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41)
繁殖体愣住。
“你在哪个单位上班?月收入多少?对未来有规划?有社保吗?”陈娇一个一个地反问,“知不知道电费和水费该怎么交?你又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的爱从哪里来?”
繁殖体:“呃……我可以学。”
“哈,学?”陈娇更觉得好笑了,“那你又凭什么觉得这样的你值得被人喜欢?你觉得你的真心能换来一切?”
繁殖体:“真爱总是能战胜一切的。”
陈娇点点头,她跷起二郎腿:“来,现在你用真爱战胜你手腕上的手铐试试。”
繁殖体看了眼手上的合金手铐。
陈娇又冲着他抬了抬手:“请。”
“这是不一样的!”繁殖体又扯开话题,“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是崇高的!”
“哦?那看不见摸不着要它有什么用?”陈娇再次打断他。
陈娇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试想一下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小朋友,你的学历最高是高中还是初中?”
繁殖体抿唇:“事实上我没上过学。”
“哦!那就更棒了,以你这种闹事能力根本找不到能长久做下去的工作,而我需要上班供养你以及你那伟大的爱情。”陈娇指了指对方,“难怪你会觉得浪漫,因为被别人骂傻叉的那个人不是你。”
“你真觉得自己有吸引力吗?”陈娇很疑惑,“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你那张花里胡哨的脸?”
“可你的脸是你父母的功劳,也就是说你身上唯一的优点都不属于你。”陈娇再次打开保温杯,她润了润嘴唇,显然数落不会就此停止。
监控外的浊看了许久,他越看就越贴近袁安卿,最后更是直白地表示:“还好换救世主了。”被陈娇搞心态也太恐怖了,浊想都不敢想。
“我觉得还好,她说得很有道理。”袁安卿对老师是没什么恐惧感的。
“我不想听有道理的东西。”浊说。
“可你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啊。”袁安卿觉得浊是听得进所谓的道理的,不然也不会和袁安卿分担家务了,他并不是在夸赞浊,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不觉得浊需要去畏惧陈娇,毕竟浊和繁殖体的本质是不同的。
“但陈娇永远不会和我成为朋友。”浊搂紧袁安卿,“她更像个爱说教的老年人,明明她才五十一岁,我讨厌老年人。”
“五十一岁对于过去的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相当成熟的年龄。”这个世界的人们有相对漫长的青春,他们不会早早地去考虑那些老后才会遇到的麻烦,所以他们51岁的心态与21岁也没有太大区别。
而自己和陈娇不在这个社会长大,他们以为自己至多能活一百多,所以他们和另一个世界的人类同步了。
“你不是讨厌老年人,你只是有点害怕老师。”袁安卿摸了摸浊的角以示安抚。
“我不怕。前救世主应该害怕我,我一口就能吃掉她。”
好吧,袁安卿很无奈。
随后浊又说:“我有保险,而且我没坐过牢,我只是天生有一点点危险。”
一点点?白天觉得浊给他自己润色润得有些过分了。
浊试图将自己与陈娇口中的“糟糕个体”撇开关系。
而袁安卿觉得浊没必要这么在意,浊注定与其他个体是不同的,没法共用同一套规则。
“我只是拜托陈娇帮我审问那个繁殖体。”袁安卿说,“这是审问。”
“我知道。”浊撇开视线,“对了,我也帮白天他们干过他们没法干的活,所以不算吃白饭哦。”
“浊。”袁安卿叫了他一声。
“嗯?”
“你很好,很优秀。”袁安卿推了下眼镜,“公司里是我在带你,我很清楚。”
浊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随后他迅速松开袁安卿,在一旁坐得板正。
“不好意思了?”袁安卿看向浊,他发现浊的耳尖是有些泛红的,不是浊本体的那种暗红色,袁安卿伸手在浊的耳朵尖上捏了一下,发现有些烫,“你真在害羞?”
“不知道,可能有一点?”浊不懂。
在一旁喝水的白天:……
啊,他就不该待在这儿,总觉得自己好多余啊。
“你脸越来越红了。”袁安卿打开手机的摄像头给浊看。
浊接过手机:“真的诶!我在害羞吗?”
这个问题袁安卿显然没法给他答案。
“你对我真重要诶,朋友。”浊感叹,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新奇的经历。
袁安卿觉得浊叹息念叨朋友的样子很有趣,便接茬道:“我很荣幸,朋友。”
这是袁安卿在那次爆发之后第一次正面回复“朋友”两个字。
浊很高兴,浊一高兴就要抱人。
他重新搂住了袁安卿。
按理说这时候白天应该稍微有些紧张的,毕竟浊在吞噬其他个体的时候也有“拥抱”这个像是安抚实则是捕食的动作。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在浊的怀抱中被消化吞噬。
但白天紧张不起来。
尽管浊一抱住袁安卿就将袁安卿整个人都给笼住了,但白天还是觉得这不像捕猎。
这种既视感更像蓬松且大只的鸡妈妈把小鸡藏在自己羽毛里,虽然没这么夸张就是了。
“我好想变大点,然后把你整个捂住哦。”浊此时非常兴奋。
白天:……
不!他想岔了!就是那么夸张!
整个捂住干嘛?他是想孵袁安卿吗?
好怪!
第30章 真棒诶
浊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 他自己也知道,并且为此感到苦恼。
由于自己拥有了生命中第一个朋友,所以浊想随时随地黏在袁安卿身上, 但他又会担心袁安卿因为他的黏人而觉得厌烦,毕竟距离感也是人际相处中必须遵守的。
袁安卿没有明确地抵触他任何一种行为,但浊就是忍不住去思考。
这种惆怅的感觉让浊既苦闷又欣喜。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陈娇指向浊。
“这是浊的习惯。”袁安卿顺着陈娇的手指看向了浊的方向。
浊此时没有黏着袁安卿了,他不黏着的理由明显是因为陈娇在这儿。
陈娇的审问已经结束, 而此时她与袁安卿一起在浊原本的房间吃饭,而浊却没有上桌。
“他不过来是因为讨厌我?”陈娇询问。
浊点头:“讨厌。”
袁安卿帮浊否认:“他不是讨厌你,他只是有些害怕老师这个角色。”
刚才他俩还没进来的时候聊了一会儿, 陈娇大概是为了找话题,所以询问了浊和他关系怎么样, 之后又询问了浊的学历和工作。
袁安卿当然是如实回答的,不过他也强调了浊的特殊性。
但浊依旧不愿意和陈娇靠太近, 他连饭碗都要端得远远的。
“你家保镖还蛮纯真的。”陈娇看出来袁安卿还蛮在乎这位保镖,所以她没好意思说对方幼稚,毕竟自己也不是对方的老师, 陈娇实在不明白/浊在害怕什么。
她换了个话题:“现在看来你救世主的工作干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