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卖挂(40)

　　这个中校虽然很会摆谱，但只有颜值能打，积分榜也从没听过“李未然”这号玩家。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才十九名，如果秦律向着李未然和被称为死神的左淮，他绝对没有胜算。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众人听见门外一阵响动，像是有人跌倒，随即一连串脚步声踩着木地板跑远了。
　　井天道：“什么人？”
　　侍者用德语道：“一定是小姐！”
　　王若虚道：“是个小女孩！从刚才起，一直在门缝偷看。”
　　“是我女儿！”南宫修一连忙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中校您放过我吧！”
　　李未然面露犹疑：“你女儿救了你一命。”
　　他放下了枪，左淮也随即收起武器。两个制霸全场的高玩都有些羞愧，因为被小孩子看到了这样的暴力场面。
　　狄默斯怒道：“你们太过分了！你们甲国的翻译官怎么随身带枪？还有你！你是中校还是悍匪？我要给大使馆打电话！我要举报你！你是哪个部门的？”
　　井天道：“他说什么？”
　　“他说他要上厕所。”李未然又用德语对狄默斯道，“记得替我美言几句。”
　　狄默斯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
　　“这么急啊，闹肚子吗？”南宫修一看着他狼狈而去的方向道。
　　左淮对南宫修一道：“罗……南宫会长，现在可以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了吧？”
　　“现在？不先用晚餐吗？”
　　左淮瞄了眼手表：“你家四点吃晚饭？”
　　南宫修一怕了他们，按住矮桌，一副要起不起的样子。
　　洛希道：“还愣着干嘛？”
　　“腿跪麻了……”
　　“你不是喜欢古典文化嘛？”
　　“你再骂！”
　　“……”
　　南宫修一领着他们离开会议室，转了三四次弯，穿过七八扇障子门，才来到一间客房样的房间，门口挂着的木牌上写着“匹萨斯基”四字。这位匹萨斯基显然是竹间古斋的常客，竟然有专门定制的门牌。
　　古典客房布置得非常典雅，但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因为时隔一个月，守在此地的警察已经撤离了。房间里，匹萨斯基的尸体被移走了，只能通过痕迹固定线看到尸体被发现时的位置。
　　就在榻榻米上的被窝里，一个安详的人形。
　　洛希拿放大镜对着痕迹固定线的位置看了半天。
　　李未然问他：“有什么发现吗，福尔摩斯先生？”
　　“据我推测，匹萨斯基教授是在睡梦中死去。”
　　井天道：“我想，发现这一线索并不需要放大镜。”
　　李未然问南宫修一：“死因是什么？”
　　南宫修一神情古怪道：“失去了心脏。”


第29章
　　匹萨斯基教授是竹间古斋的常客，几乎每周都会来这里度过周末。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已经过了九点，匹萨斯基教授仍在自己的客房，迟迟没有露面。他是个守时的人，以往这个时间他应该出现在项目组的组会上。
　　侍者只好擅自进入匹萨斯基的房间，却如何都叫不醒昏睡的匹萨斯基教授，靠近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报警后，警方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法医现场判断，匹萨斯基教授的死因是失去心脏。
　　几名玩家面面相觑。
　　洛希：“失去心脏？”
　　李未然：“失去？”
　　井天：“心脏呢？”
　　“心脏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发现了。”南宫修一和服大袖指向一旁，“中校，这边请！”
　　一行人沿着过道来到寒冷的室外，踩着木屐穿过庭院的鹅卵石小径来到另一座建筑。
　　“这是家眷的住处。”
　　这里一样拉了警戒线。南宫修一引着他们来到走廊的一处，地面上画了个小白圈，和匹萨斯基房间标示尸体的痕迹固定线一样。地板上还有一团血迹。
　　洛希捏着下巴道：“看来这就是匹萨斯基的心脏被抛尸的位置。”
　　秦律道：“你怎么判断这里不是案发地点，而是抛尸地点，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这里是案发地点，把尸体背那么远回去容易被发现。而把心脏从客房带过来抛尸就方便很多。”
　　秦律道：“什么人挖出匹萨斯基的心脏后，专门抛尸到南宫家眷的住处？”
　　井天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南宫的家眷？”
　　秦律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洛希道：“没有人会把尸体扔在自己家门口，这显然是嫁祸。”
　　秦律道：“这个想法非常合理，但会不会被凶手利用，反向操作？”
　　井天道：“所以你的意思还是，凶手是南宫的家眷？”
　　“好了！”南宫修一道，“我女儿才七岁，一早起来看到颗血糊糊的心脏都被吓坏了！”
　　“旁边这是你女儿的房间？”秦律指着挂有“千代”木牌的房门道。
　　“对。我女儿现在搬到了客房那边。”
　　南宫修一推开女儿房间的房门，里面都是女孩喜欢的玩具和娃娃，墙上挂了女人和小孩的合影，明显是南宫家母女。
　　正中最大的一张照片是女人的半身独照，南宫夫人挽着温柔的发髻，右边耳后坠着一条红穗，笑靥如花，一双杏眼灵动而美丽。
　　虽然她笑容定格在照片上，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众人礼貌问候。
　　李未然在一旁安静听他们讨论案情，始终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猛然回头，看见过道尽头的门留了个缝，一只大大的杏仁眼正在后面暗中观察，看身高正好是六七岁小女孩的高度。他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小女孩转眼就跑没了影。
　　“千代！不要乱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南宫修一跟了过去，推开障子门，在一盆罗汉松后面找到了南宫千代。
　　南宫千代穿着白色绣锦鲤的东方古典服饰，左右各梳了一个圆髻，像她母亲一样，右边的髻垂着一条红穗。
　　她长相也随母亲，皮肤白皙，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躲在盆栽后面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众人。然而那双眼睛大而空洞，眨都不眨，也跟洋娃娃一样呆板。
　　几个玩家低头看着这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女孩，都莫名感到汗毛倒竖，脑瓜子嗡嗡直响。
　　南宫修一蹲下来，轻柔地摸着女儿的头顶，像哄小动物一样哄她道：“我们去前院玩好不好？小千代听话，晚上让厨房做你爱吃的料理。”
　　他明显是宠女儿的那种家长，然而，南宫千代看他的眼神比看玩家的眼神亲近不到哪去。
　　她后退了几步，又转身噔噔噔地跑走了。
　　南宫修一解释道：“自从拙荆车祸离世后，这孩子就不怎么爱说话了。”
　　洛希了然地点头：“哦。南宫夫人去世了啊……节哀。”
　　秦律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的家眷就只有南宫千代一个？”
　　井天诧异道：“你该不会真的怀疑，凶手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李未然道：“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来查案的？”
　　洛希道：“那不然呢？”
　　左淮道：“我们是来探索副本，单单着眼于着查案这条明线，会被绕进死胡同。”
　　秦律点了点头：“是的。主线任务是「抚平时空的褶皱」，这绝不仅仅局限于找出凶手，我们真正要找的，是竹间古斋隐藏的秘密。”
　　李未然道：“没错。”
　　南宫修一道：“可恶，要重见天日了吗？我们一族繁荣百年的不传之谜。”
　　李未然抬眼看他：“你有什么秘密？”
　　他被李未然看得一抖，继续皮道：“我家祖坟是朝西的！”
　　没有人搭理他。
　　秦律问李未然：“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