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卖挂(103)

　　杀死一个雷文都要废掉半条命，鬼知道监察会有几个雷文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左淮如果跟小管理员走了。他还会回游戏吗？
　　想到这里，李未然便不自觉地推门而出。紧接着，小管理员果然提出让左淮回方舟大厦。
　　经小管理员提醒，左淮回头来，和李未然猝不及防对视。
　　李未然见左淮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满脸迟疑道：“我醒得不是时候？”顿了顿，他又道，“你要出去？”
　　他头发乱翘，灰眸像凝了雾，讲话还带有刚醒时特有的鼻音，听起来有点委委屈屈。
　　尽管和李未然隔着一米的距离，左淮还是感到自己“过载”了那么一两秒。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故意逗他道：“对，我要出去一趟，你晚饭打算怎么办？”
　　李未然眼里雾气更重，下意识道：“自己煮面条吃咯。”
　　他大概是睡迷糊了，这里哪有面条？又哪有厨房供他使用呢？
　　左淮忍住笑意：“我要去趟方舟大厦，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吗？”
　　小五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好像从老大脸上看到了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表情！
　　李未然回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只剩左淮一个人在客厅等着他。
　　“走么？”
　　“你睡好了？”左淮再次向他确认，“用不用吃点什么？”
　　“耐饿。走吧？”李未然言简意赅道。
　　这话不是很让人信服。
　　左淮道：“请把手伸出来，王子殿下。”
　　李未然面无表情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而后被对方温暖的手指包裹，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像是通过精密计算。有时候怀疑，左淮是个算力惊人的超级计算机。
　　四周的景象唰的一下化作残影消失。李未然眨眼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当中，整个世界唯一的光亮来自面前未来感十足的大楼。
　　他抬头看去，这楼高得几乎忘不到顶，几乎每一层都是亮着的。
　　左淮解释道：“在加班。”
　　李未然惊愕地回头看向背后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这个黑暗的空间，好像就只有一栋方舟大厦。
　　“这里一直是黑的吗？”
　　左淮再次解释道：“省电。白天不黑。”
　　脚下的地面纤尘不染，隐约映出灯火通明的大厦以及他和左淮手牵着手的倒影，他立刻把手抽回来。环顾几圈后，觉得这个地方让他有种特别的熟悉感。
　　左淮站在一旁，将他所有反应看进眼里。
　　“你和精灵王长得很像，这里的人大多数都见过精灵王。以防你被人看到引起注意，我建议做一点伪装。”
　　“好。”
　　“我有一个魔法技能，可以把人变成猫。委屈你扮演一下我捡到的流浪猫吧。”
　　“……”李未然思索了一下，“这合理吗？我觉得任何小动物和小孩看到你都会炸毛的。”
　　“但你没有。”
　　“行叭。”
　　李未然才答应完，就回过味来，按照左淮这话的意思，他也属于小动物或小孩吗？
　　虽然他确实是有点动物的敏感直觉在身上的。他坦白道：“说实在的，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挺炸毛的。”
　　“……”左淮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得面无表情，这让他看上去更难以亲近了。
　　他从风衣胸前的口袋掏出魔法杖：“准备好了？”
　　“好了。”
　　左淮指着他念动咒语：“给我变猫！”
　　李未然感到自己的视野极速变矮，他想说“就这？谁编的智障咒语”，出口却是“喵”的一声。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高挑的男人蹲下身，双手托着他腋下将他捞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是个奶猫……”
　　李未然忘了问，这个魔法会到时间自动变回去？还是需要施法者解开才行？如果是后者，他岂不是被左淮拿捏？
　　左淮肩头扛着李未然——扛着个猫，镇定自若地走进方舟大厦，比回自己家还熟。
　　才刚进自动门，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李未然：“喵？”
　　左淮解释道：“魔法的debuff，对猫过敏。”
　　左淮失算了。
　　他以为李未然变成猫就不会因为长相引起注意，谁知道猫本身就是个显眼包，还没进电梯他俩就被同事团团包围。
　　起先是一个文案部的妹子，因为以前跟左淮工作上经常有接触，所以才敢在等电梯的时候壮着胆子凑过来。
　　“大大……我可以……摸摸……你的猫吗……”
　　左淮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为了工作以外的事主动找他搭话，更没想到有人敢摸他的猫。
　　他和猫面面相觑。
　　“看他的意愿吧，0279。”左淮一口叫出了“方舟意志”显示的工号。
　　0001居然记得自己的工号！0279不禁泪流满面，并不是因为感动，被0001记住才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很想逃走，但问都问了，0279大着胆子朝李未然伸手。李未然大为惊骇，居然忘了躲开。浅尝辄止之后，0279捂着嘴原地蹦了三圈，激动得呜咽不止。
　　看到她成功摸到老大的猫，后面几个同部门的同事都按捺不住凑了过来。
　　“呜呜呜是猫猫！”
　　“啊啊啊啊是银渐层，好乖啊！”
　　“它的脸盘子好圆！”
　　“居然有银色眼睛的银渐层，好特别呀！”
　　“坐得好端正呀猫猫，小小年纪，这么懂礼貌。”
　　“怎么会有这种神仙颜值的猫猫，我的梦中情猫了！”
　　侧头看去，肩头的猫确实是个圆脸盘子，但是现在已经被四五只手搓扁揉圆了。
　　左淮从来没有被女生这样包围过，因为猫的原因，这些女生一反常态，全都不怕他了，作为1号管理员的威严荡然无存。但他也不好对小姑娘们摆脸色，只是很不习惯地轻咳两声。
　　“大大，它不会叫吗？”
　　“它掉毛吗？会自己埋猫砂吗？”
　　“小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它晚上跟老大睡一起吗？下班回家会贴贴蹭蹭吗？它会踩奶吗？”
　　“猫猫绝育了吗？”
　　左淮没养过猫，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于是挑了一个回答：“他叫然然。”
　　叮——
　　电梯到了。
　　左淮伸手遮住李未然圆乎乎的脑袋，不让她们再摸了：“早点下班吧。”说着，抬脚就迈进了电梯，将她们无情抛在脑后。
　　“呜呜呜呜呜呜，然然！”
　　“然然再见！”
　　“姨姨会想你的！”
　　“要绝育哦！”
　　电梯门合拢前，同然然挥手告别的妹子在门前叠成一竖排，蔚为壮观。
　　左淮按了电梯，对李未然道：“对不起，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喵！”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成群结队。”
　　“喵呜～”
　　“猫一定要绝育吗？”
　　“喵——呜——”
　　“开个玩笑而已。”
　　左淮感觉肩头微动，侧头看去居然看到李未然在用毛茸茸的爪子洗脸。他朝左淮看了一眼，又伸出粉红的舌头卷了下橘色的鼻尖。
　　“喵。”
　　“……”左淮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忽然扭过头去，“阿嚏——”
　　这个喷嚏让同乘电梯的另一位吓得一阵哆嗦。
　　左淮掠了一眼，原来是文案部的一个组长，0152。原本他不一定想得起来，但是“方舟意志”显示了对方的工号，现在左淮可以记住方舟上下999名员工的工号了。
　　0152本来想下电梯，电梯门被堵死，只能跟着0001和猫一道乘电梯上楼，不幸撞见0001和猫对话的诡异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