浪费,所以只得忍着。
男人虽然不怎么配合走路,不过一路上其实也没闲着。抬起那是无聊的发慌的手抚上熔夜的额,试去额上遍布的细密汗珠,可在离去之际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顺着熔夜侧脸轮廓分明的线条自额角一路顺势滑动,感受着指腹下如上等陶瓷般细密柔滑的肌肤,手指停留在下颚处来回磨砂着,留恋不肯离去。
试汗的动作瞬间变得旖旎无限,暧昧的味道迅速弥漫连鼻息间仿佛都隐隐嗅到些燥热的意味。
熔夜不禁浑身一僵,脸上微痒的触感不似记忆中的恐惧排斥,反倒是带着电流般麻痹着神经和大脑,侧脸想躲却避无可避,双手无法腾出空闲阻止只好唤作眼睛无声的控诉。
可被怒目而视的肇事者却没有丝毫觉悟,虽然看似老实乖顺的收回了手,但取而代之的硬是将头埋在了熔夜的颈窝间,微仰着头来回不住的蹭着,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后脖颈。
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熔夜气急,猛地双手一撒,豆腐正吃得香甜的男人一时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失了支撑便“咚”的一声跌倒在地。
“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就给我老实点!”熔夜气急败坏,红霞满天的双颊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其他。
男人抬起满是灰尘的精致俊脸,迷蒙着雾气的眼杀伤力十足,使出杀手锏瘪着最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模样回望着熔夜,虽不曾言明,可眼底眉间皆是一声声无声的控诉:屁股疼……
而居高临下本应该冷眼旁观甚至冷潮热分外带口头暴力的熔夜看到这一幕却不得不嘴角抽搐,额角青筋直爆,后背还不忘凉风一阵直激的熔夜一个激灵。
想象一下,一个在神魔大陆可谓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嗜血狂魔此刻竟然灰头土脸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还不忘捂着屁股直揉,满脸的委屈可怜,一双蓝眸水盈盈的不禁看得人心口小鹿直撞,一脸渴求的帮助却惧怕忌惮的样子。只是这楚楚可怜的佳人……块头有点大……
所以不得不显得诡异至极,寒风阵阵卷起数道黄沙……
熔夜无奈,忍着就要爆裂的青筋和抽搐不已的唇角上前将人再次扶起来,总这么在这野外呆着也不是办法,男人的伤口需要处理,而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自从来到这个神魔大陆之后,自己便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坦日子。早不知在多久以前自己也曾会有正常人一般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
如果可以,真的就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你一只在我身边,我可以将你轻揽入怀,你不会抗拒,也不会躲避……
对于你,没有眼泪,没有过去,也不用想未来会怎样,只有现在……
而对于我,只有现在,刻刻千金,我愿用生生世世的福泽换取今日刹那,若有奢望,但求刹那永恒……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只在天际的尽头留下一条细长的血色光带。
第29章 第二十九夜 失控
第二十九夜 失控
熔夜将魔尊扶进一间废弃的茅屋,虽然起初男人总是不安分的想法设法的与自己亲近,但习惯了这一路上倒也还算老实,并没有什么过于冒犯的举动。两人几乎走了一天片刻不感停歇才在天黑之前见到了一丝人烟。
这是一个人类的村落,位置十分偏僻人丁也比较稀少,如今天黑了大家各自回家整条街上竟死气沉沉的像一座空城。
神魔大陆上的人类只有很少的数量,虽然外形与熔夜相差不大但却并非完全手无缚鸡之力,他们有着漫长的生命,其中一些佼佼者也是具有和其他族群相抗衡的力量,只不过还是太过少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不一定会出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