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44)
袁安卿看着浊元气满满的样子,再次肯定了自己是羡慕浊的:“不会迟到的话,绕就绕吧。”
他觉得浊的提议很荒唐,为了吃个早餐特意多走几公里的路不值得。
但考虑到浊一直处于一种半被软禁的状态,袁安卿便觉得浊对那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也正常。
浊乐乐呵呵地洗漱换衣。
在第一天上班后浊就再没穿过他那些通勤装了,他觉得那些衣服不舒服,而且他也不再喜欢那些人诧异的目光。
“今天中午你打算教我点什么?”浊换好衣服之后问他。
“今天中午……”袁安卿想了想,“我可能得写报告。”一些特殊的变故总会让人失望。
袁安卿知道浊很喜欢中午两人的独处时间,但有些时候计划中就是充满变故的。
“你昨天没把报告写完吗?”浊有些惊讶,他意外于袁安卿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把工作拖到第二天。
“稍微有些写不下去。”袁安卿说,“想要逃避写报告,所以干脆和你挤在一起睡觉了。”
“诶?你也会逃避啊!”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龇牙乐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只会妥帖地完成每一项工作。”
“我不是机器人。”袁安卿提醒他。
“你很像机器人。”浊伸手在袁安卿的脸颊处捏了捏,“不过机器人也需要充电休息的时间。”
“我们昨天都没有做饭,所以今天得多买点包子,待会儿中午热了吃。”浊挽着袁安卿的手臂。
袁安卿不习惯这样,倒不是因为他没朋友,主要是男生之间似乎没有挽手的习惯,而且浊比他高了二十公分,袁安卿必须把自己胳膊抬起来些才能跟浊手挽手。
“这种凉了再热的包子你能吃?”他俩刚碰见的时候浊可是连外卖都拒绝的。
“我不喜欢吃,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认真准备明天中午的食物。”浊说,“明天就不用吃早上的剩饭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忧虑今天,因为他知道这是暂时的。
袁安卿抿唇,他觉得之后他们应该更有计划,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浊打断了。
“哇哇哇!”浊看着路边盛开的花树,“那个是蔷薇吗?”
袁安卿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路边造景用的蔷薇已经开了大朵大朵的花。
一群穿着校服的初中女生聚在蔷薇花边轮流拍照。
“你站过去,我给你拍一张。”浊说。
袁安卿:“啊?”
浊没跟他解释,他似乎觉得袁安卿这个社畜蹲花丛里拍照蛮理所当然的。
浊两步就走到了蔷薇花那边,随后询问聚集在那儿的初中生:“你们怎么拍的?我也想拍。”
这是上班的路上啊!!
“我想给我朋友拍一张诶。”浊把袁安卿拽到女孩们跟前,“他和花很配的。”
袁安卿注意到那群初中女孩惊诧的表情,他久违的感到了羞耻。
但初中女孩们在惊诧之后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浊出主意。
“那你就站在这儿拍,这儿花最多。”
“可以拿一朵花遮住眼睛,那样很漂亮。”
“但这个哥哥的眼睛很好看,遮起来也太可惜了吧。”
浊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袁安卿:……
自己怎么就没死在昨天的梦里呢?
“又不是只拍一张!可以多拍几张啊。”
“也有道理。”浊点头。
“要我们帮忙拍吗?”有孩子问,“两个哥哥可以一起拍的。”
“也行,那你帮我。”浊在接受别人好意时完全不会不好意思,更加不会羞涩。
他直接把手机塞给了人家小初中生,随后拉着灵魂快要出窍的袁安卿跑到蔷薇花树那边摆造型了。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造型,袁安卿面无表情地杵着就行。
袁安卿五官容貌条件很好,尽管袁安卿本人觉得他自己与鲜花格格不入。但他这长相放在花堆里就是万分的适合,有时候容貌的优越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明明是在出神,但看起来却像在思考,而浊笑得很开心,他还是没有让袁安卿拿花遮住眼睛,他觉得这双眼睛被遮起来也太可惜了。但现在袁安卿甚至想打开公文包套住自己的头。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搞出过这种行为。
袁安卿能够应付心思深沉的大人,但他实在搞不定热情的小孩。
浊到底是怎么做到无缝参与小初中生群体的?
初中生极富责任心地给浊整出一套九宫图,而浊显然对此十分满意,最后他和这群小女孩分开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拿到照片的浊很开心,他开始在路上蹦跶了,是那种跨一步跳一下地蹦跶。
被他挽住胳膊的袁安卿甚至被拽得忘记了怎么走路。
浊想也不想地发了动态,随后他又把袁安卿的照片设定成了自己的头像,他很喜欢袁安卿的长相,在成为朋友之后他看袁安卿更顺眼了。
“你要和我一起跳吗?”浊问他。
“谢谢,你自己跳就好。”袁安卿拒绝。
浊已经非常显眼了,这么高的个子蹦蹦跶跶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浊并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完全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
他只觉得自己很开心,而他需要表达自己的兴奋。
袁安卿却在留意路人的表情,他没法不注意这些,他不希望有人因为浊的行为而去嘲弄浊。
他看见有一对夫妻惊诧于浊的行为举止,他们笑着说了些什么,又伸手指了指浊。
而等他们越过浊后,袁安卿注意到他们开始学着浊的步伐去蹦跶。
不是嘲讽,这对夫妻笑得很开心,十指相扣,似乎短暂地在现实生活中寻找到了某种童趣。
浊这个面容俊朗的大个子蹦蹦跶跶的违和感还蛮重的,他的喜悦很真实,只是成年人一般不用这种方式表达兴奋。
“你今天很亢奋。”袁安卿说。
“我昨天做了个超棒的梦。”浊解释。
很好,昨天袁安卿自己却无法离开梦中的办公室:“你做了什么梦?”浊是终于统治世界了吗?
“我梦到我和你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去看电影逛美食城,还有去游乐场。”浊细数。
袁安卿越听越迷茫:“这和我们现在的生活有区别?”
浊摇头:“没有,不过我们还没去过游乐场。”他想去玩玩鬼屋和旋转木马,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坐上旋转木马,他怕自己把人家游乐设施压塔。
过山车也是一样,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挤进座位,毕竟他甚至没法塞进前面有座椅的公交车座。
“那这应该是现实的映射,不是美梦。”袁安卿纠正他,纠正之后又表示,“双休日要是没事,我们可以去游乐场逛逛。”
“好耶!还有我这当然是美梦。”浊高兴完之后又反驳,“在梦里我很开心诶。”
袁安卿没法理解:“你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啊。”
“所以我最近都很开心。”浊理所当然道,“本来以为睡着就是停止,结果我还能在梦里继续这样的生活,很棒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