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三维牢笼(96)
我愣愣地看着墓碑上的王字。
一横。
一横。
一横。
“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道,“那个草字头的字,我知道是什么了!”
第三卷 完
--------------------
第四卷 是最后一卷了,写完再发
第89章 黄仙三炼01:独体字
===================================
因为忙海洋的丧事,我和杜奉予连续几日早出晚归。今日见我们中午归家,胖胖兴奋极了,叼着球就奔我过来了。我面不改色地从柜子里取出字典,随后接下它口中的小皮球往院子里一扔,趁它甩着舌头追球的工夫就带杜奉予跑了。
杜奉予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见我神神秘秘地带他私奔还笑呢,跟我跑到二爷家院门口时脸才掉下来。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我急匆匆地拉着他进了院。
二爷正在炕上吃饭呢,他早就习惯了我的忽然到访,见我进屋眼皮都没抬一下。可当他发现我身后还跟着个杜奉予时,表情顿时就难看了。
杜奉予也绷着脸,一进门眼神就幽幽地飘向某个柜子,似乎从中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二爷见状心虚地挪了挪屁股,拦在柜子前不让看。俩人的视线于空中短兵相接,杜奉予率先收回打探的目光。然不到两秒,他又蹙眉费解地瞥向另一个箱子。二爷连忙下地,故作无事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箱子,满脸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是二爷,你这屋里到底都装啥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可别往家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啊!”我一看杜奉予那眼神就知道这些箱子柜子里不是好东西,便皱眉劝了句。
二爷梗着脖子不耐烦道:“……哎呀知道了!你来干啥?”
我坐到炕边,一边翻字典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不让胡小五看见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二爷道:“当然,那帮狐狸一肚子心眼儿,让它们看见这种东西还得了?”
“那你能帮我也挡一挡不?我也不想让他看见,一点隐私都没有。”我不爽道。
我估计胡小五能通过镜子把魅惑术送到杜奉予家,就是看到了杜奉予的过去。
如果他有这么大的神通,那我们的秘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就连我和杜奉予滚炕头的事,在胡小五面前都无所遁形。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让胖胖一直跟着我,不知是何居心。
二爷道:“这我没办法,除非你跟我一起修道。只要求得真仙庇体,邪魔外道自然看不透你的真身。”
“呃……”我不能跟你一起修道啊,我还得处对象呢!
“要么就贴符,阻止所有妖魔靠近你家。但那样可就相当于和你家堂口的狐狸撕破脸皮了啊。”二爷提醒道。
这肯定不行,我烦恼道:“我家那只小狐狸能看见这些吗?”
“它不能。它才多大一点啊,刚修炼没两年的小东西。”
“行吧……以后尽量避开胡小五好了。”我合上字典道,“哦对了,之前纸人写在桌上的草字头,我知道是什么字了。”
“啥字?”二爷好奇地望着我。
“你们记不记得有个姓氏顺口溜的第一句是:三横王,草头黄。”
“黄?黄……”杜奉予困惑地蹙起眉。
“别想了,字典的草字头里没有黄字,并不是被咱们忽略了。”我道。
“黄字不是草字头?难道是八字底?”
我看着杜奉予好奇的样子心里喜欢,就逗他道:“不对,再猜。”
“那我猜不到了……你直接告诉我吧。”杜奉予轻轻理了理我的头发,黑眼睛里满是温柔。
“哎哎哎!这是在谁家干啥呢!!”二爷在我们身后喝道,“怎么旁若无人的呢?!”
我笑着转过身继续道:“问题就出在黄这个字身上。虽然它的字形结构十分清晰,可实际上黄是个独体字。独体字没有偏旁部首,直接由图画演变而成,在字典中自成一脉。所以,从偏旁入手的调查方向虽不能说是错误的,却唯独遗漏了这个特殊的独体字。我也是看到王海洋墓碑上的王字时偶然想起来的。”
二爷反应很快,听完立即猜测道:“黄皮子?是不是那潘家村的黄皮子?难道你们给老太太送符的时候让它瞅见了,这才把你俩给恨上了,弄了那俩纸人出来!”
“八成是。”我颔首道,“我在潘家村附近的树林里出现过幻觉,恐怕也是黄皮子在搞鬼。”
胡黄白柳灰五仙各有各的特长,胡仙擅魅惑,白仙擅医治……但其中最危险的,莫过于擅长幻术的黄仙。
五仙中只有黄仙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且相比较之下,障眼法只能将一物伪装成另一物,但该物存在的空间仍是真实的。魅惑术改变的则是人对另一人的感觉,更像某种强烈的心理暗示。
可中了幻术的人会彻底脱离真实环境,意识被困在一个虚幻世界中难以挣脱。看眼前山不是山,看眼前人不是人。你看他在菜园子里手舞足蹈,他却认为自己在戏台上唱戏,台下全是大声叫好的观众。
黄仙时常用这种手段惩治得罪过自己的人,让人沉浸在幻觉中自己扇自己嘴巴子,或做出其他危险行为。所以,虽然黄仙在五仙之中的地位略逊于胡仙,恶霸的名声却比胡仙响亮。每个村都曾流传过谁家谁谁因打了黄皮子得癔症发疯的故事。
得知这事和黄皮子扯上关系,我和二爷都有些头疼。黄仙的性格极端,它要是跟你好,恨不得过年拎二斤白面来看你。它要跟你不好……那时不时就得来恶作剧一下,够你受的。
就在此时,杜奉予忽然意识到什么,望着我迟疑道:“你是不是……不想让胡小五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二爷见状不解道:“既然那黄皮子恨上你们了,借狐狸的手除掉它多好?”
“我还有些事不明白。胡小五对借物一事讳莫如深,估计不会告诉我什么。”我道,“但那黄皮子胆大,或许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说不定能从它嘴里打听到什么。”
“打听个屁啊,你可别去招惹那些东西了,老实在家待着吧。它都恨上你了,还能告诉你啥?”二爷表示强烈反对。
杜奉予也和二爷统一了战线,不赞同道:“你不是都猜得差不多了?还想问什么?”
那想问的可多了……我心说。不过见两人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故作幡然醒悟状道:“你们说得对。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二爷又不放心地劝我几句,看我没有再去找黄皮子挑事的意思才放我走。
回家的路上,杜奉予一直用手勾勾搭搭地碰我的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我。我望着炊烟袅袅的小村庄,心说即便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又能怎样呢?
我和纸人表哥的世界,从他无意中发现了可疑之物的那一刻起呈现出叠加态。我们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最终又借着黄皮子的手短暂重聚。
可纸人表哥和纸人表弟回去后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我是他们那个世界的柯岚,或许要扔下爷爷和杜奉予莫名其妙地死去、或许要被迫面对杜奉予的突然身亡,无论哪种都能让我抱憾终身。
既然我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杜奉予也健健康康地站在我身边,我们甚至刚确认了关系。说明我已经是个非常幸运的柯岚,我得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我握住杜奉予的手和他十指交握道:“你干嘛一直偷偷碰我?”
杜奉予凑近我好奇道:“你又琢磨什么呢?”
这大双眼皮可真好看。我望着他的脸微微失神,回想起上学时俄语课本上那些斯基和涅夫写的诗。其实我一句都记不清了,但它们朦胧的美感还像白色的蝴蝶般萦绕在心头,偶尔在我看着杜奉予时悄悄飞过。