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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下)(80)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8-07-31 21:44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粉碎魂魄。”

    看台上,薛蒙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他喃喃着:“粉碎魂魄……?”

    从此天上人间,就再也没有墨微雨,再也没有墨燃。

    他的这个兄长,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哪怕轮回转世,都再也见不到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手都是木僵的。

    薛正雍站了起来,肃然对木烟离道:“粉碎魂魄这一刑罚自天音阁立阁以来,从未有人遭受过。木阁主,恐是你审判有失公正。”

第271章 【天音阁】最终之审

    听薛正雍开口, 旁边有别的门派的人怒而起身:“死生之巅能不能闭嘴?!你们弟子修炼珍珑棋局,已经触犯了修真界大忌, 按理你们这破门派应当立马散派滚蛋的!现在暂且没功夫与你们计较,但你们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薛正雍!你还替他说话?你和他别该是一伙儿的吧!”

    周围是嗡嗡人语。

    门派也好, 家族也好, 往往就是这样。一人成神,鸡犬升天。可一旦一人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 整个门派或者家族就都会被看作是诡谲魔窟。

    “此乃量罪, 并非定刑。”木烟离倒是淡淡的,就事论事,没去评判死生之巅,“薛掌门不必着急。量罪之后,还会折功。功过相抵, 才是最终定论。”

    她说完, 转过头复又遥望着墨燃, 嗓音清冷:“继续陈罪。”

    “我……曾经……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

    这话倒是令人迷惑不解。

    墨燃却觉得心如火焚。

    欺师灭祖,陈的是他前世之罪——这诉罪水, 竟会把他上一世所犯的重罪也从喉咙里碾磨逼出!

    可他不想说……他不想说!难道要他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说出自己前世是怎样凌/辱楚晚宁的吗?

    囚其为禁脔, 娶其为妃妾。

    辱其一身傲骨, 最后还害死了他。

    他不想说。

    他觉得自己是活不成了, 但楚晚宁的岁月还很漫长。

    楚晚宁是神木之灵, 拥有最纯粹的灵气, 天赋异禀。他希望楚晚宁可以好好走下去, 到最后定能得道飞升,位列仙班,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情爱之痛。

    他的师尊那么好,那么干净。

    他想护着他……

    绝不能让众人觉得他们有所瓜葛,有所牵连。

    绝不能让大家觉得楚晚宁是脏的,身上沾染了踏仙君的罪孽与腥甜。

    他要护着他。

    护着他……

    腹腔内犹烧一捧火,痛至断肠。耳边隐约听到木烟离在冰冷地逼问:“什么叫做欺师灭祖?”

    他不说,他不说。

    指尖在粗粝的砂石地面磨蹭出血,额前碾得猩红一片,他佝偻在原处粗喘,犹如濒死于河滩的鱼……

    他不说。

    抵御诉罪水和抵御天问是一样的,只要死咬牙关,最后总能忍过去。

    他就在天音阁的诘问,众人的侧目中挣扎着,困兽般嚎啕着。这折磨太深了,寻常人连天问都不能忍耐,而这比天问审讯的滋味痛过百倍千倍。

    他觉得肠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拧紧,撕扯,绞烂,血肉斑驳的疮口被盐水淹及,火辣辣的疼,腕骨钻心的疼。

    木烟离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犹如隔着海洋传来。

    “所谓欺师灭祖,究竟为何事?!”

    他不说,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咬破了嘴唇,口中是血,却不流泪。

    和被关在狗笼子里的七日一样。

    他不哭。

    他的眼泪,只会是看客的笑柄。

    没有人会怜悯,他也不稀罕这些人的怜悯。

    哪怕痛到死,痛到肝肠寸断,也要忍着。

    木烟离还在居高临下地审问着:“你对楚晚宁,究竟做过什么?”

    太痛了,到最后眼前竟生幻觉。

    他恍惚看到楚晚宁百年之后飞升成仙的模样。依旧是皓白如雪的衣冠,眉眼英俊,气华神流,不笑的时候目有锋芒,笑的时候锋芒便化了,成了一湖一海的温柔。

    “不曾……”

    木烟离愣了一下,朱唇轻启:“什么?”

    墨燃喉咙里格格碾碎,沙哑至极:“我说错了,我不曾……我没有……欺师……”

    抬起眸子,血丝纵横,瞳仁却亮。

    “灭祖!”

    字句咬碎。

    “……”木烟离脸上也不知是怎样的表情,似乎有一丝惊愕,又似乎有一丝茫然,但她生的太冷了,惊愕和茫然很快都被凝冻成冰,她顿了顿,说道,“继续陈罪。”

    墨燃咳着血,肺部像是被搅碎了,呼吸时都带着混浊的腥味。

    他躺在地上,等诉罪水巨大的疼痛过后,浑身都已湿透,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脸颊贴着地面,发丝沾染在面颊上,喘息着。

    木烟离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半步。

    她盯着他:“继续陈罪。”

    “无罪……”墨燃阖上眼眸,哑声道,“可陈。”

    木烟离便命一名弟子前去取了墨燃的一点鲜血,而后抹在玲珑砝码上,那砝码阳刻了“功善德”三个小篆,是用来测量此人功德的。

    她把砝码掷入天秤中。

    天秤在缓缓浮移,除了墨燃,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一杆金色的指针——

    “粉碎魂魄”……依旧是“粉碎魂魄”……

    指针在踽踽挪动着。

    粉碎魂魄。

    却出不了粉碎魂魄的圈子。

    薛蒙握着膝头搁着的龙城弯刀,脸色极其难看,他盯着那天秤看。他尽量让自己腰杆挺直,因为知道若是垮落了,只怕再难直起。

    他微微发着抖,此刻他的掌心竟比龙城玄铁更冰冷。

    木烟离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望着金色法秤,那指针移动得越来越慢,在“粉碎魂魄”那片领域挪动着,几乎趋于禁止。

    她拂开衣袖,淡淡道:“好了,看来大局已……”

    “还在动。”

    “薛公子……”

    薛蒙瞪着她,他在说话了,尽管嗓音也颤抖得厉害,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指针还在动。”

    木烟离道:“快停了。”

    “那就等它停。”

    木烟离与他视线相对。

    过了一会儿,她面上浮起一丝清冷而嘲讽的笑意:“好,那就等它停。”

    日头毒烈,烤的砂石地面蒙蒙浮起一层灰烟。

    他们等着,所有人都望着那指针,等着它停落。可奇怪的是那指针过了很久也没有安定——

    它似乎也拿捏不准对于墨微雨应当如何决断,它在摆晃,犹豫不决地往减罪的地方倾斜,慢慢地,一点一点。

    木烟离似乎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她不再吭声,鹅黄衣摆委地,静静等待着神武天秤的判决。

    薛蒙的指节泛白,他紧紧盯着那一根针,似乎即将仲裁的不是墨微雨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在仲裁他与墨燃认识的这些年。

    从轻慢到嫌恶,从嫌恶到接受,从接受到认同。

    究竟是一开始的疏冷错了,还是到后来的那一声“哥”,错到离谱?

    他不知道。

    他盯着那一根针,茫茫无依的心里,只有盯着这根针的时候还有个盼头。

    别停落。

    求你了。

    继续往前走一些吧,你看,还差一点……

    那家伙再怎么错,但也碎去了灵核,退了万马千军。

    怎么能处极刑呢?

    怎么能粉碎他的魂灵呢……

    一点。再一点。

    到最后。

    ——

    “生挖灵核。”

    木烟离面无表情地宣布,她瞧上去极是公正也极是冷血,与她身上潋滟着金色暖光的华袍截然不同,她整个人比霜雪更清冷。

    指针停了。

    尖端颤悠悠地指着“生挖灵核”四个字。

    那是对墨宗师最后的审判。

    木烟离对下面浩浩荡荡的看客,以及台上十大门派——

    确实是十大门派,天音阁依旧留有儒风门的旧席位,那席位上孤零零坐着一个人,是一身黑衣的叶忘昔。

    她背着南宫驷的布箭囊,膝头卧着永远失去了主人的瑙白金,她脸色很憔悴,但目光却清醒,她也在看着这审判台上的一切。

    木烟离道:“青天有眼,明镜高悬,天音阁功过相判,不曾徇私舞弊,不曾留有偏颇,不曾故意刁难,判,墨燃墨微雨,生挖灵核之刑法。明示三日,敬告天下,若无异议,三日后——”

    薛蒙一直在闭目隐忍,此刻却终于忍不住,他倏忽起身,银蓝轻甲闪着辉光:“我有异议。”

    “……”

    “不必等到三日后,我现在就有异议。”

    下面哗然更盛了:“死生之巅他娘的快闭派吧!什么东西啊!”

    “干脆把薛正雍和薛蒙一起审了算了!十有八九就是一伙的,怎么到了这份上还能帮着魔头说话!”

    “当时珍珑棋降世,怎么没杀死生之巅多少人啊?你们真的不是魔窟吗?”

    薛蒙气的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尽浑身气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那些修士的愤怒咆哮,木烟离自然都听到了,但她充耳不闻,只淡淡道:“小薛公子有什么话想说,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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